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社论)
7月3日,河北华夏幸福足球俱乐部主教练、前国脚李铁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直接炮轰国足领队郭炳颜在协调球员上态度蛮横粗暴。同时,李铁还指责郭炳颜在电话中侮辱本土教练,并在国足用人上存在不公。作为曾经的中国足球先生,李铁是2002年中国男足唯一闯入世界杯的功臣,也是中国本土球员留洋较为成功的代表。如今,在同时代球员中率先获得中超俱乐部主教练一职委任的李铁,因为有了上述言论,顿时上了各大体育媒体的头条。
李铁的言论一出,立马获得了不少足球圈人士的热议。譬如,中国男足主教练高洪波做出了过来人式的表态:“铁子是我兄弟,我理解他,但还是太年轻吧,我年轻时也会犯这样的错误,中国队12强赛马上就要开打,对手都是狼虎之师,感谢中超和中甲俱乐部的配合支持。”中国足协主席则在河北华夏幸福俱乐部连夜派人赶来解释时,“狠狠批评了郭炳颜”,要求领队要替俱乐部想想。蔡主席的这一态度也让批评者与被批评者顺利和解,一场炮轰产生的风波开始逐渐平息。
连夜赴京解释的俱乐部,其态度多少有些过于“顾全大局”。毕竟,从李铁的发言来看,5分多钟的视频显示,他始终抱持的立场也是为了支持中国足球。只不过,这里的支持中国足球不是支持国足领队,而是支持给予球员们更好的休息。按照李铁的说法,如果可以提前一个多小时,让球员赶上晚上6点的飞机,就不用令球员们凌晨3点才能到达俱乐部。这样的表达尽管不乏对俱乐部利益的捍卫,但从保护国脚的角度来说,的确是站得住脚的。
炮轰导致舆论云波诡异,重点不是李铁关心的集训的结束时间,而是他所指的郭炳颜对本土教练的侮辱,以及对国家队征召球员的干涉。郭炳颜的另一身份是中国足协国管部副部长,作为刚脱离体育总局,变身真正的社会团体的中国足协,人们对其行政化的想象并未消除。在李铁指出郭炳颜存在侮辱国产教练、用人不公之后,没有直接回应的郭炳颜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事实究竟如何,目前并不能完全确认。李铁的言论再被足球圈的人士认可,也是一面之词。作为国家队副领队的郭炳颜,是否有能力“一个电话就取消秦皇岛的举办比赛资格”,是否有权力阻止自己不喜欢的球员入选国家队,这些目前并不能被确认。由此,对于中国足协来说,必须极为严肃地对待这一场舆论风波。不仅仅要在言论上直接回应,更应该在行动上进行自查。
高洪波的一句“铁子是我兄弟”,恐怕并不能消除人们对中国足协的质疑。因为高洪波并非足协中人,仅仅是足协雇佣的教练,属于委托代理关系。郭炳颜和高洪波的关系,可以说是“铁打的领队,流水的教练”。也因此,高洪波说李铁“还太年轻”,这里面也颇有一些深意。但不管有什么深意,既然“潜规则”已经被打破,以脱离行政管理部门自居的足协就不该沉默不语。
中国足协蔡振华对郭炳颜的“严厉批评”,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足协的态度。然而,中国足协的去行政化之路并不容易,需要彻底洗心革面示人,才能获得人们的信赖与认可。李铁的言论表面看起来让国足副领队和中国足协难堪,实际上提供了一个上好的机遇,让中国足协可以公开回应包括李铁在内的许多球迷所拥有的质疑。尤其是在一直充满争议的国足用人上,中国足协完全可以公布选人的标准和流程,以回应所有的质疑声。
足球是一项青春运动,李铁作为新生代教练的翘楚,发言时所带着的激烈气质,与足球运动本身不谋而合。在12强赛来临之际,有炮轰并不是什么坏事,息事宁人的结果可以预见,但却绝非可期局面。蔡振华主席能够在介入时“不护短”,这本身是值得肯定的。但公众对郭炳颜和足协的质疑,蔡振华和足协方面依旧没有给出正面回应。要知道,信任是在互动中不断增进的,眼下正是国足备战2018年世界杯亚洲区预算赛的关键时期,在经历了小组赛的“大难不死”后,中国足球要创造奇迹,必须获得来自全社会的支持和信任。而这一主动权,一直掌握在足协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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