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接受财经类媒体采访时,上赛季中超[微博]亚军江苏舜天[微博]俱乐部总经理刘军语出惊人,“中超没有任何一家俱乐部盈利”、“缴税占了俱乐部开支的三分之一”。其实这些只是中国足球公开的秘密,但问题的关键是,这是否就是中国职业足球“钱包问题”的真相和全部?
中国职业足球不挣钱,这个结论早就不新鲜。从1994年职业化至今,没有任何一家玩过足球的投资者,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靠经营足球俱乐部挣过钱。正如牌桌上的那句俗话:少输当赢。
但依然有如此之多的投资者如过江之鲫钻进这个泥塘,甚至在中超联赛渐渐回暖之时,步入足球圈又有成为热门选择的趋势。
显然,对于大多数足球圈的投资人而言,中超所面临的种种“钱包”问题,都有自己的人事与对策,甚至屡见不鲜“猫捉老鼠”游戏。中超职业化与规范化是一株双生花,如果没有全盘的规范制度,在所谓的中国特色与国情下,将永远难以走出“伪职业”的泥淖。
重税之惑·钱花哪儿了?
江苏舜天俱乐部总经理刘军说:“每年我们缴纳的营业税、个调税等多种税收,占到了母公司(江苏省国信集团)投资的三分之一。税负过重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职业俱乐部的生存状况差。”在刘军看来,国家相关部门应该在税收等方面给予职业足球俱乐部扶持,“毕竟国信集团投资足球,也是为江苏足球做点事,为老百姓做点事,在做公益的同时还要承担如此沉重的赋税,有些不合理。”
但刘军的话没有得到太多的支持。不管是管理者还是同行,都认为刘军的话有些以偏概全。
按照目前足球俱乐部的经营现状,一般门票收入和广告收入才会纳入税收范畴,但众所周知,现在中超俱乐部的收入状况相当惨淡。作为去年中超门票收入最高的国安[微博]俱乐部,全年票房收入不过在2200万元左右,按照体育业3%的纳税标准,不过66万元。此外,和国内大多数俱乐部相似的是,国安俱乐部全年广告赞助收入并不多,一些球衣广告和其他赞助,其实都是中信集团内部行为,左兜出右兜进,俱乐部也不会傻到为这笔“不算收入的收入”纳税的地步。值得一提的是,国安原本签下了一家日资的饮用水合同,三年金额号称过亿,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一合作最终流产。由此可见,至少在营业税方面,中超俱乐部的负担并不会太重。
真正的问题在于,所有球员、教练和赢球奖金的税额的确很高,目前我国在高收入阶层(月薪超过10万元)的个税标准是45%,即便是在欧洲也是一个中等偏上的比例。举极端案例,广州恒大[微博]上赛季全年球员工资奖金开销大约在3.5亿元左右,其中仅孔卡[微博]一人的税前工资就达到1300万美元,接近一亿元人民币;全年各种赢球奖金超过一亿元人民币;其他球员的工资奖金相加在1.5亿元人民币。值得一提的是,外界流传的恒大球员的所有工资奖金数字,都是税前,球员将自己承担个人所得税。以此为例,如果所有中超俱乐部都不用承担球员的个人所得税,实际上俱乐部每年要承担的赋税不会太沉重。
当然也有俱乐部人士在接受重庆晨报采访时指出,现在球员的身价和合同都是水涨船高,关于“税前”、“税后”也只是说法不同而已,总的趋势就是俱乐部的开销越来越大。但需要正视的是,球员合同谈判只是市场行为,按照国际惯例,大部门欧洲豪门俱乐部,也在承受沉重的球员个人所得税。以梅西为例,虽然对外宣称他的年薪只有1200万欧元,但事实上巴萨[微博]每年需要为他付出2500万欧元。
开销之惑·哪些是冤枉钱?
一位足球圈内人士在谈及中超“钱包”问题时,揭开了真正的答案。在他看来,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每家俱乐部的开销都有很大的压缩空间,“归根结底还是中国式的思维和管理漏洞造成的。”
对于刘军提到的足球俱乐部公益性质,这位人士不太赞成。“如果介入足球,肯定有其利益诉求。特别是私企,为什么现在投资中超的房地产商特别多,都是为了分享政策红利和搞好与政府的关系,毕竟现在还是有很多领导愿意把本地拥有中超俱乐部,尤其是球队成绩视为自己的政绩。”在他看来,既然是投机,就应该有成本。更何况,大部分投资中超的企业,都在自己的品牌塑造方面获利甚多。“比如恒大,投资足球之前有多少人知道?现在几乎是妇孺皆知。这需要多少广告费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至于国企投资足球,这位人士更是指出,“归根结底都是花的纳税人的钱,恐怕最有怨言的应该是老百姓吧?”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多数记者接触的足球圈人士看来,但凡国企投资足球的,都是最容易滋生灰色利益甚至黑金的漩涡。“私企投资的,老板往往把钱看得比较紧,毕竟是自己钱包里掏出来的。你别看刘永灼(恒大俱乐部董事长)每年花许家印那么多钱,但账目都比较清楚,他无非是拿着许家印高额的年薪而已。但某些国企投资的俱乐部,总经理恐怕一年光是敲定几名外援,从经纪人处得到的好处费,就超过刘永灼的年薪了。”一位曾经在北方某俱乐部工作过的人士表示。
就现在的中国职业足球大环境,挣钱的确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是最顶尖的几家中超俱乐部,每年自身造血收入寥寥无几,更遑论中超下游乃至中甲俱乐部。不过类似的情况,其实在全球的大多数足球俱乐部都存在。前切尔西[微博][微博]俱乐部CEO肯扬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玩职业足球的精髓,原本就在于借助这个耀眼的平台,整合其他社会及人际关系资源,在足球之外去换取更多的名利,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在他看来,尽管他的前老板阿布是一个在足球上“挥金如土”的人,“但他花出去的每一分钱,最终都会给他换回足够的回报,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足球投资人之一。”
由此看来,对大多数中超俱乐部以及他们背后的投资人来说,花钱才是一门真正的学问。
重庆晨报记者 刘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