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乔从水里爬出来，叉着腰、弓着背，身上净是污屑草渣。张口说话，呼哧带喘，舌头上一层白沫。在今天进行的公开水域游泳女子10公里比赛中，她以第7名创中国队世锦赛最好成绩。“虽然项目很艰苦，但我很享受那种超越自我、实现突破的快乐。”爽朗的北京姑娘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游泳能有多艰苦？用男队员张子彬的话说：只有实战过才会知道。公开水域又称马拉松游泳，通常在河道、湖泊、近海海域等天然水域举行，不仅游程长、环境复杂，且并非单纯竞速，可谓“与天斗、与人斗、与自己斗”。

　　“与天斗”，是指自然环境的不确定性。选手在暴晒下游行最长达5个多小时，晒伤、蜕皮、过敏是常事。中国队员们一个个都是皮肤黝黑，用方晏乔的话说：啥美白护肤品都没用了。此外，风浪、水流，甚至飞鸟和水中“原住民”，都可能对选手造成干扰——方晏乔就曾被海里的水母蜇伤过。

　　最令队员头疼的是“与人斗”。公开水域不分泳道，几十人“下饺子”一样争抢有利路线，身体对抗在所难免，尤其冲刺时俨然一片“混战”。男子5公里比赛时，一位意大利选手甚至被“豁”开了眼角。“最痛苦的就是夹在中间，边游边打，一会手划水被打到一边，一会仰头换气被按下去。”张子彬说，“打”起来影响动作连贯性，耐力项目失去节奏便会倍感疲劳。方晏乔的表达则更直接，“打架累吧？让你边打边游一万米，累不累？只能尽量把速度提上来，占住好位置。”

　　此外，公开水域还要“与己斗”，最短5公里、最长25公里的游行，对体能是极大考验。比赛时，运动员抽筋、昏厥屡见不鲜，还曾有高水平选手在比赛中因过度疲劳不幸溺水身亡。据教练吕森介绍，练10公里的选手，每天训练量在2万米左右。“游一场下来，哪哪肌肉都是僵的，浑身发麻，有时一天一夜也缓不过来。”张子彬说。

　　公开水域游泳2008年首次进入奥运会，2009年进入世锦赛。中国开展该项目仅7、8年，今年全运会首次设项。

　　本报记者 王笑笑 巴塞罗那23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