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苏连娇

　　张 予

　　阿里纳斯[微博]的CBA[微博]时间到底是否会停留在6分钟这个数字上，从目前来看谁都说不好。尽管“大将军”并没有再出现前几个赛季如弗朗西斯、威尔斯等大牌“落跑”的情况，但其中涉及到的各种利益角力不言而喻——阿里纳斯被雷恩暂时替换的当天晚上，央视著名篮球主持人于嘉[微博]在自己微博上发表了这样一个无奈的观点：“唉，经纪人队伍的职业道德啊。”

　　那么，这一切错误是否应该都由经纪人“埋单”呢？CBA发展已经18个年头，但篮球经纪人这个行业依然在发展的初级阶段，他们既神秘又总会被坊间谈起，有些人甚至对他们充满误解，本报将试图为读者揭秘其中的点滴。

　　NBA[微博]最大牌经纪人年佣金超邓肯

　　阿里纳斯的中方经纪人叫沙伊峰，是姚明的发小，也是刘炜[微博]的经纪人，他在圈中口碑还算不错。在中国篮球经纪人这个圈子里，根据本赛季篮协的公示，和沙伊峰一样持证的有32人，分A和B牌。持B牌的可以做赛事运营、给品牌做巡回演出，A牌可以操作国内球员形象代理，更重要的是可以操作外援引进。

　　持A牌的目前共有19人，他们每年必须向篮协交付10万元的保证金，防止外援中途“跑路”。经纪人中也有细分，“姚之队”重要负责人、姚明的中方经纪人陆浩目前主要精力放在国内球员明星代言上，老牌经纪人郭麒麟则主要运营国家队的一些邀请赛。有些持A牌的经纪人也同时为俱乐部总经理，比如福建浔兴的李安。

　　但篮协公示的信息，也仅限经纪人的姓名，有些甚至连所属公司都没有写上，有些更是没有出现在这份名单中。NBA则不同，每个球员的经纪人信息都能查到，著名的流言网站Hoopshype还为经纪人制作了一份榜单，顶级经纪人Arn Tellem高居第一，他手头上有42名球员，包括12位全明星球员，合同总金额超过2亿7千万。加索尔兄弟、罗斯、威斯布鲁克[微博]都是他的力作，值得一提的是，还包括目前在青岛双星的麦蒂[微博]。一般来说，NBA经纪人能从球员薪水中得到4%的提成，也就是说这位经纪人一年能拿到1100万美元左右的佣金，这甚至超过了奥多姆、邓肯、隆多[微博]等大牌。

　　这份经纪人榜单相当庞大，一共有101人，其中不少名字都能与目前在CBA效力的外援拉上关系，比如刚刚加盟浙江稠州的埃迪·库里，他的经纪人就是操作过上赛季曾登陆过CBA的布鲁克斯[微博]以及JR·史密斯的里奥·罗斯(Leon Rose)。

　　“风水轮流转”的中方经纪人

　　里昂·罗斯是如何与CBA联系起来的？靠的就是目前在中国持有A牌的篮球经纪人，行内简称中方经纪人。根据中国篮协规定，每个外援必须配备相应的中方经纪人，中方经纪人的任务就是与美方经纪人接洽，然后扮演“中间人”角色。

　　虽然国内持A牌的有20人左右，但据记者了解，本赛季外援基本集中在4到5个人手中，其中有大部分由行内以及国外人脉熟路的A、B两位经纪人所垄断。举个例子，经纪人A本赛季手头上有阿巴斯、道格拉斯、莫里斯、拉莫斯[微博]、索顿[微博]、姆本加、盖恩斯等，经纪人B则有查尔斯、马库斯·威廉姆斯、哈德森、海斯利普、兰多夫[微博]、迪奥古、辛格尔顿[微博]、女外援玛雅·摩尔、坎贝奇[微博]等。

　　经纪人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一家俱乐部同时收到几名经纪人推荐一位外援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其中还有一些有趣的现象，比如某经纪人与广厦是固定合作对象，虽然广厦几乎每个赛季外援都出问题，某个赛季光是后卫就换了两次，但别的经纪人想涉足就是不可能，用一位经纪人的调侃就是“每次想与广厦走近，但她总拒人于千里之外；某经纪人尽管口碑不错，但从未与天津、佛山、广厦这些俱乐部做过一单生意。”

　　还有一个现象，上赛季单子多的经纪人，本赛季也许因为上赛季的外援不良记录生意变少，某位经纪人上赛季做的单子包括布鲁克斯、JR、钱德勒[微博]、鲍威尔和马丁，可以组成一支NBA球队首发，但由于去年不少外援在NBA停摆结束后回国心切，本赛季他的单子变少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下赛季就会失宠，因为本赛季其他经纪人的单子一旦出问题，那来年一些俱乐部又会想到他，用那位业内经纪人的话来说，就是“风水轮流转”。

