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善作客央视《新闻会客厅》：捉内鬼 赌球是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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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您好观众朋友，欢迎走进新闻会客厅。自从北京国安罢赛之后，中国足球似乎是大事不断，这边说要请中国足协的主席下课，这边说要踢开中国足协闹革命，但是在革命声中我们也听到了不同的声音，他来自重庆立帆的老总尹明善，他说中国足球主要问题是在于法制上的问题，应该尽快地成立中国足球改革小组，而这个小组的首要任务是应该扼杀住赌球的歪风邪气，只有这样中国足球才能够走得稍微稳一点，也许你会说你说得似乎条条是道，你球迷吗？我不是球迷，但是现在中国足球的复杂情况和它所蕴含的丰富的文化信息足 以让一个非球迷也把观众的目光投向他。

　　对于中国足球来说，十月不是个凉爽的季节。十月二号国安队罢赛事件像一个搅拌器，把中国足坛这一谭浑水重新搅拌了起来。足协的改革、俱乐部的管理、假球黑哨等一大堆问题再一次沉渣泛起，各种声音都不甘寂寞，粉墨登场。众说纷纭之时，又一个愤怒的声音让大家一愣。

　　尹明善："这里面一定有内鬼，那个词是媒体发明的，有内鬼，他们在里面捣乱"。

　　尹明善，65岁，重庆力帆足球俱乐部的董事长。1992年，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开始了自己制造摩托车的事业，12年的时间，他打造出了力帆这个品牌。2000年，尹明善以五千五百多万元的价格收购前卫寰岛队，开始趟进中国足球这潭浑水。今年4、5月份，中超联赛几轮之后，力帆队不正常地成为了最后一名，他开始呼吁要整治球员地下赌球现象，也就是要捉内鬼。

　　尹明善："我们请来了我们的分管体育的副市长，重庆市足协的主席，球迷的领袖开了一次很认真的会，有的球迷领袖在上面是指着鼻子骂，指名点名，你们是这样出卖我们山城的球迷，出卖俱乐部，我们是忍无可忍，你们一定要悬崖勒马。"

　　去年底到今年以来，球员赌球问题就是是一个幽灵在中国足坛游荡，而在足球界似乎也是尽人皆知。

　　阎世铎："赌球的问题来讲，应该说这几年呈现了一个大幅度的上升趋势，大家都要想一想，是谁在做这些事情？"

　　都是在足球圈内混的人，士水灾做这些事呢？是俱乐部还是球员？尹明善的做法是捉内鬼。那么，这个准备扮演钟馗的尹明善如何才能拿到证据，他又有什么办法吗？

　　主持人：今天我们新闻会客厅请来的来宾他有多重的身份，他是重庆市政协副主席，重庆立帆集团的董事长，而更让球迷熟悉他的身份是重庆立帆足球俱乐部的董事长尹明善先生，尹先生您好。在刚才片子当中有一些说法，我们想向您求证一下，您讲的是今年的赛季当中看到自己的球队有一些不正常的现象而输了球，这不正常的现象指的是什么？

　　尹明善：指的是这场球该平的输了，该赢的平了，对方的攻势并不是很凌厉，可是偏偏守不住，在前几年我们立帆足球队防守是属于全国最好的球队，我们接手到2001年、2002年，丢球输了，是全国少的第二支队伍，守得好好，今年和去年，尤其是今年守得一塌糊涂，这里面有问题。

　　主持人：凭什么判断足球对输球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跟赌球有关系？

　　尹明善：本来足球它一种魅力就是不可预测性，有时候强队也可能输，但是老输就不对了，不该输的他老是输就不对了，不该赢的老是赢这就不对了，然后更主要的是和盘口，公布的盘口和大家所知道的地下盘口相吻合，高度的吻合。

　　主持人：您这里提到一个术语，就是盘口，什么叫盘口？

　　尹明善：就是说赌球的时候，不要说他们的术语，就说这场球你要说1：0果然就是1：0，说2：1它就是2：1，就那么奇怪。

　　主持人：就是在赛前比赛结果已经在风传了，而事实上结果就是那个样子的。

　　尹明善：就是这个样子。自己的眼睛也在看，媒体也在监督，

　　主持人：刚才您已经讲到自己通过观察，通过一些调查，能够知道球员因为赌球而调整他在比赛当中的策略，作为不懂球的观众来讲，他们怎么去观察这场球这个球员的表现是不正常的？

