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现代快报:此刻 我不能放歌!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4月12日11:32 现代快报

  这个夜晚,喧嚣依然。

  巴萨与皇马的大战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开锣上演。兄弟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狂歌痛饮,眼见着几瓶啤酒由满到空,客厅的地上也逐渐散落满了花生、瓜子等坚果的外壳和一堆不知名小动物的尸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躁动的气息,耳边充斥着雅俗共有粗细不一的话语。因为支持对象的不同,平日里你中有我的兄弟们也俨然分成两派,以调笑的姿态互相问候着
对方和对方偶像们祖谱上的先人。

  想必,今夜在万千迷离的灯火下,都似是这派熙攘的景象吧。

  电话铃响起,是家里打来的,我知道。每周的这个时间是我和家人的惯常约定。听筒中传出父亲的声音,他告诉我,这两天家乡正下着大雪,路面很多地方结了冰,母亲去上班时,在冰面滑倒,手腕骨折。

  是我的听觉出了毛病?还是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为什么我只能听到话筒里父亲的声音,而那些刚刚还包裹着我的沸反盈天,怎么突然不见了?

  父亲安慰我说,母亲的伤并不严重,她的手已经打上了夹板,估计后天就能出院,然后在家中静养便是,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我呆呆地答应着,对父亲说照顾好妈妈您也要保重请放心我会管好自己的,然后挂了电话,木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突然一只手猛地拉住了我,原来是客厅的兄弟冲了进来,他急遑遑地拽我出去把我按在电视机前的凳子上说都开始了你丫怎么还发愣想什么呢你,然后继续大呼小叫地盯着屏幕上一群奔来跑去的大老爷们儿傻笑。我愣愣地坐着,任由图像在眼前闪过,却没有在脑海中留下一丝痕迹。今夜,我坐在这里,坐在离家万里之遥的地方,但是,我的心却在父母身旁。

  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是那个虽刚过中年却已谢顶的穿白色球衣的男人用他的秃头顶进一球。身边支持他的兄弟们乐成一团,纷纷向对立的派系伸出中指以示慰问,而屏幕上这个家伙也露出了傻呵呵的笑容。记忆将这个镜头与过往对接,当年那个任性的混小子,也曾经在草地上挥汗淋漓之后踏着斜阳残照回家,被妈妈用充满温情的责备眼神看着满身泥土时,发出同样憨厚的微笑。

  时光蹉跎,如今这个家伙走在路上,已经有小学生过来怯生生地说叔叔请问几点了,但在母亲心中,我还是当年那个有着纯净眼神的小子,在父母心中,不管任何人,即使你富贵如云或者一贫如洗,你都永远是孩子,永远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孩子。如今,远离家乡的我,一路上不停地做着选择和放弃,但游子的行囊中始终珍藏的,就是来自父母的关爱,就是那份对家的眷念。家是我们永远的港湾,你归来时,她迎接你的必将是暖阳般的微笑,而你远行时,留给她的却是冷雨般的孤独。

  没人发现我的异样,比赛像往常那样激烈地进行着,一次次过人,一个个进球,以及兄弟们的一声声欢呼。但是,今夜我不能放歌,悄悄是思念的笙箫,星辉也为我沉默,沉默是游子的寂寥。这个世界此刻不需要再有歌曲,因为,我听见了自己心灵的声音。

  在四周的嘈杂声中我如雕塑般沉默着,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居然如此渺小,母亲,现在我没有灵感写诗,我拼尽全力能做到的,仅仅是对您做一次笨拙的抒情。母亲,这是一个喧嚣的夜晚,我哭不出来,可是,我无比悲伤。 王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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