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和森林狼都有一些个人数据不错的球员，战绩为何大不相同？

　　新浪体育讯　看NBA比赛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听到类似的话，比如“篮球不是数学”，或者“某某某的作用不是数据所能体现的”，仿佛在不断提醒我们别相信愈发详尽的技术统计。但我们今天以开拓者和森林狼为案例，来看看如果只以印象和战绩为标准，对两队的评价会产生怎样的偏差？

　　文章开始前先问3个问题：你认为开拓者的战绩为什么这么好？森林狼为什么不好？感觉哪支球队防守更出色？然后我们从数据角度解析，看看和你的答案有哪些不同。

　　开拓者-印象与数据之争

　　笔者在此前的专栏中，已经分析过一次开拓者的爆发成因。但当时只是11月底，玫瑰军团的表现还没有很受关注，热度是这个月才开始慢慢升温的。坊间最近对其的解读莫衷一是，比较主流的观点包括：利拉德[微博]逐渐成熟，全队三分球实在太准，板凳席更加充实，甚至是罗宾-洛佩斯稳固了球队防守等等。

　　关于后两点，应该肯定洛佩斯和小莫的作用，俩人所能提供的功能性是上赛季开拓者所没有的。但这只能解释该队为何能跻身西区前八，并不足以进一步解释他们为何好到稳居三甲。开拓者仍然是联盟最依赖主力的球队之一，每100回合107.4分的防守效率仍在倒数第7。只能说该队的深度和内线防守有进步，放在联盟横向对比却仍然不是强项。

　　既然新援没有想象中那么出色，旧将又如何？仅从数据来看的话，阿尔德里奇[微博]着重于产量的提升，利拉德和马修斯才是效率带动产量，但3个人的统计变化幅度都不大。开拓者上赛季仅仅是联盟进攻效率第15的球队，今年打到现在稳居第1——每100回合打出恐怖的114分，甚至甩开第2的热火[微博]3分左右。

　　进攻第1，防守第24，这本是联盟攻守最失衡的球队之一。那么他们为何还会给人以“更加平衡”的印象呢？大致原因如下：开拓者的进攻并不完美，有过度依赖中远投的问题；既然他们的进攻达不到顶尖，战绩这么好肯定有防守的因素；洛佩斯对篮框的保护又远胜希克森，Bingo！开拓者的爆发秘诀原来在这里！

　　在不对数据加以分析的情况下，会有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即便是经常看比赛的球迷也不例外。原因？只要是能赢球的队伍，必然能在部分时间打出不错的防守，如果这种时间点还很关键就更好了。开拓者有好几次以对攻战赢球，斯托茨赛后接受采访时，却认为球队赢在防守端，其实就是不同视角带来的不同结论。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来了：既然开拓者大环境下依靠且“只”依靠进攻赢球，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的火力如此之凶猛？或者说，以该队的配置，凭什么好到比热火还高效的程度？如前文所说，开拓者过度依赖跳投，这是硬伤，从场面或者仅是联盟中等的造罚球频率也能看出来。要说外线三分精准，热火也不在他们之下，进攻效率不该略逊才对。

　　从评价球队的把握能力来说，这种比较是对的。开拓者加权了三分和罚球以后的真实命中率(55.7%)，仅在联盟第5位——还不错，却称不上顶级，和热火60.5%的恐怖数据更是没法比。但真正的差距其实体现在最后一个环节：计算每100回合的投篮次数(罚球算作0.44个投篮)，热火要比开拓者少了10次以上！

　　10次投篮差是什么概念？目前NBA一场比赛要打94个回合左右，就是说开拓者每场会多出9次左右的投篮机会，来弥补命中率的落差。这时候他们略微偏外的投篮分布就不是问题了。当然和热火比可能有点极端，但即便放在30队里，开拓者积攒投篮次数的能力也在三甲之列，全联盟仅次于森林狼和鹈鹕。

　　原因当然无非两点，一是开拓者很少失误(失误率第4低)，二是很能抢进攻篮板(进攻篮板率第2)。如果你比赛看得足够多，会发现利拉德有可能是联盟控球最好的后卫之一。他不像保罗那样总能无中生有，但杜绝犯错的能力联盟顶尖(以往比卢普斯类似这种类型)。同时罗宾-洛佩斯、弗里兰德和托马斯-罗宾逊拼抢进攻篮板的能力都很出类拔萃。

　　请注意前提：是比赛看得足够多。开拓者不是转播商热捧的球队，而这些细节远没有阿尔德里奇的精巧技术、利拉德的大心脏以及开拓者全队的三分雨来得抢眼。后几项有可能是更重要的赢球要素，但并非今年才突然出现的。如果要问开拓者主将变化不大，为何战绩随着进攻的飙升而突飞猛进，那么少丢球能抢前场板才是关键。

　　小结：在开拓者的案例里头，三分命中率和命中数是很容易被注意的数据，失误和进攻篮板则不是。失误是属于那种“多了会被注意，少了就很正常”的统计，未必会被当成优点来看。进攻篮板则多少是因为统计被分摊到多名内线身上，且大部分替补因出场时间少，场均数据无法吸引眼球。当一支战绩出色的球队给不了人进攻顶级的感觉时，防守端的印象分很容易被加大。

