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毅行者完赛记:毅路同行惟因心中有爱

2014年03月11日12:26  新浪户外 微博
0575号队伍赛前耍酷。左起:张青昇、董宝青、董宝平、蔡英元 摄影:任涛0575号队伍赛前耍酷。左起:张青昇、董宝青、董宝平、蔡英元 摄影:任涛

0575号参赛队在15日上午11时出发。 摄影:任涛(下同)0575号参赛队在15日上午11时出发。 摄影:任涛(下同)

作者:蔡英元

“我们要在24小时内完成香港毅行者。”从北京出发前,队长董宝青沉吟道。

我略微迟疑,因为24小时完成麦理浩径百公里,意味着每位队员起码要具备20个小时的实力。此时我还没有见过其他两位队友,只知他们都是马拉松高手:董宝平,广州番禺公安分局的警察,全马最好成绩3小时21分;张青昇,河北保定资深跑友,2013北马第73名,成绩2小时52分。

马拉松成绩确实代表跑者的核心能力:心肺功能、速度耐力和跑步技术,但麦理浩径全程如马拉松赛道般的公路很少,它更考验核心力量、登山技巧、平衡感觉、恢复速度和持久作战的能力。更为要命的是,我们四人分隔三地,从来未曾合练过。而毅行者赛制和个人跑不同,毅行者需全队四人团队作战,相互扶持,集体打卡。一百公里的山路,分设10个检查站,每个站点都需要四人一起打卡,才能前往下一站。这意味着,再强的个人,也不能只按自己的节奏跑,而是要按照全队的节奏,往往也就是走得最慢的队友的节奏。这是最能体现“木桶原则”的赛制:团队成就取决于弥补短板,正像四个人都可能成为短板一样——仅仅一次崴脚就会让英雄变熊爸,四人必须齐心协力,才能成就全队业绩。

而我们四人也有长处,正如董宝青宝爷所言,我们的年纪和阅历就是我们的长处,宝爷年长我13岁,宝平兄比我大10岁,张青昇和我同龄,而我也快年届不惑。平均年龄44岁,四个老男人怀揣四颗不老童心,目标是完成世界上最知名、最成功的慈善赛事,乐施会香港毅行者。我们熬过苦,我们受过罪,我们早已不沉醉于单纯的享乐和纸醉金迷,我们知道克制和内敛,纪律性和耐受力,这是我们这个队伍的优势。

一、因何毅行

为什么要跑步,为什么要参加马拉松,我因何而来又与这个世界有何关联?这一系列看似无聊的问号,是每位跑者都曾经闪念过的问题,而在超长距离的越野跑赛事里,类似思考会不断浮现脑海。为了浮名,为了健康,为了更深刻地活着,更深刻地体验这世界,更是为了用有限生命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对我们自己来说,当体验越深刻,越是觉得自己在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时,我们的身体和头脑就更能充盈一种积极的能量。对这个世界来说,当更多人能心手相连,用一种亲身参与、风餐露宿、砥砺心志的方式,如苦行僧般为世间疾苦者筹集善款时,这个世界乃至身处其中的各类社会群落,就可以距理想国更近一些。

香港乐施毅行者,1981年迄今,已持续举办了32年。一年一届,最初是驻港英军啹喀兵团(Ghurka,即尼泊尔裔士兵),结合军事训练以及为尼泊尔捐款的一项跑山筹款活动,1997年之后,由乐施会独立筹办至今。赛道基本沿着麦理浩径,从西贡北潭涌出发,途经西湾、鸡公山、企领下、马鞍山、大老山、笔架山、狮子山郊野公园、针山、草山、大帽山等20多座山,横穿8个郊野公园,终点设在元朗的屯门,总长一百公里。

