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电视里前热刺球星吉诺拉衣冠楚楚的做主持人猛侃，中场评论嘉宾有古利特、波蒂特、德约卡夫、勒博夫……现场评论是利特拉祖，一侃即个把小时，现场记者每场比赛前后皆采访法国教练、队员，德尚、格列兹曼、帕耶……我却只能干瞪眼、瞎着急，一句都听不懂……全是法语。

　　我山大外语系四年第二外语法语学过两年，若学得好，已够入门，当时就没好好学，几乎毕业就“还给老师”了。上次“大规模”听法语还是1998年法国采访世界杯，但当时新闻中心里还有很多英文报纸、电脑里有大量英文资料，碰到的人说英语也很多（世界杯记者约比欧锦赛多一倍、来自各大洲），英语用的很多。

　　我上大学的年代，外语环境没法和现在比，外教很少、练口语机会少，加上专业是“英美文学”，口语就更少了。毕业来京第一次给约旦代表团当翻译，刚翻几句，约旦人说，“此翻译听不懂，请换一个”……

　　做体育记者后，看英语体育新闻、笔译的多，说还是软肋，最多看时读几句，练练口语。近年中国足球洋帅、外援多了，新闻发布会用英语问个问题，专访下，再就大街上碰到问路老外说几句，口语一直半吊子。所以每次长达一个月的世界杯、欧锦赛采访，成了练英语口语好机会。1994年美国世界杯、1996年英格兰欧锦赛、2010年南非世界杯……电视里全是英语，感觉采访完英语也提高了一截。

　　学外语要先听，说是模仿和学说的过程。音乐里歌唱、乐器演奏亦如此。我这些年之所以还能“张开嘴”，发音、音调亦还标准，与每天早晨健身时听CCTV英语频道有很大关系。

　　但此番来法国，公共电视里只有法语频道，从一睁眼打开电视，到地铁、新闻中心、球场……最多与新闻中心志愿者说几句英语。回旅馆有中国同胞，手机微信上全中文，有时一天都不说一句英语。去尼斯看英格兰冰岛之战，SIM卡出了问题，SFR法国电信工作人员“简单、粗暴”认为“需要充值”，说着就让我充十欧元，仍有问题，再让我买卡。一急之下，我对这位英语二把刀店员用英语“吼”起来，结结巴巴的、好像我理屈词穷似的，事后想来特可笑——英语都被废了。

　　只是听了二十多天、整天听，三十多年前学那点法语的记忆被唤醒不少。地铁几号线的数字，简单问候……用英语问火车站对方听不懂，改成法语发音，立即懂了。买票回巴黎，前面有个亚洲模样老太太不会取号，我帮她取了个。身高在1.5米之下的老太太先用法语，再用英语、广东话和我交流。她是柬埔寨人，在越南生活、经历过越战，儿子在法国工作，每年来看儿子。听着她说坐火车的事，那些简单的法语我都听懂了。我问她为什么会说不会读法语，她说她父母说女孩读书没用、错过了上学学外语的机会。

　　也是我后来才弄懂的。非此柬埔寨老太太（她父亲有中国血统）多神奇、没上过学能说好几国外语，而是东亚、东南亚人有很好学语言能力。通常说欧美人、如克鲁伊夫等，会说好几国外语，其实不难。欧洲不同语言间，名词词根几乎一样，不同的只是些代名词（你我他）、系动词、形容词而已。能同时懂亚洲、欧洲不同语言，才是真厉害。

　　感觉听了这么多天法语，想起来更多当年学过的单词。再待段时间，英语废了，法语没准能捡起来，假以时日就快能听懂吉诺拉等人说什么了？但法国欧锦赛却转眼间就结束了。下次？猴年马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