　　尹明善：在球场上看球的应该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是懂球的，实际上骂赌球，骂假球，骂黑哨首先是从球迷那儿开始，因为他们不甘心受欺骗，受愚弄，毕竟对一个普通老百姓花几十块钱去看球，还耽误时间，还有来往的车费，他不甘心在这儿被愚弄，所以球迷呼吁治赌球，把这些人抓出来，

　　主持人：能不能您给我们讲一讲如果球员参与赌球，他在场上会有什么样反常的表现？

　　尹明善：如果一个球来了，他不该摔跤，他突然倒的，让进攻的队员就过去了，这些在内行看来，也许你表演得很逼真，一次可能看不见，两次、三次人家也会看得清楚。

　　主持人：人们用捉鬼这个词儿来形容您对内部球员参与赌球的追查，第一次用了轰轰烈烈这样的形容，为什么一次轰轰烈烈的捉鬼的行动后来就无疾而终了呢？

　　尹明善：就是我们拿不到确切的证据，所谓确切的证据，一定要收了多少钱，他要签字认帐或者人家给了他的钱，这个证据我们不是司法机关，我们拿不到，我们处理，我们只有把认为怀疑性很大的球员把他冷冻起来，不让他上场了，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拼命向社会呼吁，向舆论呼吁，向司法机构呼吁，向中国足协呼吁，我们大家赶快行动起来，一个足球俱乐部可能能做的就只能是这样了。

　　冷冻也好，呼吁也罢，上半年轰轰烈烈的捉鬼行动，并没有取得尹明善希望看到的效果。10月17日，抚顺惨败后的力帆队铩羽而归。这一次不太正常地败北，使得力帆队的士气受到严重的打击。

　　实际上，在此前一两场比赛中力帆队就已经出现过不正常的现象，力帆高层考虑到队伍近期不错的势头，对一些被怀疑的球员都是采取内部教育和警告的温和方式，目的是希望不影响队伍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士气。但事与愿违，力帆高层又一次坐不住了。

　　不过，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也为了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这一次，力帆方面没有以前期"捉内鬼"那样公开的轰轰烈烈的方式来处理问题。力帆方面表示，对问题球员决不姑息，但处理方式会有变化。不过，无论处理方式怎样变化，尹明善又在捉"内鬼"了。这一次又如何呢？

　　主持人：现在转成一种什么样的方式？

　　尹明善：转成一旦我们发现这个人可能有问题的时候，就不让他上场或者少让他上场，能够让他上场的时候必须在某种提示的情况下，不给他什么机会的情况下，这是一个。还有就是我们拼命地收集证据，到了我们认为证据比较够的时候，我们就会请司法机关立案，因为现在立案也不是那么容易，另外更主要的是我们想通过媒体，当然更希望通过中央电视台让全中国的足球爱好者，足球参与者都明白，这个赌球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主持人：说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为了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立帆不会像以前那样捉内鬼，不会像以前那样公开的轰轰烈烈来处理这样的问题，这是不是说您变换一种方式之后，可能对发现问题的球员有所姑息？

　　尹明善：不是，这可能更容易找到证据，我们叫得凶了，他就可能躲藏起来，我们该叫的叫，甚至该叫的时候不叫，我就扎扎实实地，跟队员做思想政治工作，启发他们，希望胁从不问，你当初有人压迫你，强迫了你，你说说，我们给你钱，本来也是应该这样，一两次偶尔参与一次，用这种方法实实在在地先把赌球者抓出来。为什么球员们受不住这种诱惑呢？我们中国足球运动员的工资已经比韩国和日本高了，我们同样水平的中国的运动员大概工资相当于韩国的三倍，但是打一场球的奖金大概也就是四万到八万元，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但是如果他赌球是多少钱呢？假定有人要买他，说这场球你要输，就可以给他20到50万元来收买他，他自己得到20到50万，他明知道自己要输了，那就干脆他就可以把自己的钱甚至亲戚朋友的钱倾其所有，拿一百万甚至几百万去赌，因为他非常有把握，胜负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这样他赌一场球或者说他卖一场球，他获取的利益可能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在这种巨大的诱惑面前，再加上又没有法制严格的治理，所以很快就泛滥成灾。现在就我所知，在相当多的俱乐部已经不是一个队员、两个队员，是成了团伙了，好多人抱成团，这场球我们大家一定要把它做成这个结果，谁谁谁能得多少钱，谁谁谁多少钱，然后我们自己再去赌吧。