这项赛事已发展成香港骄傲,更成为全球最负盛名的慈善赛事,共在全球衍生出16站(包括香港站)。仅香港站毅行者,截至去年已共筹措善款3亿9千多万港币,这些资金中有相当一部分用于内地的扶贫助学,毅行者的理念就是 walking 100km against poverty,毅行对抗贫困。每队参赛者,需在完赛后一个月内,筹措至少6800港币,汇总到乐施会相关账号。每队可以通过集会分享、发起募捐乃至通过社交媒体推广本队筹款页面等方式,号召更多善心人士发起捐助。而筹款的过程本身,就远远超越了善款资金数额的意义。所以,虽然看似香港乐施毅行者30多年来,筹措的善款不过数亿元港币,甚至不及慈善业大亨一次性捐助的数额,但其广为传播的慈善理念以及人人奉献的善行参与度,让这项徒步筹款活动成为人类美好德行与运动赛事相得益彰的良好范式。从这个意义上说,香港乐施毅行者的意义还要胜过奥运会。因为奥运会是以国家和地区组队参与的方式来进行体育对抗和自我挑战,而毅行者完全是以普罗大众自发组队的参与方式来进行。即便也有少数品牌冠名的队伍,那也是为了提升品牌的慈善形象,同时有助于创造最佳团队成绩。

由于山径上的赛道狭窄,所以每年香港毅行者仅能容许1200支队伍参赛,且需分为4组,每间隔1.5到2个小时出发。由于这项赛事的美誉度和挑战性,每年都有来自全球的逾万支队伍报名,中签的队伍和参赛者就像中了头奖一样高兴。一方面是国际顶尖越野跑高手组队参赛,包括我们驻港部队的代表队也曾在2009年以12小时17分的成绩夺得冠军(现已不再组队参赛),去年,由欧洲冠军级跑手Julien Chorier、Francois D'Haene、Michel Lanne及Andy Symonds组成的Salomon毅行团队,以11小时12分夺冠。今年,由Ram Kumar Khatri,Uttam Khatri,Gurung Bhim Bahadur,Ram Bhandari组成的Columbia队首次突破11小时,以10小时58分完成乐施毅行者全程(注:今年由于西湾村民封路,路线临时调整,距离也较往年短3公里)。

这项源自香港的慈善赛事,因其全方位的显著意义和卓越成效,生发出强大生命力,今年新西兰、澳洲(墨尔本、珀斯、布里斯班)、日本、英国(北部、南部)、比利时、法国、印度(班加罗尔、孟买)、西班牙、德国、比利时这15站海外赛事,堪称“道”传天下,誉满全球。

我觉得毅行者在香港的发展壮大,先是“洋为中用”,后成“中为洋用”,这不仅让港人引以为荣,更是华人社会的骄傲。不过,可能囿于一些历史的原因和政治上的考量,这项赛事目前还未来到内地举办,但深圳、广州、北京和湖南等地,纷纷效仿香港毅行者的理念,举办了一系列类似的团队慈善徒步赛。这也算是香港毅行者在价值观和赛制这两个层面上对内地的贡献。

今年五月,我有幸和苏子灵、赵鑫、沙路远赴法国参加了毅行百公里赛事。九月底,也曾支持和报道了青基会的挑战8小时徒步慈善赛。这么积极地参与它是因为,我为毅行理念所折服,也愿通过这一赛事挑战自己、审视自己、改善自己。

香港乐施毅行者,实在是一件善莫大焉的创举,一项格外有意义的户外赛事。

我们人生一世,不就是要做些有意义的事么?

二、慢才能快

严格说来,我们四人并未按照香港乐施毅行者官方要求,在赛前3到6个月开始合练,这是因为宝爷和我在北京工作,而另外两位队友居住广州和河北。我们四人,是央视第五频道杂志总编陈明邀约组队的。陈明是我的朋友,他也是我们这支毅行队伍的后援队长。

好在我曾跑过香港百公里,而港百和毅行者的精华路段约有60%以上重叠:从鸡公山到大帽山这六个检查站,赛道完全一致,这段路也是麦理浩径最让人崩溃的路线。好在三名队友,都是训练有素的马拉松好手。用宝爷的话说,老男人要比年轻人更能“搂得住”。

抵达香港,是我和董宝平、张青昇两位队友初次见面。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沙田丽豪旁边的圆洲角公园适应性晨跑。很高兴获知董宝平为了这次毅行者,不仅每周多练爬楼梯,定期参与广州跑友组织的无敌小宇宙队集训(这次无敌小宇宙有三支队伍参加比赛),还曾回到湖北枝江老家的江心百里洲拉练了一次74公里,更为重要的,是宝平接受了香港著名毅行教练陈国强(kaka)的指导。本职工作为香港消防队总教练的kaka,本身就是顶级毅行者,而且义务指导跑者参加毅行者多年,所指导的过百队伍迄今还没有未能完成赛事的。所以,我队集体决定应用kaka的指导,先慢后快,不疾不徐,确保完成这一百公里艰苦历程。

