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是一场轻松的发布会，孙杨[微博]也许之前就预感到了。当他拿着世锦赛最佳男运动员奖杯坐在发布会上时，前面几位熟悉的记者问着不痛不痒的问题，他回答的态度也不太自然。突然，两个关于教练的问题，孙杨拉长了脸。

　　正当一旁的翻译将这个问题翻成英文的时候，孙杨突然向发布会的主持人耳边说了点什么。翻译声音刚刚落下，孙杨还没回答问题，主持人就插话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下一个谁来提问？”

　　“上面一个关于教练的问题孙杨还没有回答呢？”不少记者在下面“抗议”道，主持人也许没有意识到这个错误，于是说了一句，“这是孙杨自己提出的要求。”局面有点僵持不下，孙杨硬着头皮来给自己解围。

　　“我还是来回答下刚才的问题吧。无论是张亚东还是朱志根，他们都是带过奥运冠军的优秀教练，至于接下来和谁训练，这是一个私人问题。我不想在大家的关注下解决这个问题。”孙杨说着，声音很低，语速很快。

　　教练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对于在巴塞罗那的孙杨而言，还是如此。上半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炒教练”风波成为本次世锦赛大家对于孙杨最关心的话题。同时出现在巴塞罗那的孙杨和朱志根在训练的时候零交流，比赛开赛前三天，当孙杨和张亚东就比赛前的计划争执不休的时候，两个人直接无视在一旁走动的朱志根，而是请正巧在现场的澳大利亚著名教头丹尼斯来最终定夺训练计划。

　　世锦赛开赛前，孙杨觉得张亚东在现阶段更加适合自己；曾经担任过中国队主教练，如今走上行政岗位的张亚东处事老成，各层关系也捋得很顺。曾降服过中国最有个性的游泳选手罗雪娟的他，对待这种有个性的运动员非常有经验。与朱志根相比，他更细心，也善于与队员沟通。世锦赛期间，他如同“全职保姆”一般，每次当孙杨走进混采区被媒体包围，他都让孙杨的采访时间准确地“卡”在一分钟以内，同时，他也不忘主动接受媒体的采访来分担孙杨的压力。而孙杨自己对于张亚东和朱志根的称呼也不同，每当提起张亚东，孙杨都在名字后面加上“教练”两个字，而对于老朱，他则直呼其名。

　　不过随着世锦赛的进行，孙杨逐渐意识到朱志根才是他这次训练状况并不理想的情况下，仍然能力夺三金的关键人物。在多次比赛赛后，他都不忘“顺便”感谢一下朱志根。“这次之所以能够游那么多项目都那么好，也是感谢朱志根当年对我的基础打得好，有氧训练从200米到1500米，这帮助我虽然面对这么多的比赛，都能发挥出很好的水平。”

　　一直有传闻，在男子400米自由泳决赛前，孙杨感觉心里没底，主动找朱志根商量比赛策略，而老朱也不计前嫌，主动献计献策。在世锦赛结束前，朱志根和媒体谈起孙杨的时候，第一次主动表达了愿意重新与爱徒牵手的想法，并且制定好了未来的训练计划，“我希望今后孙杨能够加强100米自由泳训练，能够统治100米到1500米自由泳全部的项目。”

　　对于朱志根的主动公开示好，孙杨的内心非常矛盾。最后一场发布会上，当有记者提及朱志根帮他规划的未来时，孙杨脸色非常不好看，直接打断了这位记者的提问。“你也说是听说这个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情况。教练的问题等全运会后我才会具体考虑。”

　　原本一场师徒重归于好的完美结局的大戏由于孙杨这个冷淡的表态而变得扑朔迷离。谁会成为孙杨的下一个教练呢？已经坐上领导岗位的张亚东显然并不太愿意继续担当这个角色，赛后他在自己的微博中留言道，“10年后重新回到巴塞罗那，虽然弟子也赢得了三枚金牌，但是我感觉没有了10年前的轻松，特别是要处理更多关于媒体复杂的关系。”

　　孙杨一直想让丹尼斯当全职教练的想法也被后者婉言拒绝。开赛前一天，当中国队的翻译询问丹尼斯的日程时，澳大利亚人笑笑说，“现在很忙了，我们俱乐部旁边一个泳池的教练去澳大利亚铁人三项队当教练了，我现在要同时照看两个泳池。我去中国机会很少了，但是来澳大利亚训练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丹尼斯手中现在拥有有一位17岁的天才少年哈里森，他显然更希望帮助澳大利亚队重新赢得中长距离自由泳在世界的地位。

　　朱志根似乎是孙杨未来教练的唯一人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练说，现在没人敢或愿意教孙杨。“孙杨的成绩已到巅峰了，如果带不好，可能会被人们指责能力不够，毁了名声；如果带好了，估计更多人觉得还是朱志根或者丹尼斯的功劳。你看朱志根不就是这个情况吗？他对于孙杨成长的贡献最大，但是孙杨和他的家人却最感谢的是丹尼斯。所以现在，孙杨与朱志根重新牵手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就看孙杨自己能不能看得清楚这些问题了。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