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东西两地两重天

　　本次济南峰会各俱乐部的到会人员明显超过西片的成都峰会。13支球队当中，鲁能泰山、沈阳海狮、辽宁抚顺、青岛海牛、吉林敖东、八一都派出了俱乐部的总经理，其中鲁能与海狮还各带来了一名副总经理。而申花、实德、浦东、国安、天津、亚泰虽然派出了副总，但这些副总实际上都是主抓俱乐部日常业务的，是俱乐部的实际负责人。原本申花队的董事长郁知非也要来济南，组委会方面都为他订好了房间，但在最后时刻他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只有甲B宽利俱乐部没有派出他们主抓业务的总经理董玉刚，但他们的一位副总和一位副董事长同时到会。

　　那么济南的峰会开得到底怎么样？身处其中的老总们最有发言权。杨祖武被认为是足球老总里面说话最直最真的一个，他说：“这次会开得很成功，说实话我这次开会是勉强来的，没想到会上的气氛还真好，大家真是畅所欲言，把能想到的与足球有关的问题都讲到了。”章健则表示：“这个会让我很兴奋，开起来一点都不累。大家准备得都很充分、细致，谈得也很深。这次会议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大家的共识很多，谈到的95%的问题大家都达成了共识，整个会议开得很团结。”

　　最被大家津津乐道的是本次会议的氛围。一位参加过足协以往类似会议的老总说，这次大家谈话的气氛很好，一个人讲话，旁边的人都是就着这个问题插话。没有以往会上出现的顶牛的现象，有争论也是就事论事。原本在会议第一天安排所有的赴会老总讲话。但是在第一天的会议结束时候，浦东队的副总邹忠伟只草草讲了几句，而吉林敖东的金辉和亚泰的于伟华还没有发言。当晚记者在采访时，金辉还告诉记者明天阎主任要讲话，看样子我讲不上了，好在我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没想到第二天开会时，第一个议题就是让昨天没发言的两人先讲。原本周三这一天只计划开上一个半小时的会，然后让各位老总早点回家。没想到一讲起来就没完，一直又开到了中午12点。

　　由于气氛融洽，大家的谈兴也特别高，不但会上谈，中间休息时，几名老总也聚在了一起就各自感兴趣的事情聊天，吃饭时酒杯一端之后，大家的话就更多了。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大家之间甚至会开上一些敏感的玩笑。吃饭时，每当有两支保级的敏感球队老总坐在一起时，旁边马上会有人说：“哎，你们两个注意一点，怎么还往一块凑合。”两人则会理直气壮地说：“怕什么，我们不忌讳这个。”

　　会议期间，一些老总还与西片会的朋友们交换一下消息，不时传来：“那边谈得不怎么样，还是咱们这边好”的消息。

　　由于东区汇集了中国足坛的绿茵豪门，并且阎世铎亲自坐镇，所以济南成了关注的焦点。而在成都，除了五家甲A俱乐部外，其余均为甲B俱乐部，会场因而显得冷清。

　　在成都，中国足协派来的官员是专职副主席张吉龙、竞赛部官员王有民以及新闻发言人冯剑明。很显然，阎世铎没来，许多俱乐部就提不起兴趣。在本次会议召开之前，中国足协就下发了书面通知，要求各俱乐部总经理、董事长务必出席。可在23日会议开始前，竟没有一位董事长前来。不仅如此，许多俱乐部的总经理也没有到会，而是由俱乐部领队或教练甚至工作人员参加。

　　面对如此“蔑视”，张吉龙在会前颇为生气地说：“没有一个董事长到会或请假，按我的理解，这些董事长根本就不存在。”

　　没有当家人物，成都的研讨会气氛比济南轻松许多。

　　会议进行的过程中，记者发现许多俱乐部负责人的手机都没有关闭，电话铃声时而响起，个别人甚至离开会场到外面接电话。另外由于会议时间都很长，许多人在会议室里抽烟解乏。

　　开会轻松，散会更轻松。周二晚上，由于成都五牛俱乐部请大家吃饭，组委会特意将本该在周二晚上进行的松日和建业两俱乐部的发言挪到了周三上午。周三下午，除深圳俱乐部总经理顾凯提前返回外，张吉龙率领其他人参观全兴俱乐部离成都市70公里的蒲江训练基地，并且在基地品尝了几道有名的川菜。随后，张吉龙一行又参观了五牛队的训练基地和温江附近的温泉疗养院。