11月15日8点半,我们从沙田打车前往位于西贡北潭涌的起点。今年1200支参赛队伍,分别在9时、11时、12时半和14时出发。我队参赛号码为0575,11时出发。出发前先到附近的保良局度假村行政楼领取号码布及条形码手环等。志愿人员效率很高,原本以为数千人现场领取装备会排很长的队,没想到不到3分钟,我队就领到了手环,拍完了合影。手环是4名义工按照ABCD的顺序,给我们四人亲手戴上的,工作迅速而有礼貌,一旦戴完手环,就示意参赛者不要停留,以免妨碍后面的参赛队伍领取。就凭这一细节,就能体悟香港毅行者举办32年来所积淀出的组织力和高效率。

陈明、任涛和莫非这三名后援队员,与我们一起合影,检查装备,并且帮助我们把早晨御寒的衣物装到袋子里。按计划,这3位后援团的兄弟将在CP3守候我们,这个检查站叫企领下。后援团队将在此地协助我们戴上头灯,穿上适宜夜行的御寒衣物。由于我们原定最迟在下午5点半到6点之间赶到企领下,所以头灯等一律交给了后援团。

四名队友拍摄参赛手环。四名队友在起点拍摄参赛手环。摄影:任涛(下同)
四人齐心,其利断金。参赛手环是参加毅行者赛事的“身份证”,扯断即表示退赛。四人齐心,其利断金。参赛手环是参加毅行者赛事的“身份证”,扯断即表示退赛。
起点前的倒计时。起点前的倒计时。
出发575号参赛队无惧起跌,毅行人生持续向前。
赛前拉伸必不可少。赛前拉伸必不可少。
新浪户外和央视第五频道杂志联袂出战。新浪户外和央视第五频道杂志联袂出战。
出发!出发!
我们四人在cp3检查站挥别后援团。我们四人在cp3检查站挥别后援团。
我们四人快抵达cp3之前,摸黑赶夜路,用手机照亮走下鸡公山。我们四人快抵达cp3之前,摸黑赶夜路,用手机照亮走下鸡公山。

毅行者起点和港百一模一样,都在200米外的郊野公园内。我记取了一周前西湖跑山赛的教训,仔细拉伸各处肌群和韧带。11点准时起跑,才走出一公里不到,我就发现毅行者与港百赛道不同,毅行者是一直沿着上坡公路,而港百是出发不久就取道上山。虽然都要经过万宜水库西坝,但毅行者出发后难度稍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出于确保参赛队伍安全完赛的考虑。毕竟,前路漫漫,不宜用下马威把参赛者吓倒。

刚走过一公里多的小桥,就看见S01、S03、S07等超级队伍从山坡上冲下。这些牛人一身短打,基本不戴水袋,最多手持一瓶水。他们大都代表一些品牌或者机构,旨在用最快速度完成这百公里毅行。按照规则,所有队伍在途中都可以有陪跑员和补给员。这也是团队慈善赛的特点,不像香港雷利卫径长征156公里那样,存在严禁陪跑的规定。

不过,乍一看到这些强队时,我们四人在加油之余还感到十分纳闷,因为赛道是不存在折返路线的。后来才知,cp1附近的西湾村民由于对政府征地不满,在本村实施了封路,导致毅行者赛道临时改线,官方说要短3公里,但是我们并未觉得轻松,而且多款GPS计时也和赛道距离相吻合。后来,看本地报纸了解到,村民并非针对毅行者赛事,而是要对政府施加压力。和谐与否,这都是香港真实的一面。赛毕打车回住处时,司机也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表示,他支持村民;而若站在跑者角度说,谁都不愿临时改道。好在受影响的不过是一小段不甚经典的赛道。