　　主持人：您通过什么样的渠道对球员赌球了解得这么清楚，具体的钱数是多少，具体的赌法是多少，

　　尹明善：我可以简单地披露，已经有些队员给我们写了些交代了材料，揭发材料。

　　主持人：立帆的队员？

　　尹明善：已经有了，而且在这个之前，由于它泛滥成灾，所以纸包不住火了，很多媒体差不多都知道这场球赌盘是怎么开的，你们队可能是哪几个队员在卖球，这些在打球之前都已经开始传开了，

　　主持人：球员参与赌球，这肯定是一件极大危害的一个行为，究竟会危害到哪些方面的利益？

　　尹明善：小而言之，让他对立面的伙伴们受到伤害，他拼命打球就赢不了，对他是个伤害。大一点，对教练，对总经理辛辛苦苦的策划、训练最终也无果而终。对我们投资人伤害，花了那么多钱，本来能够赢的也赢不了，当然最大的伤害是足球环境，让那么多热爱足球的人灰心、难过，最后愤愤地离开了球场，你们媒体从统计可以看出来，中国的联赛已经从平均每一场两万多人已经降到了只有四五千人，有的球场有一场球只有几百人，所以这样就引起来这个队快要崩溃，无论你怎么组织、训练，但是不能实施。据我所知，可以这样推测，我们今年的中超至少有一半的场次，至少是有一半的俱乐部，都可能有赌球，已经泛滥到了这种程度了。我还说得有些保守，因为它牵扯到法律，前面讲了，一定要有证据。

　　从每场球赛一两万观众锐减到到现在的几千、甚至几百人，不能不说是中国足球的悲哀，尹明善说，如今赌球的利益面牵扯太广了，盘根错节的交易网将中超弄得乌烟瘴气，澳门的、东南亚的、国内的地下庄家，太多的利益诱惑让球员铤而走险，赌球之风在不赶紧刹住，球场上的内鬼不赶紧抓住，中国足球将永无宁日。但抓鬼岂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桃木剑一直高举在手，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尹明善不知道应该劈向何处、刺向哪里，具体到力帆来说，尹明善说自己面对集团内部的腐败现象从来都是大胆提刀的，但面对赌球，已经65岁的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奈和无助，

　　尹明善："我们心情不但是无奈，也感到无助，因为法律有很多特殊的规定，我们中国法律挺好，它是无罪推定，每一个人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法院没有判定他之前都不能说他有罪，不要说他无罪，有罪推定好办，各种各样的手段都使上来，这些东西好事情，从这个社会来看是好事情，但是对于被受到伤害的人，受到伤害的一些法人团体是一种无助的感觉。"

　　谈到这里，尹明善自嘲这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那么，捉"鬼"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主持人：您说有球员已经交上来一些交代材料，是不是说这个内鬼已经抓到了？

　　尹明善：先说赌球为什么说它牵扯到法律，如果一个普通人去参与赌博，他只是违反了治安条例，最多就是半个月左右的拘留，但是如果聚众赌博，就可能要处三年以下的徒刑，可是球员赌博比聚众赌博还严重，因为在有些国家，他赌博是合法化的，比如说香港的赌马，但是当事人可不能去赌，比如说马师你就不能去赌，因为你有意输，那就掌握在你的身上了。但是如果说有人有意要输掉它，是可以预测的，这就是诈骗，诈骗违反的就不是聚众赌博了，它是诈骗罪，诈骗罪比三年以下徒刑还严重，根据他诈骗所得有多少，如果是得到几十万、上百万，这个罪就不轻，再加上你欺骗了几万观众，欺骗几万观众你违反的是《合同法》，因为当观众用30元、40元买一张票来看的时候，他跟每一个球员，跟俱乐部相当于签订了一个合同，你必须按照足球规则，公平、公正地跟我打满这场球。你没有公平、公正地玩，你骗了观众，还违反了《合同法》，观众完全可以起诉你。当然他不知道，但是作为执法部门已经侵犯了观众多少多少权益，所以足球它是球员或者足球俱乐部的官员来赌球，他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赌博问题了，他是个诈骗罪，是严重的侵犯了权益。既然是个犯法的事情，我们一个足球俱乐部只是一个……，我们没法动用司法工具，我们不可能把证据拿出来。

　　主持人：既然是一个犯法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了触犯刑法，为什么我们不能够报送公安机关，我们请神探介入？

