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体育讯 我让他和接下来的两名击球手各拿到了一分。比分成了6:0。随后我控制好自己的发球,使对面三名击球手三振出局。剩下的比赛都是我担任投手,州卫冕冠军阿比林队从那时起只拿到一个安打。这是那个赛季的倒数第二场比赛。
最后一场我们将对阵圣安吉洛队,队里安排我担任那场比赛的投手。但是,那个周末我必须参加州田径运动会。如果我自始至终一直担任投手,我或许会尝试职业棒球运动,但那却是我担任投手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比赛。作为一名一垒手,我拿到了全区优秀奖;我能够击出安打,但我的主要兴趣是篮球,而且我当时还要从事田径运动,因此我再也没有在棒球方面做进一步追求。棒球赛季结束时我回到了田径队。
很好笑,我甚至没报名就进了田径队。我从未考虑过当一名赛跑运动员,但显然有人很早就看上了我的资质。有一天,我在做棒球训练的时候,田径教练走了过来,招呼我过去。
“Brunson”,他说,“你愿意当一名赛跑运动员吗?”
坦率地说,我一点也不兴奋。
“喔,我觉得还行吧”,我还没想好拒绝的理由就回复了他。
“你长得高,身材又苗条,还有一双长腿”,他说。他一直在观察我在外场追逐下落的高飞球,认为我有很好的机会在田径场上一争高下。
“我们打算从你们之中选出一名一英里赛跑运动员。”
这样,我开始尝试田径运动。
尽管我不参加训练,我还是参加了田径队。我仍然每天打棒球,只在周末集合的时候才和那些田径队员一起跑步。我第一次一英里跑就跑进了五分钟,好像是4分50秒吧,这个成绩相当好。实际上这个成绩能够拿到当年的区冠军。当天我还和一英里接力队比了一场,尽管我不知道如何控制步速,他们还是无法战胜我——他们可是四名队员轮流接力!
我赢了最开始的每一场比赛,只有一场例外,那一次我丢了一只鞋。那段时期我拿了区冠军,破了两区纪录,拿到了州运动会资格。大多数比赛我都胜出40或50码(译注:1码约合0.91米)的距离,有些比赛我甚至赢出上百码。教练认为我天赋异禀。
父亲没花多少时间观看我的体育比赛。但是,我参加州田径运动会的那次,他从收音机收听了这场赛事。我跑在队伍最前面,并试图保持优势——这就是我的赛跑风格。但是,和许多人一样,播音员不希望我胜出,他们希望卫冕冠亚军去竞争,因此,他在比赛时很少提到我的名字。
父亲后来告诉我,播音员只谈论那两个家伙。
“因为我没听到你的名字”,他说,“我猜想你已经落后很远了。”
这是我父亲的说法。
临近比赛后期,播音员说:“女士们,先生们,看起来这是一场所有人争第二名的对决。来自斯威特沃特的Doyle Brunson跑在最前面,领先50码左右,看来他已经稳操胜券了。”
我跑出了4:38.1的成绩,拿到了冠军。
我不知道父亲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是何感想。他生性平静,很少动感情。那一刻,他有没有感到骄傲?
现在我成了州篮球运动员,州田径运动员和全区棒球选秀人选,但是父亲从未告诉我他对于这些事情的想法。虽然我挺失望,但那就是父亲的性格,我能理解。我出生那年父亲已经五十岁了,因此,到我上高中的时候,他差不多是个老头子了。当你到了那个年纪的时候,你有时也会丧失对自己年轻时感兴趣的事情的兴趣。父亲就是那种人,我可以诚实地说,我和父亲相处融洽。虽然他没有关心过我的爱好,但他也从未给我添过麻烦。
我想,他必定以我为荣。不以儿子的成就而骄傲的父亲会是怎样的父亲呢?
