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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没有点球大战的足球吗?
不用问,答案几乎肯定是没见过,因为点球大战这一规则已经有了整整50年的历史。在整个足坛历史上,点球大战都是最重要的几项发明之一。它大大拓宽了足球比赛的维度,缔造了无数的经典,甚至能够衍生出一门学问,堪称足球界最神奇的发明。

点球大战这一发明的意义无需多言,因为它以一种简洁高效的方式,直接击破了重大足球比赛里的一大根本问题:120分钟不分胜负,怎么办?
足球不是篮球,继续加时肯定行不通,越打加时倒越可能进不了球。重赛可以说比较公平,但在大型杯赛里根本不现实。扔硬币?那还不如猜拳呢,好歹我自己出,还有点技术含量……
对了。球场上的事情,大家终究希望球场上解决。互射点球虽然有运气成分,好歹也是某种技艺的比拼,点球也可以练习,可以安排罚得准的球员去踢。(很大程度上)自己掌握命运,规则简单,决出胜负时间短——你很难想到比互射点球更好的解决方案了。

与此同时,这也给实力相对较弱或者在场上处于不利局面的球队指了条明路:
耗到点球!苦练点球!
这当然不是说到就能做到,但点球大战的出现,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以弱胜强的可能性,因此缔造的经典逆袭也是数不胜数。对原本就以不可预测性作为金字招牌的足球运动而言,点球大战的加入无疑堪称如虎添翼。本来就难以预测的淘汰赛加上点球,路子就更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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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意义重大,竞技魅力不俗,难以言说的绝佳戏剧性和观赏性更是点球大战的重大加分项。足球比赛毕竟时间长而进球少,赛中难免有一些刺激性不足的情况。点球大战完美地弥补了这一点,以至于很多球迷哪怕整场球都没看,一听说踢点球了,都要赶紧开直播围观。
时间短,剧情反复波动,情绪大起大落,每一球都让人们的心提到嗓子眼;足球是极致的团队运动,但大家只能肩并肩站在中圈里,远远地看着你死我活的极致一对一;每一个球都是绝佳的转播材料,胜负揭晓时更充满史诗般的壮烈感。与常规时间的强烈对比,实在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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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的解说,描述点球大战每一球的方式都很简单:某某,对上,某某。
都说足球是没有硝烟的战争,那点球大战无疑是无比惨烈的战斗。战士们退无可退,团结一心,要当真正的猛士和最后的英雄。重压之下,几千万人乃至几亿人的关注之下,你敢不敢踢?能不能踢进?直白的一对一刀刀见血,或沉稳或激情,罚进之后或淡定或咆哮……太显气质了。
这是一部恢弘的大片,许多桥段都可以直接拍成电影,值得反复咀嚼和艺术加工。最残酷的或许还是分胜负的方式——要决出最终的胜者,总要有“最后一个罚丢”的球员。就像三国杀游戏里的决斗锦囊牌,双方必须轮流出上杀,总有一方得出不上,这决斗才算完。

不想主罚点球?重压之下,这很正常。2012年欧冠决赛,占尽优势的拜仁在主场被切尔西拖到点球大战,鲁梅尼格回忆称几乎所有人都说“不罚”,海因克斯也表示有三名本应主罚点球的球员不想主罚。而这种情形,也正是领袖作用凸显的时刻。
因此,C罗在欧洲杯上鼓励穆蒂尼奥的一幕自然成了名场面:“嘿!过来踢吧!你踢得很好了!如果我们输了,就去他X的吧!坚强点!快来!现在胜负是在老天手中掌握了!”
C罗本就拥有钢铁般的意志,而在这种极致的时刻,在重压下一对一正面刚的时候展现出钢铁心脏和领导力,对C罗而言也是一种加成,比常规时间里展现出来的还要英雄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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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点球大战的发明给梅西带来的更多是悲情。连续两次点球输给智利,阿根廷都不是没有机会在常规时间里拿下的。而梅西本就没有C罗那种震撼旁观者的“气质”加成,又留下罚丢点球且输球的黑历史(C罗欧冠决赛罚丢却赢了),这对他的风评是巨大的打击。
至于那次亚军之后退队,说实话完全可以理解。2012年欧冠决赛罚丢最后一球的施魏因施泰格,在决赛之后看起来“像死了一样”。卡恩说了:“那样一个瞬间,4亿人看着你失手,现在你得面对这一切了。我问自己:‘他还会卷土重来吗?’”
再看看胡安弗兰2016年欧冠决赛罚丢点球之后的长久鞠躬不起,流泪致歉……拜托,那只是一个打了门柱的点球啊(甚至不能说罚得不好)!罚丢点球之后的负担之重,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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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有趣的论题:到底有没有“点球学”这种东西?
理论角度上说,有。往大了去,主罚者和门将的习惯与倾向,大数据能够整得明明白白,按各种情形分类随你查;从心理学角度解读,出几本著作也问题不大;往小了去,球迷们也知道一些点球大战的所谓推荐与禁忌,自己玩游戏罚点球说不定都有一套成型的主罚和扑救套路。
这就是所谓点球可以练习,点球大战可以合理规划。但有规律并不代表摆脱了运气,偶然因素其实依然很大。一个打在门柱上的点球,你能说质量很差,心理素质不好,练得不好吗?一个看起来很不稳的点球手,怎么看怎么不进,关键这一脚就偏偏进了,你怎么办呢?

说白了,你再怎么研究,再怎么苦练,真到了那时那地,点球能不能罚进,仍然有相当的偶然因素。正因为这种压力、不可预知性和运气成分,关于点球大战的争论可以无休无止。这种争论配合点球大战强烈的电影色彩和戏剧性,争吵的激烈程度甚至可以直接翻番。
当然,你不要指望得出什么确定的结论,确定下来的只有点球大战记分牌上的数字。同样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热爱的关于体育的一切,点球大战里都有。尘埃落定之时,一方欣喜若狂,一方痛心入骨,那一次次强烈的对比,总让人感叹足球的无尽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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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上面这一幕:1994年世界杯决赛最后一球,罗伯特-巴乔的点球飞向天空,蓝衣10号伫立神伤,一旁的巴西门将塔法雷尔跪地双手指天。足球的魅力和残酷性,不着一字,一图便知。
(新浪体育 华迪维亚 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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