还未走到西坝,我就意识到24小时完赛的目标很难达成。因为这样平坦的公路路段,我们四人一直在徒步,虽说是为后程积蓄体力,但也错过了能迅速通过节省时间的易跑路段。许多人认为百公里20小时走完不难,一小时5公里就行,可那是在平地。在极陡山间,往往拼尽全力连时速3公里也难达到。试想下,平路上一步迈出也许就达一米,而山路上一步迈出可能仅仅0.2米,而且gps统计距离,基本是按照水平位移来测算的。像毅行者和港百这样总海拔上升超过4500米的赛道,这上下的4500米,基本很难被gps统计进去。

24小时并不是第一目标,对于全队顺利完赛来说,徒步是正确的,它不仅省时,还会避免受伤。这种严格贯彻kaka先慢后快的毅行理念,是我们最终完赛的最重要法宝。

大家一路走一路聊,恰好我和宝平兄都在近期读过关家良一的《热血自传》,这是日本顶级的超级跑者,在东吴国际超级马拉松,24小时可以连续跑261.365km,也是亚洲第一人。

我说,关家良一说“跑得慢才能跑得长”;宝平说,关家良一说“跑得慢才能跑得快”。这确实是,关家良一的跑步和人生哲学。总之,先让身体舒服,才能一往无前。

三、苦行、夜行

虽然一路在走,但宝爷很少说话。走过水库西坝,我们开始攀登强度不大的西湾山,宝爷的速度越来越慢,到12公里的时候,他提出要休息一会。宝爷脸色很难看,让我们有些揪心。我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开始犯嘀咕,这才刚刚起步,最难的路远远没到,我们能完成这一百公里吗?

毅行,就是要共进退,就这么且走且停,我们三人让宝爷吃了一粒盐丸、喝电解质水,担心是暴晒中暑,我用帽子给宝爷扇风,青昇找来一段树枝给宝爷当登山杖(我们的手杖都在CP3)。宝爷也很顽强,总是休息一分钟不到就咬牙出发,宝平比我们更担心大哥的身体,强制要求宝爷在接近山顶的地方靠着树干坐下来。许多路过的毅行队伍都来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并给我队加油。忽然之间,宝爷吐了,而且一吐再吐。

原来,宝爷昨晚怕休息不好,吃了安眠药,早晨晕晕沉沉又吃了太多的早餐,加上当天艳阳高照,可能也有些高温中暑,所以身体反应较大。神经系统不够兴奋,呼吸系统由于胃胀受影响,而血液系统可能也由于其它两大系统的综合影响,导致供氧不足。吐完了,反而不那么难受。宝爷簌簌口,就起身出发,状态一看就有所好转,我们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不少。

从漫长而秀美的山路下到西湾村入口,守在这里的义工告诉我们转向,CP1由于村民封路不用去了,转向返回起点的公路。其实,少走的这一段3公里路,没什么起伏,本身就比较好走。我们等于是沿着水库徒步了一周,折返到起点附近再右转东行,开始向CP2的爬升。

到CP2之前,我已经喝完了水袋包里的1.5升美瑞克斯等渗能量饮。一个是由于天热,一个是受临时改线影响,间隔时间太长。如果感觉口渴,又补不到水,这是可能导致体内电解质紊乱的状态。一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在比赛途中隔大约10分钟喝一口能量饮,基本确保在百公里赛事中不会抽筋。此外,不吃盐丸,也极少吃胶。我觉得能量饮是确保我完赛的利器。其实我在Salomon水袋的左右肩带前侧,分别放了一瓶500毫升的超浓缩能量饮,每500毫升4勺能量饮粉末。这是4倍于正常的配比,因为我担心后半程无法通过能量饮补充糖原和电解质,决定喝一小口超浓缩能量饮,再喝一大口白水。从这个角度说,Salomon水袋不仅采用“穿”在身上的贴身适合设计,更是为跑者提供了足够多的补给携带装置。可此时,我再也无心感受水袋的优良,只是想早些到达补给站,图个大口喝水。而我的3名队友,此刻都已水袋空空。

好在CP2并不算远,到了之后开怀畅饮。此处补给站自压式取水的大塑料桶里,盛满了宝矿力粉冲制的饮水,非常适宜长跑饮用。我们纷纷把水袋装满,此时已近下午三点,我判断基本不可能在6点钱赶到CP3。这是由于CP2到CP3,需要翻越连绵起伏的鸡公山(估计因形似鸡冠而得名),这10公里既是毅行赛事最经典的难度赛道,也是我们四人必须闯过的第一道鬼门关。

