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被打破,是在申奥成功两年之后。
2003年9月15日、10月22日和次年5月8日,北京市三次向国家发改委报送关于首钢实施压产、结构调整和环境治理方案。此间,国家发改委在对首钢涉钢系统搬迁方案进行评估后,正式上报国务院。
国务院于2005年2月份对搬迁方案予以批复。首钢将分三个阶段完成外迁,截止时间为2010年底。当年,首钢5号高炉停产,搬迁改造正式启动。
但公众似乎对这些日期和数字并不敏感,因为那一年环保大事件频发,公众的注意力和对环保的参与热情,有些疲于应付:
圆明园以节水之名,硬生生地在湖底铺了塑料膜;绿色GDP石破天惊,在全国10个省市试点;环保总局破天荒地刮起“环评风暴”,多个违规大型建设项目被斩落马下;到了年底,松花江半江污水,直接问责省部级大员,环保掌门人解振华黯然去职。
这些事件,和首钢搬迁的共同之处在于,它们借力于学界和公众的积极推动,终于政府高层从善如流的变革之心。
1.8万吨的概念
首钢的新址,被选定在素有“面向大海有深槽,背向陆地有浅滩”之称的河北曹妃甸。
在产能移师河北的同时,首钢会把污染也转移给新东家吗?
“首钢搬迁绝不是‘污染搬家’,整个过程将全面贯穿循环经济理念。”首钢集团董事长朱继民专门就此向媒体做了说明。
根据环保部门分析,首钢搬迁能让北京每年减少1.8万吨可吸入颗粒物。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另一组数据可以说明问题:2002年,北京市区的可吸入颗粒物排放量为8万吨,首钢的这1.8万吨,占了其中的五分之一强。
在朱继民看来,搬迁之难非表面字眼和数字所能概括,其中尤其涉及到10多万职工如何认识这个问题,如何实现稳定搬迁。
宋金龙当时的态度是“去哪里都行”。但他现在也承认,大多数职工有家有室,故土难离。
整个集团为此做了半年多的说服教育工作。大家最终可以接受的共识是,搬迁调整是为了国人实现百年夙愿,办好奥运会。
另一个让首钢职工更容易理解的现实问题或许是,搬迁调整有利于其长远谋划:北京没有矿石资源,制约首钢的可持续发展。
“为了北京人民的长远利益,首钢服从大局。”这样的表述,朱继民在媒体面前多次使用。
同时“服从大局”的,还有北京其他的工业污染源。
在运营47年之后,位于北京东南郊的北京焦化厂也不得不挥手告别。2006年7月15日10时,焦化厂厂长张希文走上一号焦炉推焦台,推出了最后一炉焦炭。此后,人去厂空。
熄灭的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