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杨琳

　　美国的公众人物在被爆出丑闻后，通常都会选择公开道歉，而且往往也可以化解危机。兰斯·阿姆斯特朗[微博]上周突然接受脱口秀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的专访，并用5个yes承认了7次环法冠军都依靠药物，并在节目中潸然泪下。但是，这次说出“真心话”的大冒险举动，目前来看并没取得太好效果。《华盛顿邮报》表示，“认罪还是不认罪，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选择，整个过程需要精心策划。”阿姆斯特朗此举像是“跳了一段噱头十足的脱衣舞”。

　　犹豫不决

　　朗哥错过最佳时机

　　2012年5月，USADA（美国反兴奋剂机构）的律师们曾与阿姆斯特朗法律团队的一名律师莱文斯坦取得联系，希望朗哥能站出来说出事实，而且给出了规定时限。在和阿姆斯特朗摊牌前，USADA已经约谈了约十几名阿姆斯特朗的前队友，众多当年朗哥的“战友”，最终都成为指证他最有力的证人。此前这些人面临着至少2年以上的禁赛处罚，但最后在揭发了阿姆斯特朗后，这些处罚减少到6个月。

　　在得到USADA的“威胁”后，阿姆斯特朗曾与朋友和顾问们举行过数场秘密谈话。他当时对这些人说，正考虑坦白承认服用兴奋剂一事。据《华尔街日报》援引一位在场人士的话说，朗哥列出了自己可做的几个选择，如接受报纸采访，或在一部兰斯·阿姆斯特朗纪录片中供认自己服用兴奋剂之事。他还考虑过写一本回忆录，并开始阅读一部苹果联合创始人乔布斯的传记。

　　但是阿姆斯特朗的法律团队当时却作出了错误的判断，因为一些人担心认错后可能给后续的诉讼带来潜在影响。而且此前面对所有的质疑，阿姆斯特朗都成功地给予“反击”。2012年2月这一团队刚刚赢得一场胜利，最终联邦检察官放弃了对阿姆斯特朗的刑事调查。因此律师们告诉阿姆斯特朗不要认罪。在听取了这些意见后，阿姆斯特朗选择拒绝配合USADA的调查。而他的律师团队则继续针对USADA展开公关战，称该机构的调查是“迫害”和“仇杀”。但是他们没有想到，USADA随后做了一件令阿姆斯特朗的律师团队感到沮丧和追悔莫及的事——2012年10月10日USADA公布了一份长达1000页的说明报告，其中包括26名证人的证言，以及一些科技方面的证据。

　　阿姆斯特朗使用兴奋剂从那时起成为了世人坚信的一个事实。也是从那一刻起，阿姆斯特朗从抗癌明星成为了体坛骗子，赞助商离他而去，也被自己的基金会扫地出门。而阿姆斯特朗年末放弃了上诉国际体育仲裁法庭之后，这一世纪禁药案宣告终结。

　　依然高傲

　　与USADA负责人谈崩

　　错过了认错的时机，自然让阿姆斯特朗懊恼不已。而面对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还是希望能扭转一些不利局面，因此开始考虑向USADA主动认错，并想通过达成某种协议，比如承认自己过去服用兴奋剂的事实，来换取减轻终身禁赛这一处罚。

　　因此阿姆斯特朗的律师赫尔曼随后打电话给USADA的负责人泰加特，提出派律师团队到科罗拉多与其见面。但此时已占得上风的泰加特强硬地表示，除非阿姆斯特朗亲自来。赫尔曼试图讨价还价，泰加特干脆取消了会面。

　　于是12月中旬，阿姆斯特朗悄然飞抵丹佛，希望与泰加特进行一场秘密的私人谈话。但是这次谈判显然不顺利，现场气氛相当紧张，泰加特告诉阿姆斯特朗，他本来有机会承认服用兴奋剂的事实，而且当时如果他全力合作，仅会被禁赛8年；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本，将面临包括服用兴奋剂、掩盖服药事实等违规行为的指控。双方不欢而散，阿姆斯特朗甚至恼羞成怒地对泰加特说：“你并不具备救赎我的资格。”

