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森:要是那次拿了,可能奥运会就输了
文/陈思婧
成都训练基地的食堂里,阎森特立独行地不用餐盘,而是端个铁饭碗,盛满饺子吃。阎森一直是健谈的,时不时地会冒两句他特有的小幽默,就像用“铁饭碗”一样,和别人不一样。12年前他泪洒埃因霍温,现在看着阎森的脸,很难联想到当时的情景,就连他自己回忆的时候也带着微笑。
一场球打坏了两双鞋
现在想想12年前的比赛,没有了痛苦,已经快淡忘了。赛前江苏电视台打电话给我,问我第45届世乒赛最想拿冠军的是什么项目,我报的是单打、双打和混双。我当时回答是双打。所以我对双打的记忆最深,双打也是我距离冠军最近的时刻。决赛对刘国梁/孔令辉,那个时候也是有机会赢的,在1比0领先的情况下,我的鞋先坏了,后来王励勤的鞋在第三局的时候也坏了,当时他都不知道,一直打到打完这场球才发现。我是鞋子里面的帮子裂了很大一个口子,他是外面的帮子裂了很大一个口子,当时已经扒不住地了。我穿39码半的鞋子,吕林帮我出去买鞋,但是没有,只有41码的,我换的鞋比原来的码数大。王励勤当时鞋坏了我们都没注意到,后来回到房间他还感觉胃有点疼。我问他怎么回事,怎么孔令辉他们搓你反手长的你一直都拉不动,冲不了,全是高吊。他才告诉我,他鞋坏了,比赛中太紧张,很投入,就一直没在乎这双鞋。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输也不是因为鞋,我认为还是输在自己的比赛的能力、经验上面,包括在关键的时候,在有机会赢的时候把握能力不够。第二就是在关键的时候,运气差一点。
关键分的时候,刘国梁的几个球都处理得非常好、非常聪明,打得我们觉得就是没什么招了,所以也没遗憾。现在想想那场球如果我们赢了,可能奥运会我们的双打就输了。我是比较认命的,还没到那个份上,根本也不知道冠军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也是一种经历。像2003年王皓/孔令辉打我和王励勤,其实当时他们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但是在第一局9︰9的时候,一个半高球的失误让他们在后面球的处理上过于紧张,这跟我们1999年有一点相似。45届,我那时候在双打中很想拿,结果没拿成,心里很难过,哭了。那也是自己参加世界锦标赛的第二回,在有机会成为世界冠军的情况下,没拿成,就是这种感觉。我记得比赛完了之后,夏娃姐在外面一直陪我聊天,后来过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渐渐能缓过来了,也渐渐能接受这种感觉了。
没想奥运会,记得中餐馆
单打我的记忆也比较深,跟佩尔森打2比1领先,第四局15︰10,他觉得没什么招了,站到中间换了一个反手发球。连续发了我5个,其中有3个半出台,那几个球当时我处理得也是挺好的,几个半出台我都是侧身去冲他,但是他都防了回来,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这一局我就输了。到了第五局,我主要输在半高球上面,开局的前5分,几个半高球我输了3分,打成3︰2。后来在体力上感觉拉不动他了,正手胶皮也有点滑了。
混双输给谁我都记不住了,但2001年的大阪世乒赛我记得,我和李菊2比0领先,2比3输给了杨影/秦志戬;到2003年法国世乒赛,我和张怡宁配混双,3比1领先,我觉得是肯定拿了。第七局还10︰8呢,张怡宁在10︰9的时候要叫暂停,我就觉得肯定赢,我就没让她叫。等到11︰10的时候又领先一个,张怡宁又说要叫暂停,我说不用,肯定赢。结果一直没叫暂停,最后12︰14输给了刘国正/白杨。
在荷兰除了比赛,记忆最深的要数我们老去吃的那个中餐馆,那时候我们天天去的就是球馆、酒店和中国餐馆。当时在中国餐馆,我们三五个人一起就能凑成一桌好菜,从餐馆到球馆也就二三百米。
现在要教给郭焱的是淡定
1999年世乒赛的时候我的想法非常简单,根本没往世乒赛后的比赛想,没想到对2000年奥运会能有什么影响,跟女队现在的竞争还不太一样。世乒赛单打我没拿过冠军,这种单打冠军的感觉我没有,但是半决赛的感觉我有,可以教给郭焱。包括这种在比赛前的准备工作。打了5届世乒赛,奥运会、亚运会也打了很多,我觉得比赛前,人的心一定要淡定。过于急了也不好,一点想法没有也不行,或者说就是去打打看,看自己的发挥怎么样,没有一个很明确的东西也不好。
临场的变化肯定是要有的。像郭焱世界比赛也打了很多了,这么多年下来,也有很多经验,我跟她也交流过,也去教教她男队员在比赛前是如何准备的。所以在赛前准备方面,从对手的心理,比赛时习惯的东西,关键时刻喜欢打什么样的球,有的人喜欢搏杀,有的人喜欢稳,让她通过看录像去了解这些。
郭焱现在状态挺好的。刚开始封闭训练的时候心里可能还有一点急,因为这个比赛谁都想打好。关键就是看谁在最后的关头能发挥得出来,谁能豁得出来,谁脑子能更清醒、明白一点,不要在关键的时候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