新华社记者岳东兴 马邦杰
作为“铿锵玫瑰”辉煌期的最后一位现役球员,32岁的浦玮在去年10月得到征召,重归国家队。她昔日的队友有的当了妈妈,有的当了教练,可她仍然是球员。这已是浦玮第8次出征阿尔加夫杯。
“毕竟我现在拥有的,都是女足曾经给予我的。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该站出来,还是会站出来,”浦玮对新华社说。
在接受专访时,她的眼角淤青,那是在国内比赛时受的伤。她代表中国女足出战超过150场。这是个前无古人的纪录。
在8日5球完败美国的比赛中,浦玮在4123的进攻体系中,是拖在最后的组织型后腰,有点类似皮尔洛在意大利的位置。她曾踢出一脚长距离的直塞球,扯开美国队禁区内的空当,可惜队友未能将球打进。
对比1999年和现在,浦玮说世界女足运动变化很大。“现在对抗更激烈,速度力量明显都不一样。很多欧洲队开始‘男子化’。”
在世界强队中,浦玮认为美国女足最成熟,因为她们胜在了完善的培养体系和职业化。
“她们有成熟的青少年培养机制。少年队、青年队,一级一级,都有成熟的体系。”
浦玮说,中国女足在这两方面的缺失,导致总在维持,进步缓慢,也造成了与美国队“许多细节上的差距”。
“其实很多技术方面的东西应该在少年、青年的梯队中学习、解决的。而到了国家队,时间很有限,球员做的应该是适应教练的战术打法。但回到地方队,又是一种风格,球员就又忘了(国家队的战术)。现在就是一直维持,没能继续向前。”
此外,中国女足还缺乏高水平的比赛。“国内联赛没有这种对抗,也没有高强度的比赛。年轻球员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做,也很茫然。”
女足面临的困难已不是秘密。浦玮说,国内女足存在差异,没有职业化,“有的小孩只有几百块工资”。曾在美国踢球的她赞成学习先进理念和职业精神。
“她们很职业,足球对她们是一份工作,投入度完全不同。有时候美国队员也喘粗气,但丢球也要尽力回追。但我们有时会有所保留。有些习惯要从基础养成。”
浦玮还建议参考美国队的激励机制。“她们国家队队员一个标准,地方队一个标准,半职业一个标准,不同收入体现了价值所在。档次划开了以后,球员就有了竞争的欲望和目标。”
除了长盛不衰的美国女足外,近年来法国、日本等强队纷纷崛起,而中国女足的地位一落千丈。浦玮说,女足在技术上退步了。
“技术上,在进攻方面,我们是退化了。我现在回来,参加日常训练,贯彻教练的部署,仍感觉绰绰有余、得心应手。很多比赛我都打满了全场。”
自1998年首次入选国家队以来,浦玮曾多次离开这个集体。但在奥运会、世界杯来临时,当球队需要她时,浦玮又一次次回归。
这15年来,浦玮见证了女足从巅峰跌入低谷。这让她对待胜败更理智。
“有些队员在输了5个球后很气馁。我对她们说,2004年我们还输过0:8,这算什么。要以积极心态去面对,未来能赶上。”
在中国女足处于巅峰的上世纪90年代,很多现在的队员刚出生。她们对那段辉煌的历史并不了解,更多的是看录像、从浦玮大姐的口中得知。“她们有些还不知道,当时太小了。我会把自己的经历讲给她们。”
浦玮8岁开始踢球,至今已是第25年。回顾生涯,浦玮说最难忘的还是1999年与世界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
“虽然已经那么久了。但那一瞬间,错过最高领奖台的遗憾,终生难忘。”
这支年轻女足着眼的是2015年世界杯、2016年奥运会。浦玮说,她“也许会”坚持到那一天,这是“愿望和目标”。但她清楚,中国女足现阶段已没有能力去冲击大赛的锦标。
看着队里的小妹妹,想起昔日的队友,浦玮说,有时也会略感孤独。
“确实有一点吧,”她说。
“我的动力就是跟自己比,看自己每一天是不是能进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