　　可能受轻松气氛的感染，尽管与会人在会上对中国足协提出了尖锐的问题，但在会后接受记者采访时却唱起了“足协功大于过”等高调。

　　看看各俱乐部老板谈笑风生的样子，一位记者无不担忧地说了一句：“这可是‘秋交会’的好地方！”

　　闻：高筑一道透风的墙

　　正是由于阎世铎的沉稳，让本次采访峰会的新闻记者感觉没有那么顺利。会议第一天，前来采访的记者就在电梯边遇到了阎世铎，马上有人上去试图采访。但在握手之后，阎世铎马上表示：“这次我主要是来听的，会还没开完，真没什么说的。”

　　随后的两天里，记者们试图利用各种机会拦截阎世铎，以图采访成功。但是阎世铎总是以各种理由成功摆脱。最为成功的一次是在大会的最后一天，一位电视台的记者拦住阎世铎要求他谈一谈此次锋会的感受。阎回答道：“这次大会的感受太多了，所以也可以说是没有感受，还是不谈了吧。”一位接近阎世铎身边的人讲，阎拒绝采访一是时间表安排的很紧，真的没有时间。从周一开始他一直马不停蹄地工作。周一当晚开会到半夜；周二全天开会，晚上由于第二天大连实德俱乐部的副总经理林乐丰要提前赶回大连，阎世铎又与他谈话接近午夜；周三在开完会后，他又匆忙赶回北京。第二个原因则阎世铎考虑到此次只是座谈会，很多东西还没有形成决议，所以不方便与新闻媒体谈。会上足协也反复强调，此次会议内容要保密。

　　这次济南会议是不让记者旁听的，但记者们为了抢好料也是想了各种办法，有的委托俱乐部老总，有的把微型录音机“送”了进去，每天的会议结束不久，“精神”就在记者中“传达”开了。

　　中国足协将此次“成都会议”选在成都二环外较偏僻的拉萨大酒店，显然还是有目的的。在对待记者采访的问题上，中国足协的有些做法让人费解。

　　除了本报和中央电视台，并没有其他的外地媒体来成都采访这次会议，因为许多人预言这个会不会有真正的成果。在周一上午召开的会议上，所有的记者都获准旁听，但下午和晚上的会议，除了中央电视台外，其他媒体都遭拒绝。周二召开的俱乐部老板会议，部分四川媒体获准入内，而外地记者仍被拒之门外。周三上午是张吉龙的总结发言，记者本来得以进入会场，但张吉龙发现后仍以“不便公开”为由将记者请了出去，记者们只好隔着厚厚的玻璃屏风打探虚实。

　　尽管遮遮掩掩，其实会议的内容早已经被记者们通过多种渠道打探个明白。

　　周三下午，在全兴基地，当张吉龙走到记者的餐桌前敬酒时，他说了一句：“大家很辛苦，感谢新闻界！”一杯酒下肚，众记者无奈地相视一笑。采访的记者不明白，既然足协将本次会议的宗旨定为“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那又何必对作为“一家人”的记者躲躲藏藏呢？

　　问：俱乐部老总有话想说

　　谁是此次济南峰会的焦点人物？毫无疑问是足协的专职副主席阎世铎。无论是在新闻记者眼中还是在俱乐部老总眼中，阎世铎无疑是本次济南峰会的吸引力中心。由于视角不同，出现在新闻界与老总们眼中的阎世铎不太一样。

　　“我觉得阎主席这个人很沉稳。”这是长春亚泰俱乐部副总经理于伟华的看法。他得出这样的评价的主要原因是觉得此次阎世铎的调研很扎实，这是在中国足协历次的决策之前从未有过的。

　　或许是因为来自同一省份的原因，吉林敖东俱乐部主任金辉与于伟华的看法也很相似：“我不同意你们记者所说的此次会议是在务虚，实际是此次阎世铎已经带领大家在务实，没有调查研究的决策才是闭门造车。”

　　在成都，多数与会的俱乐部代表因为对此次会议的规格和意义不以为然，于是也拒绝对会议加以评论。记者只能通过电话采访了几位不能前来的董事长或总经理。

　　一位董事长说：“我不是没有想法，但我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与阎世铎面谈。”一位总经理则表示：“足协还是那一套，用行政手段来干涉俱乐部的企业行为，你指定时间指定地点开会，谁能那么凑巧？”而大多数总经理都表示，联赛休整，俱乐部事务太忙实在抽不开身。

　　切：答案还在未来

　　尽管本次足协峰会各方一再说不做决议，但是实际上本次会议上各家俱乐部老总们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将影响足协的最后决策。联赛是否升降级、体能测试是否应该取消、转会摘牌制度是否应该改进，这三大问题一直被各方所关注，而通过本次济南峰会这三大问题未来的走向应该很明确了。

