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心照不宣--中国足协易帅后120分钟全记录

　　2月17日，刚刚放晴一天的北京一如天气预报的精准：阴冷，还飘着几粒令人难以察觉的小冰粒。街上的行人大多缩脖紧走，下午3点，走在从网站到足协短短的一站半地路上，心中鼓动着猎获新闻的情绪。

　　3点整——开会

　　足协所在的龙潭路伟图大厦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走出来，火红的运动外套在灰色的街景中分外醒目，原来是老友哈威——现在中国青年队的助理教练。哈威分外热情地握手寒暄，随即却又略带神秘地问：“都开会去了，兄弟，啥事儿知道不？”

　　“确实有事情，否则也不会提前过来，但现在还不能立刻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哈威带着不满足的表情匆匆走向了对面的大宝饭店。

　　由于这次宣布会议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因此伟图大厦的传达室并未如临大敌，看门的老兄还是那么从容。扭头上了二楼，楼道铁门罕见地紧锁，中国足协所有主席、副主席的办公室就在这里，而挂着“紫气东来”匾额的大会议室也在这里，很显然，会议已经召开了。

　　三楼，是中国足协办公核心的另一半，联赛、国管、技术、女子所有职能部门都在这里，门开着，楼道里绝大多数办公室都关着门，唯有尽头的一间还开着。那是联赛部注册办的工作间，两位工作人员还在这里忙得不亦乐乎。放假7天，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大量积压的工作不得不堆积在了节后。

　　将近10天没有见面，两位同事起身过来亲热地又打又拍，双方对笑。“都开会去啦？”明知故问，一人说：“没错，3点开会，有啥事儿啊这么大动静？”然后递过来一根烟，狐疑地看着表情，继而彼此心照不宣地对笑。继而，扯了一些淡话，诸如陕西的王珀今天和老马公然在这屋里叫板，以及高琪拉着南安普敦的虎皮和青岛中能的纠葛，还有什么甘肃足协同意甘肃队将主场迁移到新疆克拉玛依什么的。

　　心有所思，不那么专心，注册办的屋子被如山的资料分割得略显凌乱，但很亲切，让人不由得忽视了令人压抑的层高。低头看表，3点20。

　　终于，领导的电话响了，允许将足管中心主任更替的消息挂出来了，就此，一切豁然开朗了，两位同事先是疑惑，接下来转头怒目而视，批评这人组织性强到了居然不肯向朋友透露一点口风。

　　谢亚龙。“搜索引擎改变世界”果然是至理名言，听到这个名字1分钟后，看到了他在网上的证件照——谢顶、徐志摩的鼻子、灼灼的眼神，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也许是拍摄角度的问题)。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个面孔印在了脑海中。

　　3点50分——结束

　　楼道铁门一响，三楼各部门的人员回来了，会议结束了。墙上的钟表显示：3点50分。我走了出去，擦肩而过的是面沉似水的老马。

　　昏暗的二楼半，我看到了一群身着深色服装的中年男人正在从二层步行下楼，其中，一个刚刚在证件照上看到的额顶坚定了信心，继而跟了下去。直到门口，光线好些，眼看这群人就要上车，脱口而出：“谢局长！”

　　转过来的面孔上，果然是那副刚见到的眼睛，但却带些疲惫之色，自报家门之后，这位走上风头浪尖的人物伸出了手。他的手力量不算很足，还有些柔软，是客套式的握手。“祝贺您担任这个新职务！”“没有什么，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交流，抱歉，我们要先走了。”谢亚龙的婉拒是辞令式的。

　　京H38490，黑色奥迪车开走了。这时，今天第一位记者才匆匆赶到。回想起来，那群神色服装的中年男人当中，有几张颇为熟悉的面孔，他们是总局的领导。

　　重新走上二楼，铁门还在锁着，但已经能够听到综合部主任赵金福还有新闻官董华张罗的声音。随即，阎世铎身着黑色皮夹克，拉开了这道铁门，左手拿着笔记本，脸上的表情相当轻松，甚至可以说洋溢着微笑。握手、寒暄两句之后匆匆下楼，这个时候，他想说的话恐怕很少。已经张开了口，却又无可问。4点10分。

　　进铁门口第一个遇到的赵金福，脸上招牌式的微笑，这个会议来得相当突然，他和董华都忙得可以，他匆匆说：“现在没什么太多可说的，工作稳定还是第一位的。”青少部主任冯剑明和国管部主任朱和元都在杨一民的办公室里谈话。隔壁外事部主任王彬则抱着受伤的右臂招呼：“好久没见！”

　　走进两位女士占领的外事部，柜子上贴满了写满了各色外文的贺卡，一旁，酷似歌手韩红的副主任卢婷在电脑前紧张地忙碌着。王彬的胳臂是在20天前受伤的，而且是粉碎性骨折，前年在大连观看亚洲冠军联赛的时候，她的这条右臂就曾经摔骨折过。新伤加旧伤，“真狼狈！我还在家里养伤，电话就把我叫过来了，此前没人知道这个会。”

　　“在宣布这一决定之前，足球运动管理中心的所有人员都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不过，外事部作为一个服务部门，和其他业务部门的情况不太一样，我相信我们的工作不会有大的变化。”王彬的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

　　4点20分——过堂

　　四位副主席，南勇和薛立(在昆明海埂全国女足春训)不在，张吉龙少见地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大羽绒服，叉着兜在楼道里观望。“最近发烧了，所以裹得厚实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与新领导多沟通多交流，为以后更好地工作打好基础。”张吉龙在等待人事司的谈话。

　　身着国家队大红训练服的董华手中拿着一个单子，上面是中国足协全体工作人员的名单，其中中层干部以上级别的人名下面画着横杠，他们都要在今天经由人事司的干部在大会议室谈话。张吉龙是第一个，接下来是杨一民，然后是各部室主任，他们的戏称叫“过堂”。综合部另两个副主任刘殿秋和林卫国的身影在楼道里时隐时现。

　　重回三楼拿围脖和大衣，顺便安慰了一下还在鼓鼓的马成全，跟国力的一番口舌之争消耗了他不少精力，“我没你那么好的耐性，我是一个脾气很急的人，今天的场面真是让人...”显然，下午的会议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太多影响，他仍沉浸在和俱乐部的嘴仗中。制怒！掐住手上的虎口，这是唯一能够告诉他的。愤愤然，老马匆匆提前离去。

　　联赛部主任郎效农还在韩国观摩A3，联赛部的几位同事各回各屋，一个同事正在绘声绘色地描述他晚到会场后，慌乱中居然坐到了新领导谢亚龙的身后。女子部主任张建强随薛立在昆明，副主任蔚少辉在二楼转悠，该部门三楼两个屋子中，只有一个前女足国脚温莉蓉头也不抬地趴在电脑前面忙着写文件。

　　记者们姗姗来迟，当发现核心人物都已经走了之后，一个沮丧的声音在楼道尽头响起：“大鱼都走了...”。人头儿稍熟一些的记者钻进了国管部主任朱和元和青少部主任冯剑明的屋子，这两个人随和。冯剑明介绍：“克劳琛带队的计划不会改变，2008的发展计划也会继续推进。阎世铎在会上也强调，旧班子以前做出的决定到此为止，后续工作由新班子负责。”

　　快5点了，记者们还在抱着一点希望扫扫尾。身着半旧蓝色工作服的技术部主任李冬生神色匆匆，从三楼跑下二楼又跑了上去，朱和元正在“过堂”，还没到他。

　　5点整——尾声

　　综合部面容姣好的许悦动听的告别声中，走出伟图大厦，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5点整，也是中国足协下班的时间。(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