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车王的权杖
从瓦特尔这个名字被世人熟知的那一天开始,“舒马赫接班人”、“新舒米”的头衔几乎如影随形。从2005年宝马试车时的一鸣惊人,到2006年常常F1周五自由练习的全场最快,转瞬之间这个当年的愣头青也已跻身赛道上的王中王,有红牛火星车护体,瓦特尔不仅在本命年完成了最年轻两届世界冠军的壮举,紧接着又通过历史上最佳百场战绩加冕了最年轻三冠王封号。
25岁145天,瓦特尔大幅刷新了塞纳31岁213天三冠到手的纪录。作为F1历史上仅有的三位三连冠车手,瓦特尔的身前只有方吉奥1954年至1957年的四连冠和舒马赫2000年至2004年的五连冠。而在年度冠军总数统计中,瓦特尔的三冠也已让他跻身史上仅有的9位三冠车手之一,前方也只有七冠的舒马赫,五冠的方吉奥和四冠的普罗斯特。
身为车王传人,红牛车手在其截至目前的101场分站赛中豪取36个杆位和26场胜利,在舒马赫退役后,现役车手中只有阿隆索在分站胜利一项上以30场稍稍领先瓦特尔,但西班牙人198场的参赛场次几乎是德国人的一倍。与此同时,红牛也凭借2010年至2012年的这个三连冠成为F1史上第四支完成三连冠的车队,此前的三支正是一直以来的所谓三大豪门法拉利、迈凯轮和威廉姆斯。其中,法拉利独占两次,最早一次是1975年至1977年的三连冠,此后跃马又在1999年至2004年完成车队冠军六连霸,迈凯轮则在1988年至1991年斩获四连冠,威廉姆斯也在其鼎盛的1992年至1994年间问鼎三连冠。
火星车后发制人令红牛车队的三连冠欠缺悬念,而瓦特尔的帽子戏法直到最后时刻依旧令人手心冒汗。相比舒马赫极盛时期在2002年和2004年的完胜,小瓦屡屡在双数年如履薄冰。鲜为人知的是,2012赛季在欧战结束前,对于卫冕三连冠,瓦特尔和红牛都已做好了失败的最坏打算!
2012年的揭幕战对于瓦特尔来说可谓当头一棒,德国小将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的夜幕下对着那张排位赛成绩表叹气的神情,令所有在场的人记忆犹新。红牛在排位赛中罕见地单圈被甩下0.5秒以上,面对记者们的逼问,瓦特尔少有地手足无措,只是反复唠叨着一句:“真的不清楚,看看明天比赛的情况才知道……”德国小将绝没有打太极,因为在面对长枪短炮之前,从赛车座舱里爬出来的他也是同样一脸茫然地向车队发问: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令众多专家眼镜跌碎一地的灾难性开局,最终以瓦特尔在正赛中长距离强势的表现宣告强力纠错,迈凯轮巨大的优势依然没能阻止德国人拿下亚军,红牛赛车和车手之间的互补,自揭幕战就埋下伏笔。此后虽然雪邦遭遇飞来横祸,在“上”赛道也仅以第五完赛,但瓦特尔在巴林顶住莱库宁的全场紧逼拿下个人赛季首冠,从而把赛季初期亚太四场分站的损失降到最低。接踵而至的西班牙、摩纳哥和加拿大站跟完美不沾边,但好在没有在积分榜上掉队。
从回到欧洲的瓦伦西亚开始,德国人进入了2012赛季的最暗黑通道。瓦伦西亚半场领先却因跟在安全车后引擎温度过低而遭遇发电机故障退赛,此后又是德国站被罚20秒丢掉一个领奖台位置,再加上英国站和匈牙利的第三和第四,当夏休期来临前,瓦特尔不知不觉间被阿隆索甩下了整整42分!
在无比憋闷的夏天,瓦特尔讲出了“少落后点好点,多落后点坏点”的冷笑话。那个时候,德国人只能车轱辘般地地重复着“决不放弃”的意志,与其说是鼓舞队友,不如说是勉励自己。夏休后的第一战斯帕追回18分,却在背靠背的蒙扎再度因发电机故障退赛,落后“头哥”的分数也回到了近40分,但小瓦却彻底释然了。
态度决定一切,此后场外的纷纷扰扰,无论赛前调查还是赛后调查,乃至部分媒体的刻薄和猜疑,仿佛都和这个德国人无关。瓦特尔开始真正做到了之前所说的“像一支车队那样去战斗,更团结,更顽强”,纽维督导之下给力的后续研发也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小瓦最佳助力,凭借从新加坡开始的一波四连胜,红牛和瓦特尔顷刻之间扭转局势,任凭阿隆索和法拉利做着最后的挣扎……
阿布扎比无异于提前上演的天王山之战!被罚之后被迫从维修站起步的55圈鏖战中,瓦特尔两次从队伍的最后往前追,纵然有安全车出动解围、并有众多退赛的客观因素,但这个一直被质疑不擅超车的最年轻两届世界冠军完成了近20次超车,方才紧追阿隆索站上了领奖台,并见证了好友莱库宁回归之后的第一次胜利!那一天的阿隆索郁闷到极点,经过阿布扎比的那一夜,西班牙人此前笃定的“我坚信我们可以赢”变成了“如果错失冠军,就是因为斯帕和铃鹿的两次发车”!
