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体育讯 上周当两夺大满贯冠军、中国网球一姐李娜突然宣布退役,这对于中国体坛,尤其是网坛的冲击无需赘述,而关于李娜其人其事,众多的媒体人也在脑海中细细回忆,体坛周报著名网球记者张奔斗(新浪微博:@网球笨豆)就在长微博上写了这样一篇长达7000字的文章《一个我未能真正“拿下”的采访对象》,并感慨“七千字长文,我写得顺流直”,一起来品读这位追访李娜八年之久的网球名记眼中的李娜。
全文如下:
对于中国媒体来说,在近些年有机会现场报道大满贯赛事之前,奥运会与亚运会,应该算是能够在境外大赛中采访和接触中国球员的少数场合。
2000年,李娜[微博]首次参加奥运会时,我不在悉尼;2004年,我首次现场报道奥运会,她不在雅典。
当我在雅典采访李婷、孙甜甜以及郑洁和晏紫时,李娜正在ITF低级别赛事中累积着积分与连胜。那年5月,当退役两年的她刚刚复出时,她的世界排名是:没有世界排名。
但我很快就第一次见到了李娜,而她也立即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9月份首届中网赛之前的北京站ITF比赛中,决赛中李娜两个4比6负于郑洁。“如果我是国家队队员,我不会输掉这场球的。”李娜赛后这句话暗指决赛中受到了裁判的不公正对待,我听后心中一跳:好敢讲。
她就是很敢讲,而且也一直很敢讲。一周后的中网赛,排名第193位的李娜第二轮错失赛点憾负世界前五库兹涅索娃,当有记者请她比较本场比赛与一周前负于郑洁那场决赛的发挥时,原本心情不错的李娜脸色一沉:“为什么老拿我和郑洁比啊?”
一年之后的中网,她已实现打入世界前50的既定目标,但她又一次地好敢讲:“我很茫然,一年来没有任何进步,训练没有针对性,只能靠基本功打球。”因其“炮轰”的对象是无形的体制,李娜赢得球迷的喝彩与不少媒体的敬意。
不过,采访次数多了,渐渐发现,好敢讲的风格虽然让媒体乐得有料可写,但媒体也时常成为“受害对象”。我得承认,太多次,当李娜在新闻发布会上回答问题时,我都在心里说——唉,姑娘,咱怎么就不能好好回答问题呢?干嘛总觉得我们媒体要谋害你?
印象很深的一次是在2006年7月,中国国家队在北京主场的联合会杯赛,李娜的赛后发布会上有这样几番对话——
“你的体能比年初有了很大提高,能否谈谈?”“你直接说我腿粗不就完了嘛!”
“你在不利情况下很快让自己重新镇定了下来,这一点是否比过去有了很大进步?”“你是说我过去脾气很急,是吧?!”
“第二盘你是如何在不利情况下稳定心态反败为胜的?”“你们怎么老爱问我心态问题呀!”
