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世界的“刀锋战士”皮斯托瑞斯枪杀女友案，南非检方以“预谋杀人罪”起诉他，而后者坚称自己是误杀。到底是谋杀还是误杀，案情扑朔迷离。昨天英国《镜报》很快又发现了“新小三”，此人正是刀锋战士的死党——南非橄榄球明星弗朗索瓦·霍高。

　　弗朗索瓦·霍高跟此前被曝光的歌手马里奥·奥格尔同为24岁，两人均被传跟死去的瑞瓦·斯廷坎普关系密切。不过跟意大利媒体捕风捉影不同，英国小报很快拿出了“证据”，一张刀锋战士、弗朗索瓦和斯廷坎普的亲密合影。除此之外，就连曼德拉的私人助理塞尔达拉·格兰奇都在twitter上语带神秘地发问：“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跟橄榄球明星有关的传闻？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南非著名记者巴里·贝特曼很快转发了这条消息。

　　短短一句话，让人对斯廷坎普和弗朗索瓦的关系产生无限遐想，英国媒体给两人的关系暧昧定义为“关系极为亲密好友”。他们相识四年，过去也经常一起碰面吃饭，斯廷坎普的死讯传出之后，弗朗索瓦不避嫌地在twitter上放了这张他和刀锋战士以及斯廷坎普生前最后一次就餐的画面，并附言：“欢乐时光，跟特别的人在一起，我们是如此想念你，瑞瓦。”而斯廷坎普还在世的时候，两人就经常在社交工具上聊天。尤其暧昧的是，弗朗索瓦把斯廷坎普放在“最喜欢的”分类名单下。

　　到目前为止，情杀动机的说服力已经开始慢慢盖过皮斯托瑞斯本人坚称的“误杀言论”。跟乏味的“被误认为是盗贼”的说辞比起来，国外媒体更愿意相信这是一桩错综复杂的情杀案。在真相未大白于天下之前，记者采访了不同专家，依据现有的线索，对案情从不同侧面进行梳理和推理。

　　疑点1

　　案发前的争吵

　　争吵与谋杀有必然联系吗？犯罪动机之谜

　　细节：枪击事件发生在当地时间14日凌晨三时许，之前的凌晨一时左右，就有邻居报警，说皮斯托瑞斯家中有争吵声。两个小时内，从邻居听到的争吵到发生枪案，事先的争吵被外界认为是皮斯托瑞斯谋杀女友的最大的证据。

　　中国政法大学犯罪心理研究所所长刘邦惠分析：这涉及犯罪心理学中犯罪动机。谋杀犯罪必然有杀人动机。比如，事先双方有过冲突，但这并不一定导致谋杀的行为。另外，假定邻居举报的争吵声属实，我们也不知道争吵的内容，以及双方争吵中冲突的强度，而这些是否必然导致杀人行为？由于目前了解的信息太少，无法判定争吵事件与枪击事件存在因果关系。另外，我在网上看到还有一些信息似乎在支持误杀。比如，他的女友打算在情人节这一天给他意外惊喜。这个意外惊喜到底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如果是凌晨躲在浴室里，并搞出动静，这类恶作剧的情人节礼物，似乎也符合意外惊喜，而这使皮斯托瑞斯误以为窃贼“造访”，从而导致误杀女友的悲剧。总之，由于我们并不了解犯罪动机，还不好根据网络上一些信息判定是谋杀还是误杀。

　　疑点2

　　出奇高的肾上腺素

　　刀锋战士是一时冲动犯罪吗？激情犯罪之谜

　　细节：《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曾经在近距离关注皮斯托瑞斯一周之后，撰写了一篇报道，将皮斯托瑞斯描述为一个“肾上腺素奇高无比，他前所未见”的人，此外他还写道：“在我看来，皮斯托瑞斯是一位莽撞的人，或许他拥有超凡的魅力，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同样是一个非常冲动的人。”肾上腺素其实就是一种人体激素，肾上腺素分泌高的人，易兴奋和冲动，时常伴有攻击性。但皮斯托瑞斯枪击女友的行为，是否与他的肾上腺素分泌旺盛有直接关系呢？ 

