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正宇

　　“楼世芳也进去了？”与申思、祁宏等人遭到调查的结果相比，楼世芳深陷反黑风暴的新闻更令我意想不到。这倒不是因为我对楼世芳个人的道德素养抱有多少奢望，而是说与那些吃足球饭的球员、教练或者足协官员相比，楼世芳更像是一个与足球圈有些格格不入的外行人。

　　在中国足坛，能够出任俱乐部总经理职务的大多是“江湖派”，可楼世芳却更喜欢以文人的形象示人。比如作为一个足球人，他始终不忘展现出对于围棋的热爱。又比如上任伊始，他专门请来廖昌永来演唱申花队歌，摆出一副要把“下里巴人”改造成“阳春白雪”的架势。甚至在与球员交流时，他也喜欢大谈哥白尼、达尔文或者弗洛伊德。

　　说实在的，这些举动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觉得有点“装”。至少在球员那里，很难把此类人物视为知己，最多也就是在赢球之后高喊几句“我们赢的是文化”之类的口号，来讨好和糊弄一下领导。

　　至于楼世芳，显然也并不了解足球圈内的很多游戏规则。比如他在上任之后请回徐根宝的举动，看似利用老帅威望重整河山，却没有考虑到昔日弟子与他之间的微妙关系，最后导致申花为此经历了大规模的分崩离析。说到底，还是楼世芳对于中国足坛的认识显得太过幼稚和理想化。

　　正因为如此，之前我很难将楼世芳的名字与反赌扫黑联系到一起。毕竟假球黑哨也是一个“技术活”，如果没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寻常人很难打入到那个圈子里面去。至于有些孤芳自赏而且还是外行人的楼世芳，按理说应该不太容易找到打假球的门路。

　　但目前看来，我的这种想法也许是错误的。倘若楼世芳最终被证实参与假球，又将意味着什么呢？那证明中国足球具有超强的“包容性”，无论你是内行还是外行，也不管你喜欢装清高还是热衷于扮小资，只要来到了这个大环境中，那么就难逃被腐蚀的下场。

　　继续向前追溯，当初在南勇和谢亚龙之间，很多人更愿意相信后者的清白，也因为谢亚龙是个圈外人。所以人们在取笑那些外行言论的同时，认为谢亚龙实际上处于被架空的状态，所以不至于像南勇一样在圈内大肆舞弊。

　　可事实证明，在某种特殊的大环境下，即便外行人也会在短时间内成为腐败领域内的行家里手。反过来说，哪怕他们本身对于足球运动的规律只是一知半解，却依然难以抵挡来自种种潜规则的力量。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谢亚龙等外行人固然有错，但同时也是整个环境下的牺牲品。毕竟在前几年的中国足坛，“洁身自好”已经成为一种近乎奇迹的理想。要想避免与黑幕扯上关系的唯一选择，就是“远离足球、珍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