　　尹明善：这就是暴露了中国足球的一个大问题，整个中国足球我认为当前主要是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这个事情要来做不是我一家足球俱乐部能够做得起来的，这个必须要中国足协来牵头，因为有很多赌博是从外边牵进来的，比如据我所知，更多是一些退役的足球队员，他不踢球了，他挣不了钱了，往往从事这个事情，然后跟现在足球俱乐部的一些小老弟，他一些年轻的朋友，他们在中间串联，这样的执法手段就是我交了一个状子或者一个举报信也很难，因为把我这儿挖出来了，后边源源不断地还要来，就好像我们要制定一个治安犯罪的事情，治安秩序要好，还要整个社会大环境来治理，这就是要中国足协牵头。

　　主持人：可不可以我们先把子自家的门前雪扫干净，比方说您也是企业老总，如果企业内部出现商业间谍，您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权力和身份对他进行处置，至少是开除掉，作为俱乐部的老总可不可以从自己的内部先下手？

　　尹明善：当一个恶势力这种普遍的犯罪行为发生的时候，你如果一家在这儿清理，反过来你会遭到整个恶势力对你的包围和围攻，一定会这样，就是说人家犯罪分子想的，其他人都不干了，你立帆偏要干，好，那我们就收拾你，常常就围着你干，在你身上下大赌注，那你就完了，所以我们只有不断地向公安部门呼吁，向中国足协呼吁，也向媒体呼吁，这一件事情如果大家不动手，我们中国足球肯定会崩盘，已经有这样的例子，马来西亚，就是被广泛地赌球又没得到治理，最后联赛完全垮了。其实我问过在发达国家，他们在历史上差不多都跟我们一样，出现过赌球，并且是非常普遍，但是某一个国家他们当时治理非常坚决，所以没让它泛滥成灾，我们这里就是没人管。我们要治他，你没有证据不能下手，可是要寻找证据，一个普通的企业能够像司法单位那样，比如动用追查他的帐号，看这个人收入的来源，一个球员他本来就那些收入，结果可以买那么高级的轿车，可以如此地挥霍，我们没有这种手段。

　　主持人：您说在现在比赛当中不该摔倒的时候摔倒了，能够接到球的时候躲开了，比赛的录像带不能成为追究责任的证据吗？

　　尹明善：从法律上讲，这还不行，所以就引入了另外一个课题，所以我经常呼吁要仲裁，或者说要评审，因为法律讲的不是这种证据，法律讲的是你收了人家的钱，还要付钱的人和收钱的人都要承认，还要签字画押，在我们中国的证据学上或者立法上，还不能把这种界定称为是犯罪，因为他有可能是失误，所以这就涉及到我们当前的法制还不够健全。比如我就知道香港的马师他自己赌马，他自己让自己输，最后被香港的特区政府判他十八年的徒刑，我亲自看过那方面的报道，足球圈一般是这样，一般就是说我不需要证据，当我发现你有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用一种或者叫做评审制度、仲裁制度就靠一些专家说，你这件事情你就是错了，我就要评审你或者仲裁你，这个又合法合理吗？合法合理。为什么呢？他只是限于他圈里边的处分，他也不会剥夺你的劳动的权利，但是圈内可以让你停赛，甚至可以让你终身不能参赛， 比方说我们说到仲裁，仲裁法把我们自己的手脚束缚起来了，他规定什么呢？就是我跟你两个发生了什么纠纷，什么问题，假如我是俱乐部，你是球员，必须要我们两个都同意仲裁，仲裁程序才能启动。你不同意，仲裁程序就不能启动了。可是国际足联行，国际足联他叫仲裁法庭，当然翻译这个词儿不知道是不是像我们仲裁那么准确，他就不一定当事人双方同意，只要有一方提出申诉或者起诉，仲裁程序就可以启动。

　　主持人：您的观点是，就是现在球员赌球的现状，求助于社会上的司法机关、司法制度是不现实的，就是要靠行业内部的一些制度来解决问题。

　　尹明善：对，就是初期，当它的初期还没有泛滥成灾的时候，我很早我在行业内就把它处分了。

　　主持人：现在这个时机是不是已经错过了？

　　尹明善：已经错过了，因为我没有这样的机构，没有这样法律条款，体育法33条说了，可以搞仲裁，但是它又有一个附加条，怎么仲裁，仲裁的内容要由国务院另行规定，可是国务院至今还没有把另行规定做出来，所以体育的仲裁没有启动，中国足协很多东西都没启动。再加上我们足协这几位领导实在是慈悲心肠，但是慈不带兵，所以目前中国足球出现那么多的问题，给我们中国的足球环境当中执法不严，违法不咎也有关系。因为我也理解他们的心情，他要启动这个法律程序也是非常难，非常复杂的。