　　森林狼-奇葩的数据强队

　　开拓者看起来个人防守质素不错，洛佩斯和阿尔德里奇都是身高臂长的内线，封阻力似乎要远大于森林狼。但该队防守篮板极差，堪比去年湖人的造失误能力就被相对忽略了。这方面的反例偏偏也是森林狼。明尼苏达军团的纸面阵容不错，还坐拥全联盟数据最棒的大前锋勒夫[微博]。结果今天输给快船[微博]以后，森林狼跌到了13胜15负，只排在西区第10的位置。很多人都很关心他们出了什么问题，防守不好？勒夫是刷子+伪球星？卢比奥难堪大用？这得看你如何看待该队的赢球要素。

　　从球风来看，勒夫和卢比奥都有一定的缺陷。勒夫太偏重终结者，他的传球不错，但自主开发进攻机会的能力要逊色于诺维茨基、阿德等大前锋，一次进攻中更依靠三分线后撤步跳投，以及低位背身勾手这两招打天下，好在确实非常实用。卢比奥则过于依赖传球，外线和篮下进攻都很不稳定。

　　再加上马丁也比较单功能，且森林狼内线严重地板流(盖帽数垫底)，该队在比拼命中率的环节是非常吃亏的。如果比较两端的真实命中率的话，他们比对手要低2.9个百分点，这个落差大概是联盟倒数第10的水平。也就是说以森林狼单回合的攻守能力来说的话，该队是铁定进不了季后赛的。

　　看样子这非常符合他们目前的表现？让我们接着往下看，森林狼打到现在进攻效率联盟第10，防守效率第9，实际上又非常均衡。该队的强项是进攻端失误少(第3)、能抢进攻篮板(第5)，防守端造失误多(第3)、能保护防守篮板(第11)。这4项数据都很拔尖的结果是什么呢？他们每100回合要比对手多8.5次投篮机会，远居联盟首位(第2的活塞是+5.9次)！其中每100回合给对手的投篮机会，要比开拓者少7次左右。

　　要说这里的大功臣，肯定非勒夫和卢比奥莫属。前者是最恐怖的篮板机器之一，目前以场均13.9个篮板高居联盟首位；后者的强项则是传球和防守，其中场均抢断仅次于迈克尔-卡特-威廉姆斯。卢比奥的防守被严重低估，实际上这几年森林狼的防守表现要优于进攻，此人居功至伟。

　　接下来你要问了：森林狼的攻守数据如此均衡，为何战绩可怜兮兮？这是因为球队目前有7场比赛的分差在4分以内，战绩是可怜的0胜7负，而所有赢球都在5分或者更高。胜则大胜，有一半输球是小输，净胜分优于太阳和小牛等排名更高的队，全联盟谁像森林狼这么奇葩？7场中他们即便拿下3场，战绩也比现在要体面得多。

　　当然了，如前文所说，森林狼一次投篮的攻守能力远不如对手，似乎也影响到了他们的关键时刻表现。当比赛拖入一两个球决胜负的时候，这支球队各种相对非主流的优点(失误和篮板)就没那么管用了，对方准备更充分，擅打快攻的优点也会被各种暂停消耗。我们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此类比赛运气成分肯定还是相对较大的，但以往也出现过如热火(特别好)、76人(特别糟)等比较极端的案例，其实都能从打法和数据里找到原因。

　　好的方面说就是，森林狼大部分时间的表现其实仍胜过不少排名更靠前的球队，只要能改善关键时刻发挥就能反弹。但同时他们的这个改善难度要比其他球队都大一些，而且西区竞争太激烈，哪怕纯粹因为运气不佳而进不了季后赛也是很正常的。

　　小结：作为和开拓者一样依赖首发的球队，森林狼数据好的球员不比前者少。如果只从球星数据，而非龙套效率、小分差战绩等处综合评价攻守表现，即便看场面也很容易得出他们防守不如开拓者的结论，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数据专家奥利弗在《Basketball On Paper》一书中曾这样形容用数据和印象互补的渐进过程：分析球队数据是起手式，接下来才是根据强弱项看球员数据的重要性，反过来则容易产生各种偏差。这才是全书的核心所在。

　　笔者按：写这篇文章前思量再三，因为比起球评，这更像是一篇科普文，而读者有理由更关心观点，而非观点产出的过程。好在《有本事不要吵》仍是一个选材相对自由的专栏，偶尔介绍一些别的看球视角仍是笔者所愿。我们之所以选择开拓者和森林狼作为案例，是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典型性，一些特质是浅层数据和场面难以尽述的。这也是专栏成立至今的初衷，真正的“不依赖数据”，应该是尽量搜集信息之后，再去决定哪些可以为己所用——而非一开始就以“篮球不止这些”而只谈印象。这方面我们都是学生，未来共同学习和分享的过程也必将其乐无穷。

　　(张文璟[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