　　在本次足球峰会上讨论的几个问题当中，对于体能测试，特别是12分钟跑大家的态度是最一致的。目前大家比较集中的看法是12分钟跑在明年应该取消。对于12分钟跑的历史作用，与会的各家老总都给予了肯定。但是，一些方法在脱离了特定的历史时期之后，就会丧失它的积极作用。与会的总经理们对12分钟跑主要意见集中为，影响每年联赛的备战计划。而长年体测使一些运动员的心理上产生了一些恐惧感，一些队员不管能过还是不能过，对体测总有一种畏惧心理。根据与会者的感觉，明年取消春训12分钟跑测试的可能性将在90%以上。

　　自从年中沈阳海狮俱乐部总经理章健向足协提出了呼吸疗法之后，在联赛中是否暂停升降级也就成为了各家俱乐部关注的一个焦点。在此次足球峰会的第一天，海狮俱乐部总经理章健率先在他的发言稿中再次提出了呼吸疗法。对于章健“呼吸疗法”的提法，阎世铎显然也很感兴趣，他开玩笑地说：“足协也需要吸氧。”在发言稿当中，章健对于提出了具体实施呼吸疗法的方法“2001年联赛，甲B照常升降级，乙级照常升降级，甲A不降级，只由甲B升上两支队伍。这样到了2002年联赛就有16支甲A球队，12支甲B球队，这一年甲A最后两名球队与甲B的最后两名球队将进行附加赛，以决定谁留在甲A。这样全年甲A可以打30轮比赛，可以保证甲A有健康的16支球队。调整后的甲A16支球队只影响一年的升降级，却可减少两年的压力。”(引自章健发言稿)章健提出的这一方法得到了一部分与会俱乐部老总们的赞成。鲁能泰山队的总经理邵克难就比较赞赏甲A后两名与甲B前两名打附加赛的作法，他进一步提议今后的甲A联赛都采取类似的升降级手段。

　　一些俱乐部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大连实德俱乐部的副总经理林乐丰就提出，目前足球改革面临着很多的困难，但取消升降级是不是就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由于这一问题的敏感性，在会议结束之后，接受采访的老总们都表示很难预测明年是否会取消升降级。

　　目前的转会制度到底合不合理，此次峰会之前一直传言年底的转会制度很可能会发生质的变化，更有消息称国脚将会被允许自由转会。但正像一位与会的老总所说：“传言毕竟只是传言。”从此次会议各方面的意见来看，国内的转会制度近期很难有质的改变。

　　据了解，目前对于改变转会制度，无论是大俱乐部还是小俱乐部都有自己的担心。强队怕运动员就此漫天要价，那样球队的投入与负担将会更大。而经济实力较差的俱乐部则怕就此队中的优秀球员全部流失，再也无法与大俱乐部抗衡。

　　一位俱乐部老总私下里表示，今年摘牌制不会有根本意义上的改变，可能只会做一些小的方面修补，比如说摘牌的顺序，摘牌后运动员转会的保障等方面。

　　在西区，各俱乐部代表的发言主要集中在五个问题上，一点是否取消升降级制度；二是一致建议中国足协取消春训和体测；三是希望中国足协转变自己的工作职能，并初步探讨成立职业联盟的可能性；四是加大对青少年的培养和俱乐部的软硬件建设；五是对转会摘牌制的褒贬。

　　到会的13家俱乐部一致呼吁取消海埂春训和体测。代表们认为，现在的情况与职业化刚开始时有很大不同，许多球员面临下岗危险，都懂得训练的重要性，体测已没任何必要。现在许多俱乐部都拥有自己的基地，其条件要比海埂优越许多，海埂应该退出历史的舞台。

　　至于职业联盟，大家认为这是一个方面，但依中国足球现有的资格，搞什么职业联盟还很不成熟。现行的转会制度也遭到了普遍怀疑，但具体什么方式科学也是莫衷一是。

　　一些自称很“科学”的观点仔细想来都有狭隘的私心。

　　对于升降级的问题，厦门、红塔、五牛等俱乐部的代表都希望暂停，他们认为残酷的竞争分散了俱乐部的精力。而武汉等俱乐部则表示反对，武汉俱乐部总经理说：“升降级制度一旦取消，对中国足球将是毁灭性打击。”全兴俱乐部副总许勇说：“将假球黑哨归罪于升降级是不公平的，有假球黑哨，这说明中国足球还有悬念还很激烈，如果停止升降级，中国足球就会死去，而且活过来很难很难。”赵震、张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