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撰稿 首席记者 沈坤彧
编者注:近日,上海国际足球邀请赛在上海举行,除上海3支中超球队之外,包括韩国大田市民,庆南FC以及南非的自由洲明星队也参与其中。而韩国庆南FC的主教练正是此前曾执教过上海申花[微博]的佩特科维奇。今日《东方体育日报》也对佩特科维奇以及他的好友上海足协技术总监可可维奇进行了专访。
我越来越老,上海越来越年轻
佩特科维奇:我们两个从踢球那会儿就认识了,我是右边锋,他也是,我们踢同一个位置。我的速度很快,他的速度也很快。
可可维奇:是的,但在前南地区,你是一个传奇,我只是一个小老鼠。后来退役之后,我在南斯拉夫足协工作了五年,而他开始担任俱乐部主帅,这样我们两个人的交流逐渐多起来。
佩特科维奇:我这次见到可可特别感慨,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尽管他比我小8岁,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随着我们的每次见面而缩小。我和可可认识的时候,是南斯拉夫足球最辉煌的年代。我们都见识过那些赛场上的好日子,但是好像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我们每次见面,都会唠唠叨叨扯上很多以前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恐怕是没兴趣听的。
可可维奇:我们这一代人比起现在的年轻球员,有一点肯定比他们好。那个时候足球还不像现在这样商业化功利化,在南斯拉夫,每个人都必须完成高中学业再加盟职业球队。
佩特科维奇:是的,我们要比他们更有文化。你是这个意思吧?哈哈。你看,我妻子是画家,但对于绘画我却并非一窍不通。我喜欢超现实主义的画作,最热爱的画家是毕加索。感谢我们那时接受的教育,培养了我对于艺术的热爱。我对现在的球员感到担忧,因为除了钱,他们生活里什么都没有。他们的头脑空虚,有一天离开球场,会够他们受的。
东方体育:佩特科,说说你这次来上海的感受吧。
佩特科维奇:我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是1994年。那时候我是瑞士塞维特队的主帅,我们来上海参加一项锦标赛,最后赢得了冠军。第二次来是担任申花主帅,我在这里度过了一年的时光。这次,是我第三次来上海。我很高兴他们邀请了我们来参赛,这给了我一个回来看看的机会,我对俱乐部的人说,“伊利亚要回家了!”上海在这些年里的变化有多大?我就告诉你,我来这里三次,第一次是从虹桥机场出来的,第二次是从浦东机场一号航站楼,这次是二号航站楼。我来之前给可可打电话,他问我,“你们是一号航站楼还是二号?”我心里想,怎么会有两个航站楼?是我老糊涂了吗?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要发一句感慨:我越来越老,上海却越来越年轻。
我比埃里克森更有名
东方体育:听说你还希望有机会回申花执教?在你这样的年纪,你会觉得自己教练生涯的巅峰已经过了吗?
佩特科维奇:让我来告诉你,教练就像红酒,总是越老越好。人们总说老教练的战术体系过时啦,但是究竟什么战术最先进?谁给出这个标准?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教练都是老家伙,比如刚刚退休的弗格森,比如刚率领拜仁[微博][微博]拿下欧冠的海因克斯,比如博斯克、特拉帕托尼。哦,差点忘了,还有埃里克森。
可可维奇:他刚和富力签约了。
东方体育:你认识埃里克森吗?你们之间有交情吗?
佩特科维奇:这问题你应该去问埃里克森,因为我比他更有名,哈哈。
东方体育:上赛季中超曾经引进过一些来自西欧的教练,比如蒂加纳和滕卡特,但他们都以失败而告终。其实包括卡马乔在内,西欧教练在中国足[微博]坛鲜有成功的先例,相反东欧教练在这里就如鱼得水……
佩特科维奇:中国人应该首先明白一点,这些来自西欧的大牌教练取得成功的地方都是在大俱乐部,在那儿,有非常职业非常优秀的球员。他们想取得成功,并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气。但在中国情况截然相反,这里的足球水平相当低,很多球员都不知道职业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足以吓倒大部分的西欧教练,但东欧教练们明白这一点,与此同时他们还懂得要想在中国的俱乐部获得成功,必须处理好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对于来自西方的教练们而言,工作以外他们不需要应付任何人,包括俱乐部领导。还有就是,要想在中国取得成功,你得有非常大的耐心。因为中国俱乐部最缺乏的就是对于长期发展的规划,你会发现,这里每个赛季都是从头来过,没有持续性和稳定性可言,这对于教练而言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可可维奇:我来补充几句,我们东欧人之所以可以在中国取得成功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政治体制。我们成长的时期,南斯拉夫和中国是一样的体制,我们小时候也是带过红领巾、上课的时候把手背在身后的。我们来到中国,发现中国人的意识形态和我们这一代人是一样的,等于又回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你们小时候,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们一切向钱看?肯定不会吧。但是西方人不一样,他们非常实际。他们来到中国,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我是来赚钱的。我会好好工作,但这只是出于职业考虑,我要证明自己配得上所赚的工资。但是我们东欧人不一样,我们是用自己的心和爱来工作的。你看,我在中国前后已经有9个年头了。你永远不会看到西欧教练在中国呆上这么久,他们的宗旨就是:赚钱,取得成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