　　主持人：您用这个慈悲心肠我觉得是非常耐人寻味。

　　尹明善：是，好像觉得队员打了那么多年一下子把他废了，还是慎重一点吧。

　　主持人：我想这是从一个还算善良的角度去推断的吧。

　　尹明善：对。

　　主持人：如果不是呢？

　　尹明善：如果不是那就是有个别人甚至是官员他也参与了，当然只是推测，没有依据，如果他参与了就更可怕了，所以现在中国的足球赌球，如果是球场外的人赌球，没有那么严重，问题就是在球员，我们官员，我们足协说的官员是指训练的裁判员、教练员、总经理、领队，甚至投资人，甚至中国足协这些官员，已经泛滥到这个层面那就更可怕了。

　　主持人：在赌球合法化的国家都有严格的制度来控制球员不参与赌球，会给他很极端的制裁，在我们国家赌球都非法的情况下，为什么球员参与赌球反而这么泛滥？

　　尹明善：所以我说中国足球的根本问题是法制建设还不够完善，法律本身也不够完善，执法也不够严，我们中国的经济问题，我们贫穷落后的问题都能解决了，小小一个足球还解决不了，我相信一定能解决得了，但是这件事可能重视不够，但是这次我相信已经惊动了中国足协的领导，更惊动了比中国足协更高的领导人，

　　主持人：您这种向赌球宣战的态度是不是一种对外宣传的一个策略？因为球迷知道了您有这样的态度，但是实际上在内部来讲，又没有说实实在在的真的抓出来一个或两个？

　　尹明善：内部实实在在抓出来不是我们能办得到的，但是我们实实在在地做工作，还有很多球迷，很多媒体的记者都要在参与帮助我们共同来抓这些赌球的人，帮我们治理这些俱乐部，我想一个足球俱乐部用这种方式来宣传不是害了自己吗？没有哪个人那么傻，那实在是迫不得已，这绝对不是一种宣传的方式。有的俱乐部出于种种原因，我想说不得他自己参与了，他就不吭声，但是现在不仅是立帆一家俱乐部，好几家俱乐部已经开始行动了，某某俱乐部的某某大腕儿已经被清除出队，他莫名其妙地能够买百多万的高级轿车，生活过得非常奢侈，这个人已经被开除了，这样的事情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某某队的队长气不过在球场上把袖标扔掉了，把队长袖标，也是对那种赌球的痛恨。可以统计，可以调查，在最近这四场主场，立帆的观众是全国最多的，就是昨天晚上打那场球也有一万好几千人，甚至前面到过两万多人，三万多人，因为他们知道至少是立帆的投资人、总经理、主教练，他们很干净，他们决心很大，所以他们支持我们。还有由于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球队的赌球风不能说完全刹住了，至少是得到了一定的抑制，让重庆的球迷感到高兴，所以他们支持我们做这件事情，他们还是回到球场上来看我们踢球，我们真是非常非常感动。

　　主持人：如果不遏制住赌球的话，中国足球将永无宁日，就算是有一天赌球被遏制住了，是不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尹明善：也还不能，赌球只是中国足球目前严重的问题当中最严重的一个，它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比方说打假球，假球不涉及到钱，就是我们互相之间或者为了保证你得冠军，为了保证我不降级，有意地安排一种输赢，这其实也是犯罪，至少是违反了合同法，这个假球在中国是存在的，中国足协抓了几次也是抓到一半，中间停下来。还有一个是黑哨，还有就是关联球，所谓关联球就是一个股东在同时控制了一个以上的足球俱乐部，这在国际足联的章程第18条也是明文规定，全世界的任何一个自然人或者法人，都不允许控制一个以上的俱乐部，可是在中国基本上是谁都知道，这件事情没把它制止掉。这些都是中国足球目前存在的严重问题。

　　主持人：刚才您讲到，现在足球的最大的问题是法制上的问题，其实您提这个观点的时候是在有人提出中国足球体制问题的时候提出来的，有人就觉得您这样说是不是在转移注意力？

　　也有人认为因为您的亦官亦商的身份，也注定您才会有这样的角度和立场，是不是这样的？

　　尹明善：不是，我认为亦官亦商，正因为有了官，我才知道法制有多么要紧，我没当官之前，我也知道什么依法治国，依法治厂，可是当了官之后才明白，每一件事情一定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不然我这个官员就是个违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