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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岁乒球前辈曾受周总理接见 李富荣是她手把手教出

http://sports.sina.com.cn  2010年05月04日14:18  乒乓世界杂志

  戴龙珠:总理问我多大了,我回答33

  戴龙珠是记者采访的“108将”中的第一位女将。见面前,考虑到采访对象的女将身份,所以猜测,虽是女性,肯定有直爽的一面。事实是,她比记者想像得还要直爽。已是83岁的老人,但言谈间却没有耄耋之年的“倚老卖老”。

  由于丈夫故世较早,戴老目前独居在上海市长宁区的一栋老式公房里。当记者联系上她时,她刚从海口避寒回来。在屋内落座,老人给我倒了杯热茶,还拿出了海南特产的椰子糖,直接就剥了一个送到记者嘴里,一边还说着,“没啥好招待,怠慢了,怠慢了。”记者发现戴老的手指关节突起,有的还变了形。她解释道:“这个已经很多年了,隐隐有点痛,医生说是关节退行性改变,也没什么药吃,随便它去了。”没有谁能阻挡岁月的流逝,再回首时,唯有那些记忆还在风中……

  力量:曾经用乒乓球打碎过手表

  上海是中国乒乓球运动的发源地。上世纪50年代初,上海的群众性乒乓球运动发展蓬勃,有很多乒乓球房。真正接触乒乓球时,戴龙珠已经20出头,但喜欢运动的她很快就着迷了。她经常去位于延安中路靠近大世界旁的太湖乒乓球房,因为那里有几个业余高手,所以算是沪上比较有名的球房。

  没有人教,只是自己琢磨,看到别人打得好就模仿。杨开运是当时的业余高手之一。戴龙珠看杨开运的直板正胶两面攻相当厉害,于是就跟着学。“那时的球拍哪讲究什么海绵啊、胶水啊,就是两面贴着橡皮去打了。一块板用到表面的颗粒都磨掉了,我还舍不得换呢,怕换了球拍不适应。”当时打直板的主要是一面攻一面推挡,相比之下,戴龙珠的两面攻打起来颇有杀伤力,看上去很有男性大刀阔斧的气势。真是球如其人。戴龙珠说自己胆子挺大的,什么都敢试。比如那时她还常去青年会游泳,去了几次就学会了。“不会游泳的人看到深水区就怕了,我不怕,只要把老师说的要点记住,就敢去做。”

  1954年、1955年,戴龙珠连续两年获得上海市乒乓球赛女子单打冠军。两只银杯如今还放在卧室的五斗橱上,因为氧化,颜色有些发黑,平添了几分历史感。“那真是我打球最好的时候啊。为了参加比赛,陆汉钧、李宗沛这些男子高手就天天陪我练。有男对手要跟我打,我让他们6分,他们打得大汗淋漓也很难赢我。”“那您的力量一定也很强吧?”记者追问道。老人笑了,“跟你说个故事,我训练时手表就放在球台的网下面,因为这里球一般是打不到的。结果有一次对方来了个高球,我特意握紧球拍,想要回一个近网重扣,偏那么巧,球正好砸在球网下的手表上,手表镜面顿时裂开了,这个力量也不小吧?”

  上海拓荒:第一批招了李富荣、郑敏之

  由于家庭成份关系,就算拿了上海冠军,戴龙珠也没有机会参加全国比赛。“经常是我看到晚报上登了上海乒乓球队赴京参加全国比赛的消息,才知道人家又去比赛了。”当年的心有不甘,如今已化为一声叹息。老人遗憾的是,没能在当打之年更进一步,通过成绩更好地证明自己的实力。

  1956年,罗马尼亚国家队到中国访问,要在上海打一场交流赛。戴老回忆说:“那场比赛也算是转机。当时叫我去参加,本来我是有点情绪的,不想去。可朋友劝我,‘去吧,你不去打谁会认识你’。我碰到的对手是世界冠军,比赛当然是输了。不过当时市体委主任来看了比赛,赛后他就把我叫上主席台。他说‘你打得不错啊’,我说‘我都没赢’,他说‘输也看得出好坏的’。他挺欣赏我的球风,还询问我工作情况,说他们正在筹备上海体育宫,问我想不想去当教练。我听他说体育宫就在人民大道旁,马上就答应了,因为我家住在江阴路,走过去也不远。”老人真是直接得可爱,她说第二天她就拿着介绍信报到去了。

  体育宫的旧址原是上海的跑马厅,戴龙珠看了下场地,马上就把一块最大的场地挑了来当乒乓房。水泥地面,天花板上是三个大灯泡,一溜排开12个乒乓球台,就在这简陋的条件下,体育宫开始对外招生。第一批招了20多个孩子,李富荣、郑敏之都在其中。“说到当教练,没有理论书籍,完全凭实践积累的经验来教。球怎么打,步法怎么走,都是我们当教练手把手教出来的。”因为离家近,她除了白天带班,晚上回家吃完饭,再回体育宫带6点和8点的两个班。倾己所有,教孩子打球,也教孩子做人,严厉又不失温情。她总是督促孩子打球归打球,学习还是最重要的,毕竟最终能够打出来的人很少。