揣着13分的领先优势前往巴西圣保罗,瓦特尔险些遭遇到绝地反击。英特拉格斯上空“适时”的雨水让一切都变得未知,雨中发车、被追尾、落到队尾、顽强追击,如同整个赛季的缩影,红牛当家车手最终回到了第六的位置上,又惊又险地把连续第三座世界冠军奖杯揽入环中。初夏的圣保罗,再次见证了属于瓦特尔和红牛的狂欢,尽管2012年的胜利来得没那么容易,却丝毫没有磨灭他们向往更多胜利的斗志,至少前面还有一个跃马王朝等待超越。舒马赫说:“请不要再拿塞巴斯蒂安(瓦特尔)来和我比较,如今的F1是属于他的时代。”德国两代车王的交接棒就此完成!
值得一提的是,舒马赫一生的对手只有哈基宁一人,在红色王朝后期冒出的莱库宁、蒙托亚和阿隆索彼时也只是初出茅庐,而瓦特尔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业已进入成熟期的阿隆索、莱库宁、汉密尔顿和巴顿等人的围剿。对于德国小将和红牛而言,复制舒马赫和法拉利的王朝不仅需要尽人事,还要听天命。
挥别六星·阿隆索篇
咫尺天涯,从“头”再来
阿隆索初出茅庐的时候,F1赛道上还没有那个叫做塞巴斯蒂安·瓦特尔的德国人。那个时候,全围场的目标只有一个:打败舒马赫,那个神一般的德国人。而真正做到了这一点的不是别人,真是这个当时还很年轻的西班牙人费尔南多·阿隆索。
第一次挑落车王发生在距今相对遥远的2003年,当时刚满22岁的西班牙人在匈牙利从杆位一路领跑夺得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分站冠军,并在这场比赛中完成了对舒马赫的套圈。彼时的雷诺赛车在慢速赛道上相对强大,却还不具备挑战世界冠军的实力,那一年阿隆索看着比自己大两岁的莱库宁和另一个拉丁车手蒙托亚一道与和舒马赫战斗到了最后一场,最终冰人2分惜败。
两年之后的2005赛季,阿隆索和莱库宁一起向王座发起冲击,舒马赫在法拉利赛车的拖累之下早早宣告无缘世界冠军。历经拉锯,更稳定的阿隆索战胜了更快速的莱库宁。连夺2005年和2006年两届世界冠军之后,阿隆索理所当然被视为车王接班人,如果没有后来分岔路,没有那些选择造成的连锁反应,“头哥”也许早就完成了如今瓦特尔做到的一切。按照同样逻辑进行类似假设,如果没有斯帕和铃鹿发车时的事故,2012年的车手世界冠军将会花落“头哥”身上,开着二流法拉利赛车的超一流阿隆索也将就此加冕最年轻三冠王。
而这一切都只是假设。犹记得墨尔本的夕阳下,坐在高高的柜子上落寞低着头的阿隆索喃喃自语“比去年好一点不是么”;马来西亚的大雨中,法拉利车队工作人员陷入狂欢,而仅仅前一天,阿隆索还只是无奈地和经纪人加西亚一起坐在法拉利休息区门口的台阶上,沟通着赛车存在的各种问题;中国站排位赛第九正赛也是第九的阿隆索情场得意,西班牙人迅速忘记了赛场上的不如意,热情照顾第一次在围场露面的达莎和她带到现场的一众嫩模……
回到欧洲的时候,阿隆索落后得并不多,法拉利赛车显而易见的进步令西班牙人一再强调,“我们走在正确的方向上!”对于“五月登台六月争胜”的目标,阿隆索的执行力也像他压榨赛车的能力一样超乎常人。西班牙站和摩纳哥站连续登上领奖台,再加上瓦伦西亚夺冠,如果不是法拉利在加拿大的策略失误,“头哥”本来有望交出更完美的初夏成绩单。
扭转了赛季初期的颓势,阿隆索在夏休期前可谓顺风顺水,反而是西班牙人的最强对手轮流坐庄,瓦特尔、汉密尔顿和韦伯都短暂坐上过积分榜第二的位置。“头哥”归然不动的优势显然掩盖了法拉利赛车后劲不足的缺陷。无奈之下,曾经的最年轻两届世界冠军向车队发出了需要火力支援的申请,“我们需要努力,需要提升赛车。”到了飞行赛季,阿隆索的话语间饱含绝望:“赛车的速度不够快,这是我们目前能取得的最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