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结束的全运会上，上海U20男足在决赛中加时1比0战胜东道主，成功拿到了一个极具分量的冠军。四年内两个冠军，上海男足成为全运会历史上唯一一支成功卫冕的球队。这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上海足球青训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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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剖开金牌下隐藏的种种：一种鲜见的“集合精英”“高投入”产生冠军的模式，上海足球后辈力量愈加稀少的现状，却似乎又在说明着，这块土地上的足球底蕴远不如想象中的美好。甚至，这样一支冠军队伍中的那些球员，还远称不上国内的佼佼者……

　　青年报记者 杨羡之

　　“高投入”产生的金牌

　　“投入不封顶，目标就是争取拿到全运会的一块金牌。”回忆起三年前上海两支足球全运会队伍成立之初，上海足协相关人员告诉记者，这是当年足协一个明确的表态：“不计代价”打入前三。此后的三年，而今这支冠军队伍的所有权几经变更。原本出自徐根宝青训基地的他们，先是转让给了当时卫平的中邦俱乐部。2010年底，上海市足协联手中邦组建十二运足球队。中邦退出之后，2013年，他们又重新回到了上海上港[微博]足球俱乐部。

　　唯一不变的，便是当初的那个“态度”。据上海市足管中心主任隋国扬透露，每年给这支全运会球队的投入在600万元以上，3年累计在1800万元以上。这个数字，虽然与各中超俱乐部不可同日而语，但放眼国内的青训梯队，也却绝对属于顶级水准。

　　此外，除了2011年代表中邦出战乙级联赛，剩余的一年多时间里，为了能够增加球员的比赛经验，这支队伍四处寻找同龄强队切磋。每年两次以上的海外集训，地点遍布日本、韩国、英格兰[微博]、西班牙等国家。而这些，同样需要一笔不菲的投入资金。

　　“可以说，这次全运会能够卫冕，完全是集中一批精英球员高投入下的产出。如果不是为了全运会，这样的一种模式，几乎不可能存在。”一位上海足协官员告诉记者。甚至，一些圈内人士对此也是隐隐有所担忧，“像现在的模式，过早把好的运动员集中起来，那么被抽调了好队员的球队，其实就很难办下去了。长远来看，对于上海足球的发展，未必是好事。”

　　人才选拔依然不乐观

　　“高投入”下最终拿到了金牌，至少从结果上而言，得到了“皆大欢喜”的回报。只是，这些却丝毫不能掩盖上海足球青训的艰难，因为，最根本的“后备储备”上早已出现问题。

　　2010年底，上海足协重新整合了当时将征战本届全运会的U18和U16球队，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竟然只能在三四十个适龄球员中进行选拔。当时U18这一年龄段的适龄球队，虽然注册的适龄球员约有二三百人，可其中的大部分早已经离开了球场。无奈之下，成耀东只能再度向徐根宝的足球基地要人。

　　“当时U15、U16两个年龄段，也就是现在我们需要征战下届全运会的队伍，合起来大概也只有四十几个人能挑选。”提起“三连冠”的话题，上海足协方面也是直言困难重重，“记得当时实在挑不出合适的，最后只能去U14里面再找人。实在是没有人了，只能尽量去培养。”

　　无人踢球，无苗子可选，已经成为了横亘在上海足球青训面前的最大问题，或者说，早已是日渐严重。“市、区两级少体校机制完全消失，坚持把开展足球作为特色的学校也屈指可数，现在全上海只剩下4家，哪里还有苗子可选？”曾经担任多年的上海队主教练，上海足坛的资深元老包瀛福说。

　　而在记者采访中，许多的上海足坛前辈都认为，“一个冠军，其实不能掩盖上海足球逐渐无人可用的现状。拿了冠军，对青少年培养就有很大的正面影响，其实也不一定。”

　　冠军球队难找精英球员

　　“应该说，我们这批队员主要还是靠整体，靠团结，靠拼搏。”这是夺冠后，成耀东对于这支队伍的总结。只是，当细细品读“整体”这个词语时，或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缺乏绝对突出的球员以及实力。

　　无论是半决赛常规时间与浙江队互交白卷，最终依靠点球4:2获胜，抑或是决赛1球小胜东道主辽宁队。多少都说明着，这支球队其实与对手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再细数小组赛并不算顺利的出线过程，或许夺冠后范志毅[微博]的一番话，作为对这支队伍的形容更为中肯，“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相较于上一届全运会夺冠的师兄们，这支队伍中的球员，无论是名气还是实力都是有所逊色。除了林创益、郑达伦和傅欢[微博]等少数几位，大部分球员连征战中超的能力都并未具备，而前几位也仅仅只是在上港队这样的青年军中获得一些替补出场的机会。

　　除此之外，当年张琳芃[微博]、武磊[微博]等师兄夺冠之时早已是各级别国字号青年队的常客，而今的现状则是，浙江、山东等球队才是国字号梯队的人才库。值得一提的是，早已多次与国外同年龄强队交手过的这支队伍，成长环境远优于国内其他地方的青训队伍。

　　前国脚李彦的态度，其实已经道出了一些问题。“总体看下来，这次比赛还是有点沉闷。更让我比较担心的是，队伍里有没有技术特点很鲜明的队员？”李彦说，“青少年不可能整个队去打一线，像上港这样的情况是极个别的例子。如果队员都是平平淡淡的，那么将来他们足球水平的提高就非常难了。”

　　联赛弱并非青训之过

　　即便依然存在着诸多问题，但至少4年来，上海足球的“青训”，依然还是为这座城市的足球起到了“造血”的功能。4年前的那支队伍中，大多数球员早已经在中超站稳了脚跟。远赴恒大[微博]的张琳芃，已经成为了国家队的主力乃至核心球员之一。武磊成为了中超本土的最佳射手，姜志鹏也有过入选国家队的经历。曹赟定[微博]、柏佳骏[微博]、顾超、吕文君[微博]等人，也在各自的俱乐部有着不错的表现。目前的这支队伍中，许多球员也逐渐在俱乐部中拥有位置，虽未必能够成长到何种高度，但至少相较于国内大多数的地方“青训”，上海的成果也算足以接受。

　　只是，纵观而今上海三支中超球队，申花[微博]、申鑫和上港却是长期处于低迷，甚至是保级的状态。一个尚可接受的青训成果，为何不能够帮助上海足球在国内顶级联赛中保证一个稳定的成绩？

　　“我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上海的青训不成功。”近几年来大力培养年轻球员的申鑫，相关俱乐部高层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给出了一个较为客观的态度。“包括我们俱乐部中的许多球员，都是从上海青训体系中走出来的。上港么大家都很清楚，申花里也是有不少，这都说明了上海是能够并且已经培养出具备中超实力的球员。”

　　至于联赛成绩低迷的问题，上海足协的相关官员也是坦言，主要分为两个原因。首先是外援的实力问题，“由于各种原因，上海三支俱乐部不可能像恒大那样大手笔，如果三支球队都有像孔卡[微博]、穆里奇[微博]这样的外援，成绩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其次，由于人才的“分流”，导致力量的分散。“三家俱乐部一分，实力上自然也分散。还有其他俱乐部挖人，也让人才出现了流失。咱们说句玩笑话，要是把三家俱乐部的好球员合成一支队伍，再召回在外面的球员，上海球队在中超有没有争冠的实力？至少我们也应该相信亚冠资格是不用担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