觉得李娜是在输球后心情不好拿记者撒气么?错了,那一轮联合会杯赛上她单打独得两分,是中国队获胜的最大功臣。
直到2006年多哈亚运会之前,我都只是在几项中国举行的赛事上借新闻发布会的机会向李娜提问过,而从未对她进行过专访,私下更无交流。
那一年亚运会上的一个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当我在哈利法网球中心的外场观看训练时,远远看到刚刚结束训练的李娜和郑洁一边聊天一边走近。郑洁见到记者,停下脚步打了招呼并聊了几句;原本走在她身旁的李娜目不斜视,径直向前走去。真的,毫不夸张,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外人不得近身的强大气场。
后来,我们都知道了,正如李娜在自传《独自上场》里形容的那样,她就像一只出于自保心理而将刺高高竖起的刺猬,让外人无法近身,只为保护她柔软的内里。这就正如,当她在亚运会女单半决赛脆败于米尔扎后那张坚强的脸,甚至有媒体爆料,她自嘲“咱也不是为了亚运会而生的,对吧?”——后来,我们也都知道了,那张佯装坚强的面具背后,李娜输球后其实哭了一个晚上。
2007年澳网[微博]赛,是我报道李娜历程中一项重要的赛事,我第一次对她进行了专访。记得那天李娜刚刚赛后冲淋完,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神态放松,采访过程始终坦诚而愉快。我写出了整版报道,原标题是李娜采访中的一句话,《“试着让自己不那么完美主义”》,最终被编辑改成了《我要冲击世界前十!》。
世界前十的路标,早已被她踏平;但试着让自己不那么完美主义的目标,也许,她始终都未能做到。
那次采访中,我问了不少她与媒体之间关系的问题,那是我已积攒数年的巨大好奇。我甚至将她在半年前那次联合会杯赛上与记者的几番交锋复述给她听,她听后也笑,随即解释:“其实我也不是说对记者特别有意见,但有的记者喜欢抓住一个问题不放,或者故意把你往什么方向引,对这些我特别防范。”
李娜还承认,她最讨厌记者追问的,就是心理问题。她当时回忆:“曾经有个记者通过电子邮件采访我,问我是不是有心理问题。我心说,你心理才有问题呢!”
在李娜与媒体关系最为紧张的那些日子里,曾有记者整理出了一份《李娜最讨厌的十大问题》,“心理问题”占据高位,其余还有年龄、退役以及技术转型等话题。
在我对李娜的那第一次专访中,她就说出了长期以来的理想生活——成为一名家庭妇女。李娜当时的回答是这样:“这个想法从未改变,离开网球我就会安心做一个家庭妇女,在家相夫教子。”
这个梦想,在今后的多年里被李娜一遍遍地重复着,简直顽固得令人生疑——当她一次次独自上场时,是否,她也在一次次地期盼着有一天终于能够独自下场?
2007年年底,中国国家队集体访问当时作为国家队赞助商某品牌设在惠州的工厂。我们几位外地媒体的记者与国家队同乘一辆大巴,在车上见到李娜时,她非常短促地微笑了一下算打过招呼,我们全程再无任何交流。我第一次深切地意识到,她将是我今后一个艰难的采访对象,一个不是那种因为采访过几次混了个脸熟,便会对你敞开心扉的采访对象。
我和李娜之间,渐渐达成了一种非常职业化的工作关系——我们短暂的交流全部仅限于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但我能够感受到,我以较为专业的提问和公正的报道,已经赢得了她有限的信任。
2008年澳洲赛季,当地媒体报道,李娜参加黄金海岸站决赛前,姜山曾许诺她,夺冠就送她一份礼物。转战墨尔本,我向李娜求证,李娜说:“我还在等这份礼物呢,赶明儿你看到姜山也给说说,怎么还不送我呀?”说完了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啊?不许八卦,不许八卦!”
我知道,当李娜能用“不许八卦”和记者开玩笑时,这也意味着,她对于这位记者的专业素质也有了基本的认可,这在后来也得到了更多次印证。
墨尔本,李娜最爱的大满贯赛事,同时也是我的最爱。这是她最常出佳绩的大满贯,也是我现场报道次数的大满贯;这两个因素一结合,澳网也成为我采访李娜最多的大赛。
2010年澳网,李娜半决赛惜败后,我对她进行了专访。面对这个双鱼座,我尝试用双鱼座最受用的感性方式下手,采访的第一个问题便正是星座问题:“我念一些双鱼座的性格特点给你听听,你看看像不像你——最爱胡思乱想、最善良、最敏感多疑、睡觉时梦最多、最胸无城府……”
我至今仍然记得李娜当时从疑惑到笑得眉目开朗的表情,她频频点头道:“哈哈哈,好像还真有些像啊!你刚刚说到两面性,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双面性格挺明显的。”
因为是和郑洁双双打入四强,记者当然也要追问相关话题。瞧!李娜又把责任“推”在媒体身上:“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俩关系挺好的。这又得说到媒体了,总喜欢把我们两人比来比去的,结果反而在读者心目中导致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我听不下去了:“我们媒体就这么讨厌么?”李娜爽利回答:“每个团队都有好人和不好的人嘛!”