　　弄巧成拙

　　上节目道歉却不真诚

　　阿姆斯特朗转而寻求其他形式的救赎，他赶到夏威夷与奥普拉·温弗瑞见面。奥普拉此前曾多次采访过阿姆斯特朗，并给了他很多鼓励，两人算是老朋友。因此，阿姆斯特朗最终按照律师团队提前写好的演说稿，选择在“脱口秀女王”奥普拉的节目中首次公开承认服用禁药。

　　据奥普拉的OWN网络公司透露，阿姆斯特朗没有从这次专访节目中拿到任何报酬。对朗哥来说，奥普拉的节目平均每周吸引3300万名观众，并连续16年排在同类节目的首位，显然可以让他的“道歉”获得不错的传播效果。

　　不过尽管对奥普拉承认自己的确服用禁药，但朗哥也在节目中百般辩解，“我并不是这个环境的创造者，但我没有试图改变这样的环境，这是我的错，这是我感到羞愧的地方，现在我也因此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对此表示道歉。”同时他表示，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欺骗，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追求胜利。

　　但是这一次，阿姆斯特朗显然选择了说出真心话的对象，并再次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代价。

　　以往，对犯错而忏悔的名人，美国人向来有宽容的传统。但这回，美国民众普遍认为，他的坦白并不真诚，更多的像在演戏和博同情。节目播出后，美国媒体批评他的坦白来得太晚，并且认为因为在访谈节目中并没有触及核心问题，这次“认罪”更像是权宜之计。

　　《今日美国》称，阿姆斯特朗并不为他服药了感到歉疚，他只是遗憾他被抓到了。

　　《华盛顿邮报》则直言，《奥普拉脱口秀》恐怕无法打动USADA。

　　美联社更锐利地指出，“他在奥普拉的节目进行坦白让人不可思议，这只是一档娱乐节目，而他服药的新闻则相当严肃，在这样一档娱乐节目里谈如此严肃的话题，真不知道阿姆斯特朗和他身边的人是怎么想的！ ”

　　专家说法

　　处心积虑的认错难获认同

　　“阿姆斯特朗这次道歉，给人留下的印象太过刻意与做作，公众自然也能难接受。”广州大学新闻传播学系副主任刘涛昨天在接受信息时报采访时指出，阿姆斯特朗这次道歉不够真诚，所以效果不佳。

　　刘涛指出，之所以效果差，首先是阿姆斯特朗的事件性质和克林顿的性丑闻不同，“阿姆斯特朗作为知名的运动员，这些年通过自行车运动获得了巨大的名誉、金钱，并积极投入慈善事业。但是现在却被证实，这些成就都是靠兴奋剂骗取的，因此公众在情感上很难接受。而克林顿事件涉及的是私生活，他犯的又是成龙口中‘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相对而言，公众可能比较容易原谅他。”

　　刘涛认为，如果阿姆斯特朗能够在节目中作出真诚的道歉，或许还可以赢得些许原谅，但事实恰恰相反，他这次在节目中的认错明显有所保留，对自己的错误给予太多修饰，面对主要问题却不能给出坦诚回答，反而让公众觉得他是在做一场“秀”，以至于认错不但没有挽回人心，反而让他受到更多指责。

　　在刘涛看来，阿姆斯特朗这次的危机公关“出手”太晚了，“从去年美国反兴奋剂机构开始调查他，到今年1月才选择承认。最后还是选择奥普拉这样的全球知名节目，此前又做足宣传，这不免给外界留下处心积虑的印象。”刘涛特别指出，美国媒体观察到，在采访的第一个小时，阿姆斯特朗不下12次将嘴唇紧闭。而从行为心理学上来分析，朗哥这样做显然是因为他对事实有所保留，而这些小的细节也给公众留下不好的印象，“其实人都会犯错，如果能真心地向公众坦白自己的错误，公众自然会接受原谅他。但在这次节目中，很难看到阿姆斯特朗真的有悔意，因此公众不接受也就不足为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