我们高中篮球队由五人组成先发:D.C.、Riley、Carl、Nunn还有我。我们5人都只有16岁。一支篮球队有5名16岁的先发球员可不寻常,即使今天也很少听说。在那个年代,大多数先发高中球员都有两年球龄。这说明我们队伍的运动能力有多出色,那年春天,我们收到了奖学金邀请。至于我,希望我加盟的学校数不胜数,有一百多家。我的第一志愿是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本州最大的大学。德克萨斯大学曾联系我,问我是选择篮球还是田径,但我的决定做得太晚。我很好奇我的兄弟去了哪里,那会儿一直在给他们写信。当我回复德克萨斯大学的时候,该校已经发放了所有奖学金名额,一个名额没有留给我。
把那所大学当做我的第一志愿很傻,但我猜想任何事情都有它发生的理由。就是这次命运的转折,把我领入了塑造我今日人生的命运之门。
“我们在第一学期只能为你提供半额奖学金,你必须自己支付剩余开支”,他们告诉我。因为我们家实在没钱,这方案不管用。因此我选择了位于德克萨斯州阿比林市的哈定西蒙斯大学。我喜欢这所学校,因为阿比林离我们家近,也因为D.C.、Riley、Carl都在这里读书。
尽管我受到邀请,我还是没去参加肯塔基州举办的国家全明星篮球赛。因为我夏天要轧棉花,无法抽出时间参赛——这是我备感遗憾的事情。在我人生的某个节点,曾有过到NBA打球的梦想。我觉得我有很好的机会实现这个梦想,但是我没有参加这次比赛,和全国最优秀的高中选手对决,这是我那个夏天最难释怀的事。篮球曾是我追求更好生活的机会,因此,我为没有参加这个重要赛事而感到十分遗憾。
我安慰自己,到了大学会有更多比赛。夏季结束后我到哈定西蒙斯大学读书。
初入大学我就和一个来自艾伯纳西的高年级农场小子来了场摔跤比赛。他叫Darrell Stephens,一名篮球选手,身高6英尺6英寸,体重约235磅,体壮如牛。当时我身高6英尺2英寸,重170磅。他把我撞向围栏弹来弹去,足足摔了我半小时。但是,我最终磨倒了他。我把Darell一把摔到地上,然后坐在他身上。后来,我又对另一个大学篮球队的家伙做了同样的事情。虽然我们只是打玩架,但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拥有其他人不具备的超常耐力。我的身体不像这些家伙那样强壮,但不管做什么事,我比他们任何人都耐久。我只是忍耐着。正是这种特质帮我在哈定西蒙斯大学身兼篮球和赛跑两项运动。也是这种甚至我现在都不理解的耐力某天将从各种方式证明它的重要性。
我不知道大学的生活方式将给我带来什么以及我必须做出哪些调整。答案却是——根本不需要调整。哈定西蒙斯的注册学生只有两千多一点,而且大多数孩子像我一样来自德克萨斯小镇。换句话说,我们都嫩得像青皮葫芦一样,会用熟悉的农家少年方式来怜悯新环境中的周边事物:我们通常会因为异性的欺骗而苦恼。
或许是因为Lloyd的战争经历,我在哈定西蒙斯加入了国民警卫队。我希望成为一名军人。在国民警卫队,我变得更加遵守纪律,但是,第36炮兵师勤务营的生活强制我早起——我这辈子最讨厌去做的事情。我因此避开了朝鲜战争。
除了我想从事体育运行还有我不想再去摘棉花的事实外,还有一点让我喜欢上大学生活——在大学能结识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尽管这些不同地方大多来自德克萨斯。刚入校的时候,我和几个小孩搭讪,后来我们问起彼此的故乡。有一点想起来就好笑,我来自一个叫做斯威特沃特(SweetWate,甜水)的小镇,而另一个孩子来自一个叫做墨尔须(Muleshoe,拖鞋)的地方。
“你来自哪儿?”我问。
“努德尔(Noodle,傻瓜)”,他如实回答。
刚入校的时候,我在学校的大一篮球队担任副队长。我觉得自己本该进校队,但校队不接收大一新生。因此,我盼望自己赶紧上二年级,延续自己的大学明星梦想,并将之做为某天步入NBA联盟的前奏。但是,不久我扭伤了踝关节,错过了许多比赛。不过,我重返赛场后打得很棒,整个赛季拿了151分,证明我具有在大学打大场面蓝球赛的能力。
