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队一举杀入全运会男篮四强,让丧气许久的江苏球迷为之一振,而作为江苏南钢队的总经理,谢祖安此时正在南京而不是沈阳,他说,体育局没有给他办证。
南钢俱乐部和江苏体育局什么时候能够形成一股合力,而不是南辕北辙的两股反向力,江苏南钢队什么时候才能在CBA重新抬起头。但是“亲妈”和“奶妈”毕竟不是一家子,所以这个问题解决起来有点费劲。
“亲妈”指的是体育局,“奶妈”是俱乐部,这是我为了描述两家的身份特征而做的比喻。一个孩子两个“妈”,这是CBA大多数球队共有的现象,两个“妈”多多少少会有点龃龉,只是这个问题在江苏最突出、矛盾最公开,甚至影响了南钢队在CBA的成绩。
除了广厦、新世纪、佛山这样的纯民营球队,CBA多数俱乐部都脱胎于原省市体育局的体工队男篮,所以体育局是“亲妈”。职业化以后,要求各队挂俱乐部牌,体制公司化,所以每个队又有一个“奶妈”。大多数俱乐部的“亲妈”不用喂奶了,也不用带孩子,一身轻松,只需要亲生孩子每四年孝敬一回,打一次全运会,所以“亲妈”和“奶妈”相安无事。但“亲妈”和“奶妈”扯不清的不止南钢一家,这是因为球员仍然属于体育局的“事业编制”,他们是有单位的人。这样的俱乐部往往会产生人事矛盾,“奶妈”付出了精血却恨孩子不认这个娘。
在“亲妈”和“奶妈”相争的俱乐部中,有的是“亲妈”说了算,比如辽宁和山东,有的是“奶妈”说了算,比如浙江稠州银行。南钢的问题在于两个“妈”都说了算,又都说了不算。比如在唐正东远走新疆一事上,“亲妈”说了算,甚至是“外婆”说了算,因为“亲妈”上面还有“亲妈”。韩硕去八一这件事,“亲妈”说了算,用韩硕换了两名女篮队员替江苏打全运会,事实证明这一招给体育局带来回报,女篮得了全运第二,算两块金牌,但“奶妈”打联赛少了一名优秀控卫。而在联赛选教练的问题上,“奶妈”说了算,根据南钢和体育局的合股规定,重大问题南钢有六名董事参与投票,体育局只有三名。“奶妈”可以选邱大宗,但“亲妈”有权不让邱大宗在仙林训练基地吃饭,不让宋康明在基地吃饭,因为他们不在体育局事业编制内。
全运会成绩表明,体育局的专业能力也是过硬的,他们有胡卫东这样名将出身的教练,“亲妈”能让唐正东这样的游子归来还玩命,让吴楠和杨立这样的不肯为“奶妈”效力的猛将出战,队伍在关键时刻也能打硬仗。如果这样的领导能力在联赛中与俱乐部形成合力,那么江苏篮球在强队中能有一席之地。然而在相似的矛盾中,处于“奶妈”地位的俱乐部往往比较委屈,他们都非常羡慕北京首钢,因为北京队的队员已经由体育局“事业编制”全部转为首钢职工,“奶妈”变成了“亲妈”。北京体育局最初没什么钱,忍痛出让抚养权,还同意孩子改名换姓,后来上级给了政策有了钱,每年给“奶妈”拨1000万,还得了冠军,皆大欢喜。不过,外人不懂“亲妈”的痛,孩子给了别人总想再有个孩子,这就是为什么北控要收购山西队。
2009年,篮管中心在厦门开过一个投资人会,会上要求俱乐部加强与地方体育局合作,强调举国体制的重要性。这个会议当时被不少投资人认为是倒退,后来也证明加剧了“亲妈”和“奶妈”之间的冲突,比如山西队卖给北控,体育局不放,“奶妈”就跳脚,他们认为山西体育局连“亲妈”都不是,孩子“亲妈”在河南呢,凭什么抓着孩子不放?2011年8月,辽宁盼盼把股权出让给体育局,是“奶妈”把孩子还给“亲妈”第一例,四个月后老板心脏病突发去世。摆平两宫之争的辽宁队在两年后的全运会上打进了决赛。
CBA不是纯粹的职业联赛,只要不改革,两“妈”之争永远存在,以和为贵。南钢作为“奶妈”,为全运会还是做了贡献,从2月起每月拨40多万元训练费给江苏队。还是那句话,为了孩子好,还是两个“妈”一齐使劲推,不要各拉一条胳膊往两头扯。对江苏球迷来说,全运会结束,“亲妈”的事儿告一段落,会有一些好消息等着他们,比如韩硕、杨立下赛季都可能回到南钢俱乐部,两年后大唐没准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