　　传闻中方经纪人严重“抽水”

　　另一位经纪人则更喜欢用“买股票”来形容这个新兴行当。因为经纪人无法完全保证外援到底是否会出事，是否真正适合球队的体系，所以他们赚的钱往往是很有风险性，万一外援“落跑”，他们10万元的保证金还要打水漂。

　　中方经纪人赚的是“佣金”，由CBA俱乐部支付。虽然没有固定的标准，但业内人士透露一般在外援薪水的20%左右，当然具体看与俱乐部谈的程度。不过，由于其中许多程序并不透明，经纪人体制也还不完善，所以难免会有“暗箱”操作。

　　坊间传言，某俱乐部选外援让中方经纪人报价，回馈为120万美元，俱乐部随后直接问美方经纪人，对方的回答是90万美元，俱乐部最后找到关系问外援，答案竟然是60万美元。这之间到底为何相差如此之大？30万美元是中方经纪人的佣金，30万美元是美方经纪人从外援工资里获得的佣金，美方还要与中方经纪人平分。也就是说，那一单生意，中方经纪人一次性可以提成45万美元左右。

　　“特别是上赛季NBA停摆，这种事情就更多了。”某俱乐部老总无奈地表示，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外援价位的虚高，“你看本赛季的外援，有些价位足足翻倍，多数外援的年薪都在50万美元之上，上百万美元的也好几个。”

　　对于CBA经纪人普遍被认为“抽水”，国内资深经纪人刘伟认为这也不能称为“误解”，最大的原因还是篮球经纪人这是一个新兴的行业，“中国人总有习惯性思维，他们有时很难清楚地去定义一个新生事物。像新疆之前几年总会直接去美国选外援，但这两个赛季也逐步认同了中方经纪人的角色，毕竟我们有专业的手法，一旦出现问题可以在其中进行很好地调和，该花的钱是省不掉的，花掉的是小钱，但会使俱乐部和整个篮球行业更职业，成绩也变得更好。”

　　另一位资深经纪人赵刚则表示，“我不能去左右其他经纪人做事的方法，也不能以某位经纪人的手法来以偏概全概括整个经纪人行业，我只能说日久见人心。”

　　越来越多俱乐部直接找美方经纪人

　　日久真能见人心吗？至少已经有不少俱乐部开始“抛弃”中方经纪人，直接联系美方经纪人，谈妥了之后钻个空子在国内找一位相熟的中方经纪人给予注册。

　　“本赛季有将近一半的球队中的外援，都跳过中方经纪人，这让我们这块本来就不大的蛋糕越做越小。”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经纪人无奈地表示，他还向记者举例，像上海、新疆、福建、佛山、青岛、稠州等俱乐部，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找中方经纪人帮忙，其中负责联络美方的，既有翻译也有可能是企业在美国的关系。稠州的两名外援杜比和库里，都是直接找到美方，然后签约。

　　据了解，杜比的年薪在150万美元左右，库里没那么贵，但也不便宜。“其实俱乐部直接去美国找，并不一定比通过我们找便宜，实际上很多部分都被美方经纪人吃走了。”某经纪人这样感慨，因为操作海外联赛，美方经纪人提成没有标准，他们也会狮子大开口。

　　俱乐部的做法和经纪人的说法其中没有对错，毕竟经纪人受困于中国现行体育体制，本身存活空间就小，俱乐部则担心自己被忽悠，最重要的是CBA还只是半职业化，经纪人行业最重要的则是积累信誉，对于前景，刘伟还是比较乐观，“其实球队和经纪人是可以实现共赢的，我的生意就慢慢得到了球队的认可，我还是很期待这个行业的未来。”

　　赵刚则觉得，需要主管部门在体制上更加放开，毕竟国内篮球的空间非常小，“外援其实只是蛋糕中的一小块，我们真的希望有一天国内篮球能像NBA一般建立起自由转会制度，但至少从现在来看不太可能，一位球员从青年队上来后母队有三年优先签约权，国内球员也必须等到上了年纪俱乐部默认放手之后才能寻求转会，一切任重而道远。”

　　知多D

　　关于外援合同

　　本赛季大部分外援的合同都是保障性合同，也就是说只要队员有伤病证明等合理原因，俱乐部想裁掉这名外援会非常为难，毕竟换援要赔上对方整个赛季的工资，之前上海裁掉米尔萨普，必须买断合同还多给了1个月工资。那些已经在CBA证明过自己实力的老面孔，如今也会要求签订保障性合同，而薪水则是将年薪划分为几个月(一般是签订到常规赛结束)，每个月付账，合同中也会写明比如无故缺训等会冻结当月工资等。

　　目前CBA签订非保障合同的确实越来越少，只剩一些之前俱乐部看不准或是备胎的救火队员，像之前稠州裁掉的布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