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虹飞

　　新年伊始，远在卡塔尔打亚洲杯的国足就没法消停。据称之前“有个别不负责任的媒体”报道说：国家队出征所着西装每套价值十万元。于是这些“被自认”为亚洲三流的可怜弟兄们训练之余，不得不忙不迭地又一次通过官方微博进行了一项他们多年来从未停止过的重要活动———辟谣。其言曰：“这完全是无依据的胡乱猜测，相信球迷朋友对这类失实传言能够分辨是非。”

　　这“是非”二字有些扎眼。似乎所有相干人等都默认了这种诡异的“是非”观：水平低下的国足根本就不该穿价值十万元的西装！否则，造谣的根本不会造这个谣去勾引公众的红眼病，即使造了谣辟谣者也大可回复两个字：“无聊”了事，任何第三个字都属多余。

　　即使中国足协长年以昏聩低效著称，恐怕他们也不会愚蠢地烧包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程度。十万元的西服？如果他们真的敢把国家体育总局的财政拨款用在这上面，纳税人当然有百分之百充足的理由火冒三丈，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制度性腐败”嘛！就算“制度性腐败”一般总是在条文上合法，人们也一样可以时刻准备着动用自己身体内蕴藏的终极大杀器———唾星。

　　然而且慢，事实却是，国家队的西服并非出自纳税人，而是由国内某知名大企业赞助提供。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人家老板合理合法产的货、赚的钱，愿意奉送，谁管得着？就算国足的水平低到踢不过关岛的小学生女队，而每套西服价值十亿，那又如何？

　　然而我们的社会就是这样奇怪，几乎可以肯定，总会有或多或少的红眼病在一旁咕叨：“那么多钱干什么不好，残障人士、失学儿童、灾区重建、节能减排……”因为他们心怀天下，关注“弱势”，“正义”在他们一边，所以别人的钱怎么用，别人说了不算，他说了算，———请问这是哪国哪家的道理？

　　这道理看起来简单，明辨这一是非，却并不那么容易。所以庄周说“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搪塞过去，而我们的国家队微博发布者则陷入了这一奇异是非的泥淖，稀里糊涂地为一项并不存在的罪责开脱。

　　至于红眼病，则继续以“正义”的名义蔓延———人挤人、人盯人的“正义”。很多年前，一部著名摇滚电影里有这样一句台词让人印象深刻：人生的第一责任在于做出某种姿态，而第二责任现在还没人能想得出来。诚如斯言。Source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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