新出现的严重问题是,如果我们无法在天黑前赶到CP3,那就必须走夜路——头灯这会儿都在CP3等我们,这是最为“恐怖”的。好在,我和青昇的手机都安装了手电照明软件,应该还能派上用场。

宝爷在cp2到cp3这一段,体力渐渐恢复,可能也是担心走夜路,情急之下满血复活。我挺佩服这位大哥,比我年长13岁,大约在我这个年纪,从副厅级的媒体集团岗位上毅然下海,如今已经成为两家平媒的投资人,还在西北开发滴灌农业项目,可谓是精力旺盛的企业家。前几年爱上跑步,如今已经跑完东京、墨尔本及洛杉矶等好几个马拉松,最好成绩3小时57分,可谓是一跑不可收。他的个人心愿是每年跑几个好的国际马拉松,边跑边旅游,能跑多久跑多久,最好能跑到70岁。

他说,我的长处就是能咬牙。我看,不能咬牙的人是无法走完香港毅行之路的。

快天黑之前,我看到有一队毅行者抄近路穿越了鸡公山,一时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其实这是一种可笑心态。别人走别人的路,你走你的,各取各的姿态,本就毫不相关,又何必情绪起涟漪?赛后看当地新闻,获得第二名的尼泊尔队在终点质疑第一名的团队,在cp8大帽山下山的盘山公路上直切下山抄近路。有些无语,在我看来,毅行不该是重结果、比输赢的赛事。当然,如果大会组织者并未禁止这些小小的抄近道(最多节省几百米),那么这些旨在创出最佳成绩的牛人(一般编排为S00X队),不妨在赛前就统一好赛道计划,以免不公平竞争。至于我等普通人,还是享受这过程,多走一步,就是多体验一步。不然又何必来走呢?

下午6点时,我们还未翻越鸡公山,我把背包里的手机取了出来,发现仅剩下35%的电力,而且居然收到了几条短信和微信。这个单位定制的iphone5不是没开通国际漫游?略微沉吟,我想通了,一定是深圳电信的信号,穿越到了香港北部的山脊上。试着回了几个微信,信号很弱。我只期望这剩下的三成电力,可以帮我们走出鸡公山。

刚下山的时候,居然遇到陈明和在香港浸会大学研读博士的开勇,很是惊喜。他俩是爬了一个多小时上来送登山杖的。遗憾经验不足,见出发时天光尚好便没拿头灯。而仅是会师已经足够温暖,且登山杖也让宝爷如虎添翼。好在此时一轮明月高悬,农历十月十三的月亮照亮山径,也算天佑毅行。

抵达cp3企领下,已近7点,比我们的计划晚了一小时,但是我们已经熬过了出发后最艰难的时刻,而且4人皆无痛无伤。

企领下是港百cp5的换装点,所以我对它印象颇深。不同的是,港百到这里,已完成52公里,而毅行者,仅仅才走完35公里。从这里到cp8,接近48公里的赛道,路线完全相同,意味着这一夜我们四人要翻过最高最难的近20座山。我脱下较轻软的越野跑鞋,穿上避震性和稳定性更好但也更重的越野跑鞋。脱下袜子,清理一下脚部。我在左右大脚趾末端外侧都贴着仿生防磨贴,这是我在瑞典买的,走了几个小时后它就像软化的角质般贴在脚上,还会粘袜子。一开始我觉得这玩意很好,用了几次却发现实际上会很磨脚,这仿生的角质层就像没清理好的脚部老茧,反而加重磨脚。索性这次把它完全撕掉,换上我在屈臣氏买的普通创可贴。

陈明陈明和开勇在天色仍亮时,徒步上山迎接我们。
董宝平在更换装备。董宝平在更换装备。
董宝青换下队友张青昇(左一)、董宝青取出适宜夜行的厚衣物。
蔡英元戴上头灯,第一件事是贴创可贴,清理脚部隐患。蔡英元戴上头灯,第一件事是贴创可贴,清理脚部隐患。
董宝青正在cp3喝粥。队长董宝青正在cp3喝粥。
鸡公山下山时已经非常好走,图为队友在用手机照亮路途。鸡公山下山时已经非常好走,图为队友在用手机照亮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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