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3斤重的连体登山靴,王伟脚下发力,鞋底的冰抓,狠狠嵌进冰壁里。稳稳走了一步后,他抬起头,眼前雪白的大冰壁直插天空,一条长绳自冰面而下,指引着他们攀登的方向。
王伟正在攀登的是北坳冰壁,它位于海拔6600到7028米之间,高差近400米,壁坡度平均50度,最陡处达70度,被称为攀登珠峰的首个难关。王伟看见有人因为力度不够,踩上去后不断掉下来,他再次感到有些害怕。
“雪很深,坡度很大,感觉会雪崩,有那种很恐惧的心理。”王伟说。实际上,从得知自己入选珠峰测量队后,“害怕”和“担忧”出现在他前进的每一段“路”上,王伟却坚持一步步走稳,“走过后发现害怕都是多余的。”王伟说。
王伟今年27岁,是国家测绘局第一大地测量队的队员,主要从事无人机航空摄影测量、数据处理和制图相关工作。虽然平时也锻炼身体,但王伟并不是经常出差,这次前往珠峰测绘,对他的体能和心理都是一大挑战。
练习攀岩的时候,王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王伟回忆,训练的岩壁12米高,因为第一次接触攀岩,他没能爬上去,最高的一次爬到十一二米,“当时大家鼓励我,但那会儿动作也不标准,没劲儿。”王伟说。
王伟感到害怕的是,他们没用自动保护器,这意味着攀爬者的安全,完全需要依靠下方拉绳子的队友。“手离开岩壁之后,你会悬在半空中,那个过程是最害怕的,因为你要完全相信你的队友,也就是下面给你拉绳子的队友,其实是一个完全相信完全信任的一个过程。”王伟说。
真正到西藏之前,王伟一度曾有登顶很简单的“错觉”。王伟学习登山理论课时,教练讲着讲着,会说好了,你已经登顶了。因为当时并没有体会到高原缺氧的状态。王伟坦言,当时心里会有种“攀登珠峰很简单的感觉”。
来到大本营,王伟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高寒缺氧,“觉得比想象中的攀登珠峰其实难多了”,王伟说,刚到时,可能走一步该要喘好几下。很多理论课觉得简单的路程,实际也十分困难,“我以前觉得5200到6500这个营地,两个营地之间很简单,但实际走至少要走七八个小时,就不敢想象,走上去会那么累,这才是看到珠峰。”
随着队伍逐渐各个高度去拉练,逐渐去适应这个环境,适应各个营地,适应每一段路,王伟的紧张害怕才逐渐消除。
事后回忆起来,王伟坦言,他一直在害怕。在北京时,受伤之后害怕来不了;来西藏前,害怕会高反;到大本营后,每一段路都很长,觉得很害怕。
在一经历了一次次害怕后,王伟渐渐有了信心。“你每走一步,只要你走稳了,其实是没有危险的,每到一个营地,你尽量去适应,适应完之后这个营地你就可以跨过他了,走到下一个营地去,一步一步,我们肯定会完成任务的。”王伟说。
曾经爬不上12米训练岩的王伟,最终一口气顺利攀登上了北坳冰壁,“我每一步我都会走好,你害怕去完成一件事,但最后迈出了这一步,而且很成功,我觉得下次也会成功。”王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