我也证明了自己的场外生活还不够成熟。总之,我干了一件很傻的事情。
因为我明事理,对于这一事件我不找任何解口。我也很幸运,当时这件事并未终结我的运动生涯。那一天,我们喝了很多啤酒,七八个人跳上车,驶向附近的一个湖泊。到那儿之后,我们私闯了一些无人看管的小屋。我们偷走了屋里的小地毯、家具以及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物品。我们拿走了一个桌式收音机,甚至把挂在壁上的一个鹿头也给带走了。虽然我可能喝得太多了,但这场洗劫就像一个游戏,我们丝毫没考虑过后果。我知道我们做了一件很可恶的事情,但我也知道做过的事情无法扭转。
我们把非法所得的财物带回了寝室(这些房间以前是兵营),用它们来装饰我们的房间。几天后,一名教练看到了这些东西,很自然地问起我们,它们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撒了谎。我说我们在斯威特沃特湖畔有一间小木屋,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那儿拿过来的。他用怀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最好是从那儿拿来的”,他说。
有一天,我们寝室来了一个来自阿比林高中的运动员,他觉得屋里有些东西似曾相识。
“哎,那是我爷爷的收音机。”,他喊道。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运动主管那儿,学校的高层领导召唤我们过来开会,与会的还有一些怒气冲冲的男人,他们是那些小屋的主人。
“我被把你们送进监狱的唯一原因是我热爱哈定西蒙斯大学。”,一名户主说,“但你们必须赔偿损失。”
哈定西蒙斯的管理人员取消了我们一个学期的奖学金,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他们还禁止我们离开自助餐厅,或者说“廉价餐馆”(我们是这样称呼的)。他责令我们向每一个我们闯入的小屋主人道歉,并退回赃物。说来容易做来难——感觉学校领导可能会追查的时候,我们丢弃了许多偷来的财物。这些损失加起来有8000美元,算起来平均每人要分摊差不多1000美元,但我们所有人都是零得叮当响。
我不得不返回隆沃思去面对我的父亲,真是太可怕了,我希望自己能想出好办法。我宁愿被执行死刑或是至少被抽打三次。因为父亲从未惩罚过我,那怕是大声怒吼也没有过,我无法想像他会有怎样的反应。不管他的反应如何,我都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果。
当晚,父亲正在喂鸡,朝它们扔玉米粒。这个时候我来到农场,告诉他我可怜的故事。
我零零碎碎地把这件事告诉他,他沉默不语。
“爸爸,我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做”,我继续说,“现在他们要取消我一个学期的奖学金。我们还得做赔偿。”
我讲述自己那可怜的小故事的时候,父亲只是继续给小鸡喂食,一句话也没说。
当我把故事讲完,他最终开口了。
“多少钱?”他问。
我们每人要赔大约890美元,在当时可是一笔大数目。
“别告诉你妈”,他说。
他再没说什么,直接给我写了张支票。他没有恼怒,甚至是指责我不该做这种事。他只是写了张支票(我很吃惊,我们居然有那么多钱),后来也从未向我提起过这件事。
那年夏天,我在VFW游泳池找了一份救生员的工作,挣了一笔足够支付赔偿的钱。篮球赛季开始的时候,校方允许我们重新回到自助餐厅进餐。我拼搏了一个学期,再次拿到了奖学金资格。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父亲默默给小鸡喂玉米然后说“别告诉你妈”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