好吧,把人截然地分成好与坏,而缺乏中间地带,这也许就是双鱼座典型的爱憎分明的思维方式吧!
2010也是我开始较为频繁地出国报道赛事的年份,几个月后的马德里,我又见到了李娜。
我将澳网期间的《体坛周报》带给她,从我手中接过报纸时,看着她球衣赞助商在头版的大幅广告,李娜情不自禁念出广告词:“野心是没有排名的……这是你从国内带来送给我的吗?谢谢啊!”
我顺势提出,能否请她和这期报纸合个影。她坏笑着:“你看你看!想给你们报纸做广告,你还是有目的性的吧!”说是这么说,她还是非常配合地举起了报纸头版,让我给她拍照。
那一届的马德里大赛,李娜事先就决定将全部奖金捐献给玉树灾区。我故意半开玩笑地“恶心”她,说准备用《一想到玉树,我就充满了拼劲》作为文章标题。李娜一听就急了:“你这句也太肉麻了!我接受不了,如果这个标题是写某个别人的文章,我看后肯定会觉得特做作。捐款的事情我可不想炒作,只希望能真的帮到震区灾民;打得越好,帮的就越多,如此而已。”
随着在国际赛事中采访次数的增加,我也有机会向李娜挑战一些或尖锐、或敏感或个人化的话题,那些也许被别的记者问出但不会受到她“礼遇”的问题。
2010年中网赛李娜的一场发布会上,当李娜谈起针对儿童的慈善项目时,我顺势追问:“今后如果你有了孩子,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妈?”面对一屋子的记者,李娜敞开心扉:“其实有时候我跟姜山聊天时也说到,我特别后悔,如果当时暂别网坛的那两年要孩子,现在孩子都7岁了。”
每次说到孩子的话题,李娜的眼中总有柔光。坐在新闻发布厅里,我不禁想——台上的这个女人,一心想当一名家庭妇女,一心想成为一位母亲,仅此而已。而阻止她过上她最想要过上的生活的,正是她手中的那把球拍吧?
2011赛季我的巡回赛报道行程,早早从年初的悉尼站开始。因为只有我一位国内远道而去的记者,每场新闻发布会的中文时段其实都是专访。我借机向李娜“表功”——上赛季,她的澳网四强、马德里站八强、温网八强以及中网四强等连串佳绩,加上此次在悉尼打入职业生涯首个顶级赛事决赛,我都在现场。
听到这,一向反应神速的李娜笑问:“那你下周去墨尔本么?”
墨尔本?我当然去,否则,我会错过李娜的第一个大满贯决赛经历。
但那一年的澳网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李娜在赛场上的攻城拔寨,而是唐人街的一顿中式快餐。
墨尔本市中心的唐人街,在一间商场的一楼,有一家不起眼的小餐厅。那里的香煎猪排饭味道美极了,还是晏紫推荐给我的美食地。一次,我坐在餐厅门口的位置,正专心享受着盘中的猪排,李娜和姜山突然走了进来,还有那年参加澳网青少年比赛的唐好辰以及几位随行的朋友。我明显感觉到,李娜看到我时,原本放松的脸突然一怔,匆匆点头打了一下招呼后,他们坐在另一张大桌上用午餐。
那张桌子和收银台太近了,结帐时,我来到他们桌边。短促地聊了几句后,我走人。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在赛场和新闻发布厅等工作场合之外的地方相遇,双方都有的那种明显的不自然。
我原本就是个性格偏内向的、无法和别人自来熟的人,她肯定更不是。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虽然我已那么多次采访过她,但我们彼此一点也谈不上熟悉。
想想仍然有些后怕,李娜2011法网夺冠,没有申请采访证的我差一点就无缘见证。幸亏受赛事手表赞助商的邀请,我在赛事第二周来到巴黎,并且在李娜夺冠后的第二天,在耐克设在香榭丽舍大街的旗舰店,对前来参加推广活动的她进行了采访。