　　西安体育学院人体科学专业博士苟波分析：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的确伴有冲动和攻击性行为，但我认为这与他开枪杀人关系不大。运动员的肾上腺素分泌一般都比常人高，尤其是需要爆发力的竞技项目，肾上腺素分泌更旺盛，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运动员都是潜在的杀人犯。这里面还涉及社会心理学一个概念叫做激惹反应。所谓激惹反应就是在一定激素水平下，心理承受压力能力“变形”，从而变得暴躁、愤怒。如果是谋杀，我怀疑刀锋战士在杀人前受到了刺激。

　　疑点3

　　为何透过门开枪

　　不能就此判定是误杀犯罪现场之谜

　　细节：南非警方经过现场勘验，确认皮斯托瑞斯对着浴室里的女友开枪，子弹穿过门击中女友。这也是刀锋战士为自己辩护的所谓证据，以为是窃贼躲在浴室内。但警方却判断为谋杀。这一场景又该怎样解读呢？

　　西北政法大学刑事科学技术教研室教师江展分析：这也是我最难以理解的地方。如果是误杀，为何要连发四枪？如果是谋杀，就更离奇了，我们反过来想一下，假如他要除掉女友或者摆脱女友，他完全可以用更隐蔽的方式进行，比如制造车祸或者雇凶杀人，没有必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要搞清这一点，我认为一个关键的环节就是重建犯罪现场。可以根据弹道研究、血液痕迹研究还原当时犯罪状态。比如观察和研究弹道，可以判定枪击的距离和角度，血痕的形态，可以判定受害人怎样受到了伤害。通过现场犯罪痕迹的研究，逐步还原成现场真实状态。比如，到底是他发现浴室内有窃贼，拔枪射击；还是在与女友冲突过程中一路追击，女友躲进浴室，刀锋战士一怒之下开枪射击。如果还原成前一种状态，误杀的可能性就大；如果还原成后一种状态，谋杀的嫌疑就大。

　　疑点4

　　是否与其性格有关

　　神经质+爱撒谎+傲慢？励志偶像难道有反社会人格

　　细节：在皮斯托瑞斯案发后，许多媒体列举了皮斯托瑞斯过往的“劣迹”，美国媒体就翻出南非当地报道，直指皮斯托瑞斯是位“反女性主义者”。有记者形容，皮斯托瑞斯平时很随和，“但他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激动起来，在别人根本找不到他为何不高兴的时候。”

　　中国政法大学犯罪心理研究所所长刘邦惠分析：犯罪心理由两大部分组成，一个是犯罪动机，一个是反社会人格。由于我们对皮斯托瑞斯过往的经历不了解，不好断定他是否有反社会人格，目前能听到的也只是网上消息。但我们以反社会人格的一些特点为参考，根据案件进展披露的信息，不断了解案情。一般而言，反社会人格的人易冲动，不吸取经验教训，非常容易触犯法律和制度。具体表现为：相貌和智力表现正常，但以极端自我为中心，待人缺乏坦诚，虚伪；在两性关系上，以自我满足为出发点，从不向对方付出真心和爱情等。在实施犯罪时，一般带有偶然性，较少密谋和策划，多是受到刺激后情感冲动和本能欲望驱使，犯罪动机反而比较模糊。

　　疑点5

　　推特上的蹊跷留言

　　曾声称“要与入侵者战斗”是为作案埋下的“伏笔”吗？

　　细节：去年11月份，皮斯托瑞斯在推特上的一则留言透着惊悚：“没有什么比回到家听见洗衣机有动静更可怕，你会担心是否有入侵者，并且考虑到与之战斗！”针对推特的内容，媒体认为当时的皮斯托瑞斯，已经对于“入侵者”的概念有了近乎“神经质”的反应，并将此与女友被杀联系起来。

　　西北政法大学刑事科学技术教研室教师江展：在分析这则案情时，我们还要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皮斯托瑞斯是一个残疾人，双腿膝关节以下被截肢，出行戴着假肢。而南非又是一个犯罪率高的国家，我们是否可以这样做出分析：刀锋战士在赛场上是一个如同超人一样的英雄，而在现实生活中，他其实是一个残疾人，他可能一直认为自己属于弱势群体的一员。在南非这样犯罪率高的国家中，他会想，如果遇到攻击或者其他危害，自己徒手是难以对抗四肢健全的人。正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他听到洗衣机的动静就会比常人更怀疑环境的安全性，也正是因此，他迷恋枪支，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枪是他最大的保护神。而他在推特上的留言，也正是这种心迹的体现。当然，按照这种逻辑推理下去，刀锋战士误杀女友的可能性就大增。□

　　本版撰文 本报记者 张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