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很忙,没有看到你的电话,真不好意思,15分钟好吗,5分钟我到单位。
很高兴能跟您再次交流,我们每次交流中,彼此意见都很一致。
我从三月下旬就开始出差,到5月份要出差七八个国家。我今年除了基金会,冰场的事物,主要就是国际奥委会这边,还有北京张家口申办工作。作为中国体育的一员,为国出力义不容辞。 ……
传说中美女委员,就这样地和你进行着交流,轻松愉悦,如沐春风。不过我总感觉她温文尔雅的骨子里,有一种叛逆的因子,前不久的两会上,她就交出了体育人为之色变的大赛选拔制度。这个话题,其实是队伍中最为讳莫如深的灰色地带,包括孙淑伟、马琳这汇总名将都曾在选拔中壮烈倒下,而杨扬自己,更是有切肤之痛。在一个缺乏监管机制的环境中,往往也是酝酿权利寻租、地方利益纠葛的温床。真的希望,那些给杨扬点赞的体育界人士,不应该紧紧停留在礼貌的恭维和敷衍,而应该积极思考她所传递出的这个信号,落实在具体的政策和行动中,落实在自己的血液里。因为正如杨扬所说,这是运动员的生命。
杨扬最近有点火。
在她华丽丽的可随意切换的诸多角色中(包括国际奥委会委员、申奥官员、央视解说嘉宾、美女老板、奥运冠军等等),最锋芒毕露的当属两次人大代表经历:2008年,她向温家宝总理发出了“一起上体育课”的邀约,并直接促成了总理在北京十八里店小学操场一展身手;而在刚刚结束的“两会”上,她又直指中国体育最讳莫如深的盲肠地带——运动员的各项选拔制度。
在这个题为《关于选拔制度公开化、透明化、制度化,维护奥林匹克公平、公正的基本原则、保障运动员权益的建议》的提案中,杨代表直叙胸臆的描摹了这样一个理想中的选拔模式:一,国家队组队采用公开、公正、透明的方式进行;二,国家体育总局出台违规惩罚办法;三,建立运动员和总局的沟通渠道;四,引入听证会制度。决议一出,体育界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对于杨扬来说,这应该和自己8年前一次经历有关。那是2006年都灵冬奥会,500米短道速滑比赛前一天,已经为这场比赛做好各项身体和心理准备,还被认为是该项目夺冠热门之一的她,却被有关方面告知“500米没给你报名”。作为奥运前一年世锦赛,奥运前一个月全国锦标赛冠军的杨扬,感到非常意外。
“那是我最为刻骨铭心的记忆。”杨扬回忆道。为了准备这次奥运会,30岁的杨扬推迟了自己的留美学业,中断了自己的职业规划,毅然决然投入到炼狱般的集训当中,但这个指令,让她的一切牺牲、奋斗痛苦归零。
这个坚强而优雅的女人,曾在无数个夜晚暗自垂泪。后来,她将自己这份经历和一些运动员分享,竟然发现有很多人都或多或少地遭遇过这样的困境。在一个缺乏制度保障,一切以成绩为目标的环境下,无论是普通选手还是明星运动员,其话语权、上升通道、各项选拔等权益,都被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在一个公平透明的环境还好说,如果一个缺乏监督的地方,这就为地方利益、暗箱操作提供了一定的空间。因为选拔而被莫名顶替的例子,在国内并不鲜见。而到了奥运会,这种事情就演变为争夺奥运名额的各种暗战,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运动员就如同这些皮箱中的筹码,等着什么时候和牌。
“我们其实只是想争取一个公平公正透明的选拔制度。如果失败,那是竞技体育的一部分,没什么可抱怨的。但如果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失去资格,那将是我们一辈子的遗憾。”杨扬说。运动经历的沉淀,身边队友的观察,以及自己在国际组织的国际视野(在她所观摩的欧美国家中,以选拔赛为主体的大赛选拔制度被普遍采用),让杨扬再次审视当初曾给自己爱与痛的选拔制度。在她的听证制度、沟通平台等新鲜的提法中,运动员权益被第一次震耳发聩的提出来。
杨扬深知,改革总是会打破一些人已经习惯的方式,甚至一些因利益而形成的圈子或惯性。公平、公正是当下中国稳定发展的重要因素,体育要生存和发展,公平、公正的环境是必备条件。她的话题,肯定会触动一些人的神经,也可能会触及部分人的记得利益利益。但是这些相较为大多数运动员争取利益,杨扬并不在乎。“这不是敢不敢,而是原本就应该改革的问题。社会发展到今天,中国体育有充分的理由去与时俱进,做一些改变。”
让杨扬倍感欣慰的是,在两会小组讨论中,当她将提案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意外,运动队不是一直应该选拔的吗。但当她明确地表示,有的体育项目有选拔制度,有的没有,或者说有的时候有,但并非作为最终依据时,代表们都给予她最大程度的褒奖和支持,公平公正不容亵渎。而当她将提案放在微信中晒一晒时,给予点赞甚至评论的,不仅仅有朋友和运动队员,还包括一些体制内的领导。“看来,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应该做的事情。”她表示。
建议改革选拔制度,只是杨扬维护运动员权益的一部分。目前,她携手红十字会创建的冠军基金已运行了两年多,先后培训过1000多运动员,有100多运动员享受了一对一的技能等培训(帮助他们尽快进入公正岗位),先后帮助十多位运动员找到了公正。
她还努力创造条件,让那些有志于回馈社会的运动员投入到青少年体育活动中去,在维护权益的同时反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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