  对于这段“拓荒”的日子,戴老感慨良多,“条件那么艰苦,可还是出了李富荣、郑敏之这么优秀的选手。看看现在的乒乓训练馆条件多好,可上海近几年出的人太少了。”

  北京记忆:最幸福的日子

  1959年,戴龙珠被召入上海市队。虽已是30出头,她却十分珍惜这难得的机会。更让她意外的是,第二年,为备战第26届世乒赛,她又入选国家队,成为“108将”之一。戴龙珠和郑敏之这对师徒俩同时上京,但戴龙珠深知自己32岁,发展前途已不如年轻人。

  从一直打不上全国比赛到如今进了国家队,戴龙珠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投入到了刻苦的训练中。星期天是休息日,她问队友有什么安排,没什么事就一起去训练。“当时大家都会主动放弃休息,加班训练,想为国家争光呀。那时候三年自然灾害,外面都没什么吃的,可队里的伙食是有保证的,陈毅、贺龙二位老总还来探望慰问我们,我们能不争气吗?”何谓刻苦训练?戴老的理解是,“不是单纯地扑在球台上练球的时间,还要会动脑筋,有新的东西出来。比如学几个新的发球什么的。训练之余,我脑子里也总在想着动作,练得不顺手时,走在路上突然会一个侧身做动作,路上的人都奇怪地看着我。”

  第26届世乒赛上,戴龙珠打败三个外国选手,闯进女单16强。1/8决赛,她让球给了国家队重点培养对象韩玉珍,后来韩玉珍在1/4决赛中碰到邱钟惠时弃权退出,最后邱钟惠拿到了女单冠军。“对内练兵,一致对外,只要中国队拿了冠军,那就是我们大家的荣誉。”

  戴老家中挂着两幅照片,一幅是她1955年夺得上海冠军时的留影,另一幅则是26届世乒赛的庆功会上,她和国家队队友得到周恩来总理的接见。戴老记得,那天接近凌晨时分,忙碌了一天的周总理来到人民大会堂宴会厅,亲切地接见了队员。斟上茅台美酒,宾客举杯庆贺,桌上还有她熟悉的上海小笼包,戴老回忆说:“茅台的滋味很辣!”那天,在总政乐团的现场伴奏下,女队员们还纷纷和总理跳了舞。“当时总理问我多大了,我回答33。他说,‘这样的年纪还在拼搏,不容易’。”

  北京的这段经历确实不容易,却也成为戴老最难忘的日子。她坦承:“当球员的日子是最艰苦的,可也是最幸福的。”没有其他事情的干扰,可以心无旁骛地钻研技术,正是这份金钱也难买的快乐让戴老深深铭记。

  弟子们的尊称:难忘的“戴先生”

  离开国家队前,国家体委领导荣高棠曾请戴龙珠等一批老队员吃饭。席间,荣高棠对大家说:“你们是老队员,并不是你们技术不好不留你们,现在要给你们一个任务,回到地方上培养点队员到国家队来。”回到上海后,戴龙珠出任上海市乒乓球女队教练。默默耕耘,一直干到57岁退休。

  一生奉献给了乒乓球,但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这个老太太的乒乓故事。戴老说,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体育工作者,也不会跟别人去说自己的事。尽管没有培养出世界冠军,但照样有人慕名而来找到她。原来,当年体育宫里培养出的杨光炎和汪水莲,走上教练岗位后又分别培养出了世界冠军蔡振华和张莹莹,杨光炎和汪水莲后来还分别出任江苏省乒乓球队总教练和女队教练。遇到记者采访时,两人都会说起体育宫和“戴先生”。以前对老师的尊称是“先生”,所以体育宫出来的那批小孩都叫戴恩珠为“戴先生”。就这样追根溯源,启蒙教练“戴先生”才被一些人所知道。

  戴老说,还有一些她教过的小朋友,她都不大记得了,可他们还记得自己。有几个学生早已不打乒乓了,都在国外发展,每次回国都会带上礼物来看她。有时半夜电话响起,她知道准是哪个在美国的学生又来问候了。“呵呵,她那边是白天呀,母亲节她也会给我打个电话。”听到这里,记者认为戴老是成功的。虽然不是某个世界冠军的教练,但她当年倾尽的心血,让孩子们成长为懂得感恩的人,足矣。

  退休后,戴老的生活并没有离开乒乓球。每周她都到闸北区打两、三次球,来回路上得花两个多小时。兴趣好时,她也会参加市里乒乓球元老赛。依旧是一把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球拍,球风也是硬朗依旧。日子平淡地过着,乒乓球适时地点缀着。

  记者手记

  每次和这些乒坛老前辈们挥手道别时,心中总会有些不舍。穿越他们描述中的岁月,心情是无法马上平复的。我想他们一定也是如此,数小时的倾谈跨跃了半个多世纪,却不足以道尽他们万千的感慨。可能是聊到不少往事,让戴老心情有些激动,她的脸庞泛起了红光。容颜与年轻时相比已有了很大的改变,但这段乒乓之缘已注定让她变得美丽而特别。(文/秦东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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