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天

　　●刘玉萍的脸色有些许苍白，苍白中有些许憔悴，迷茫的眼神中闪着强忍着的泪影。平日里，她总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热情温和的印象。这些天，她笑不出来了。热情温和，只是她待人接物的礼仪。骨子里，她从来都是倔强的，不服输的，一如她踢球时的脾性。球队踢成这样，打个锦标赛，居然跌出前十，她沉重，她难受，心里窝着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

　　●再大的火，都得忍着。她像妈，一个大家庭的妈，上有公婆，下有一大帮个性迥异的女儿，偏偏丈夫又是个甩手掌柜，百事不管，还高高在上。她忍辱负重着，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头疼脑热，她都得管。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十个女人呢？今天这个萎靡了，明天那个使小性子了……那个烦，那个累，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她还不是亲妈，不能打，不能骂的，只能忍耐着，劝慰着。

　　●忙里还得忙外。与足协官员打个交道，与姐妹球队有个来往，与赛地的管理方面有个交涉，她都得招呼着。赛后，她还得第一时间将战况报告给远在法国的马指导。战绩打得这么差，她不敢也不好意思报告。但是，还得报告，拿着个手机，愣着，不知道怎么说了。马指导带着“双冠王”的U18也带着好心情出访欧洲了。她报告，这不是给马指导添堵吗？她报告，马指导肯定会质疑，她怎么答疑？不能答疑，马指导脾气一上来，她又得被劈头盖脸了。这个时候，她是媳妇。小媳妇。

　　●“领队！”这是可可能说的不多的中国话中的一句。可可喊着她，是因为分队比赛缺人了。她套上黄背心，奔进了场内，充当起了陪练的角色。踢个球的，不是问题。虽然年岁大了，体能跟不上了，但基本功还在。打个分队比赛，一招一式的依然有当年骁勇球场的影子。可可曾感叹过，要是队中有两个孙雯[微博]与她这样意识好技术好的球员，就什么也不用愁了。可可忘记了，她们的身体条件并不算好，那样的功底，是严格训练出来的。

　　●那天可可公布了与江苏队一战的首发阵容后，她很是惊愕，连脸色都变了。傍晚，两个助理教练商量后，还是向她叙述了内心的担忧。她是领队，重在管理，一直以来不会对教练的用兵说什么。这一次，她坐不住，跑去温江城里，希望会说英语的孙雯转告可可她与助教的担忧。那天输给江苏队被踢出前八之后，她掩藏着内心的失落与沉重，一个个找老队员谈，希望她们在球队困难时发挥核心骨干的作用，打好余下的比赛。这是马指导在电话中提出的要求。

　　●“加油！”周六上午与解放军队比赛时，她站在场边用不大的噪门使劲地叫着。球员们是拼搏着的，打得也不错，一直压着对手在打，全场射门14次，对手全场只有1次射门，还是毫无威胁的远射。但是，就是得势不得分。“不顺时，就事事作梗，处处受阻。”她想起了马指导的话。真是这样的。点球战，最沉稳老练的队长6号高燕[微博]第一个出场，被扑了；脚法最好的左脚将19号李莉[微博]第5个出场，也被扑了。3比4，输了。上海女足历史性地跌出10名开外了。

　　●她的心痛疼着，还酸酸的，想哭。但不能。孙雯开车送可可回温江宾馆了，低迷着失落着的球员需要她安慰。她还得改签机票，输给解放军队后，要少踢一场比赛，得提前回去了。

　　●回去有几天假期。难得休假，她疲惫着的心还不能休息。体育局来过电话了，今年的总结要写要交了。嗨！怎么总结？这一年啊！再多的辛苦，也白费了。足球竞技就是那么残酷。没有了战绩，再辛苦，也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