采访结束后,李娜为到场球迷签名合影;记者也可以签名,但不能合影。在为我签名时,因为工作需要,当然也出于私心,我提出了合影要求。一旁工作人员提醒:“媒体人士不能合影。”一直闷头签名的李娜抬起头笑说:“你看人家都说了,你们记者不能合影。”但她仍然停下手中的笔,看向镜头微笑,头微微侧向我,合了影。这张图片很快就出现在了WTA[微博]官网,图文说明是——李娜与来自中国的球迷合影。
是的,李娜曾经说过很多不顾及他人感受的话,也做出过一些只从自身出发的决定。但她有着善解人意的内心,对于这一点,我从未有过怀疑。
2012赛季,李娜打得并不太好,四大满贯赛事中未能有一项打入八强。三月份的印第安维尔斯与迈阿密两站北美硬地大赛,她倒是都打入了八强,但都在1/4决赛被淘汰。
其时,李娜正陷入“代表国家”的风波中,身处巨大舆论压力。八强赛输给科贝尔之后,在聊到吃的话题时,终于又见到了一个兴致勃勃的李娜。除了大谈武汉热干面的美味,还向计划两个月后去法网报道的记者推荐餐厅:“香榭丽舍大街上LV店出来第一个路口,右拐后一直走,会有一家‘北京食堂’,炸酱面啊什么的巨地道,也不算很贵,8到10欧元一份吧!”
路线标识详细清晰,那年去巴黎,我真特意去吃了一次,轻松找到。没错,好吃不贵。
在印第安维尔斯,我写了篇《热干面全球推广大使》的花絮小文,并且贴在微博上与球迷们分享。没想到,李娜也在这条微博后回复,大意是——这种文章非常好,特别能帮助球迷们了解球员场下真实的生活。球迷们发现了李娜,兴奋极了,纷纷开始与她互动,而李娜也耐心地回复了不少条。我也抓住机会“循循善诱”:“你看,只要能给媒体多一些时间与耐心,我们也才有机会传达你与热干面的魅力,对不对?”
是的,当时,我和李娜在微博上还是互相关注着的。严格地说,发生上面这场微博对话时,她刚刚重新关注上了我。
当年当初,李娜在一场澳网热身赛中,对现场给予她战术指导的中国球迷不满,让主裁请球迷保持安静。那年的澳网因为与春节时间重合,是我连续现场报道多年后少见的一次缺席。我在微博上披露了这场风波,无论是出发点还是微博内容,都并无恶意。但不知道怎么,李娜就读出了恶意,取消了我的微博关注。当时我刚到达杭州,开始春节的休假自驾之旅;在迎接春节的喜庆氛围中,被李娜取消关注这事儿可不那么喜庆。
直到3月份在印第安维尔斯,我才有机会向李娜当面解释。她没听两句,就咯咯地笑:“好啦好啦,我一会儿回去就加上你的关注。”
很可惜,这次重新加上的关注,寿命仅几个月而已。巴黎,李娜的法网卫冕征程半途终结后,我又一次被她取消了关注。我觉得受到了羞辱——你有自我,我的自我就可以被随意蹂躏?我发了一条怒气冲冲的微博,没有指名道姓,但一眼就能看出我说的是谁。
后来,我才发现,和第一次针对我个人的取消关注不同,这一次,李娜是取消了所有网球主题的微博。在首次大满贯卫冕之旅过早终结后,巨大压力之下,她只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与网球有关的内容,还自己的首页一个清静。自省之下,我有自责——我这也太小心眼了。对于那一次冲动的发帖,我一直心存悔意。
而李娜的第二次大满贯卫冕之旅,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成为大满贯冠军、年龄渐长、也经历了很多世事、加上有那么多赞助商合约在身,渐渐地,李娜已不再像当年那样很敢讲了,她和媒体间的关系也慢慢有所缓和。当她又一次回到北京参加中网,却在没有任何出格言行而只是安安静静打球的情况下,只是因为正常地赴日参赛而被卷入又一次舆论漩涡,躺着也中枪。在中网巨大的发布厅背后那间小采访室进行的专访中,见惯了风浪的李娜说:“换个角度看,也挺好的呀,谁让我这么火呢!否则也没人搭理我不是么。”
利用这次专访机会,我这个记仇的天蝎座,跟李娜谈到了二次被取消微博关注的个人话题。“能被两次取消关注,不也是独一个么!”
好吧……
现在想来,2013年的深圳公开赛,是我对李娜进行的最后一次专访。正是在那次专访的一开始,我提醒她,我对她的第一次专访,是在2007年的澳网赛上。李娜哂笑着看向记者的表情似乎是在说:“唉呦!一上来就痛说革命家史么?”
当她又一次回到中国参赛时,已是当年的中网,她和德约科维奇[微博]来了一场性别大战。那场表演赛中,我作为采访了完整十届中网赛的媒体代表,与球迷、裁判和赛事工作人员另三位代表一起,推着巨型生日蛋糕缓缓走入钻石球场。那一刻,我才理解了那些在中央球场出赛的球员要想正常发挥水准是多么不易——万众瞩目,你耳中只有嗡嗡嗡的混响,脑中却似乎一片空白。
但在一片空白之下,我仍然保持了有限的清醒——我希望能站在李娜身旁。不料,蛋糕车刚刚停稳,另三位嘉宾都火速跑向了李娜身边。总不能让德约一个人受冷落吧!在和李娜互相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后,我走向德约,向他伸出手:“祝你订婚快乐!”
本赛季,因为健康原因,我减少了出国报道赛事的数量。我还和我的编辑打趣——你第一次去大满贯,李娜就澳网夺冠,我错过了;法网你见证了彭帅女双夺冠,我又错过了;美网赛上彭帅单打突破四强,我还是错过了。今年,我只现场报道了温网赛,我又得到了什么?无非是李娜第一周被淘汰,她和卡洛斯分手又让我好一通忙。
现在想来,我能去温网,正是我的幸运啊!至少,我见证了李娜辉煌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站,见证了她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第三轮以双抢七的沮丧方式输给捷克女将斯特丽科娃。
李娜职业生涯最后一战的温网现场
“如果没有信心,如果没有期待,那我今天就会宣布退役了。”那场比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似乎都预感到了什么,退役这个李娜最讨厌被问及的话题之一,被屡屡提及。李娜用略带自嘲的口吻笑道:“等我退役了,你们就不必面对我这个刺头了,可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了。”
“那么,明年温网赛,我们是否还能再见到你?”我继续追问。李娜顿了两秒钟,以不确定的口气答道:“五十五十?”
现在想来,在我对李娜长达八年的追访中,在我对她的那些专访以及上百场发布会上,在我问她不说上千也有数百个问题中,这是我对她的最后一问。
而我们现在就已知道了答案——不能。
是的,八年追访、多次专访、上百场发布会,近千次提问。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在所有的中国球员中,李娜,始终是最让我有距离感的一个。
李娜是中国球员在国际上最具开放性形象的一位,但如果你有机会真的试着再走近她一点,你会发现,她内心的柔软内核,只会对她身边最亲近的少数几个人开放,而对所有其他人闭合。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尽管有那么多次机会与她面对面,我始终觉得她是我一个未能真正“攻克”的采访对象;尽管向她提了那么多个问题,对我来说,她却仍是一个谜题。我还有千百个问题想问呢,但我已不再有机会了。
原本不应该的呀!双鱼座和天蝎座同属水象星座,都有细密的心思和敏感的神经,是配搭指数最高的一对星座。作为采访者和被采访者,我们彼此尊重;但与此同时,我却总觉得和她存着隔膜,从未能真正走入她的内心。她是一个时常会让我产生挫败感的采访对象。
因为拿不下,所以放不下。对我而言,也许,这才正是李娜的魅力吧?如今,人生的新篇章正在她面前打开,惟愿这条双鱼能游得自由畅快,而不必时时刻刻游动在众目睽睽之下。
文/张奔斗(新浪微博:@网球笨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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