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山

　　文/图 Robin Moyer  译艾柯[微博]

　　连续两届蝉联百佳球场第一名，上海佘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中国最佳球场”，也让打造这一著名作品的设计公司N&H，在亚太地区声誉日隆。

　　上海附近的球场大多建造在平地之上，其中多数又被古老的河网所交错。河流之上，数百年来船舶运送石头、砖瓦、稻米和饲料。平地是建造工厂及粮仓的最佳地形，但对高尔夫[微博]球场而言，却并非绝佳。为了让佘山国际高尔夫俱乐部拥有锦标赛级的球场，球场设计师尼尔-哈沃斯(Neil Haworth)决定让球场布局依山谷而行。创意很赞，这让私人俱乐部感受更为私人，即便是相邻球道上行走的球友也可以彼此不见其人。

佘山设计师尼尔-哈沃斯(右)与N&H执行董事、首席设计师布莱特-莫格

　　唯一的障碍是松江地区没有山谷，这是距离上海市区不过半小时车程的平原地带。没有知难而退，哈沃斯真的搬来大山，用了150万土方造出他自己的山谷。这是球场设计师做事的方式。通常来说，在一瓶美酒之后，艺术家创造出恢弘的愿景，如果能得到全权委托和业主充足的预算，他们敢开天辟地等待孕育结果。

　　在佘山，哈沃斯关于会员可以在在闲庭信步中不被干扰地感受世界级高尔夫的愿景被完整实现。除了，每年11月总有一周时间，世锦赛-汇丰冠军赛[微博]占据整个球场。世界顶尖的职业球员、球僮、随从、官员、草坪总监和数以万计的球迷涌上球场，观看这场盛大的演出。曲终人散，当他们离去时，佘山又一次回归寂静，依然是私人的高尔夫天堂角。

　　7140码的球道上种植着环保、耐盐的海滨雀稗。波浪状起伏的果岭用得则是Penn A1的本特草，可以被剪得极短，创造闪电般的速度。球场设计让人联想到唐纳德-罗斯的经典之作——纽约罗切斯特的橡树山球场：开球下坡，而进攻果岭则要面对高起的果岭。

　　长草外侧(只有超高差点的球手才会面对)是成千上万的树木和花丛。如湖、如溪及如运河的水，加上如同峡谷般的采石场贯穿于11个洞，全长289码可以一杆攻上的第16洞在汇丰冠军赛上成为全场最为戏剧化的地方，高手们常常因为想要追求老鹰球而看着球落入石场，饮恨吞下双破击。

　　如果没打过佘山，去玩玩《老虎-伍兹PGA》的电子游戏吧。佘山国际高尔夫俱乐部是其中唯一的亚洲球场。

　　1987年，在美国拥有多年设计经验，并于新加坡设计了圣淘沙高尔夫俱乐部著名的色拉蓬场的罗宾-尼尔森(Robin Nelson)选择创业，在夏威夷创办了自己的设计公司。1992年，另一位在亚洲设计多家球场的美国设计师尼尔-哈沃斯加入，形成了今天的尼森与何沃高尔夫球场设计公司(Nelson & Haworth，简称N&H)。

　　也正是1992年，当尼森与何沃高尔夫球场设计公司(Nelson & Haworth，简称N&H)在广州附近的仙村建造他们在中国内地的第一座球场——广州国际高尔夫俱乐部时，这个国家的高尔夫球场的数量为数不多。

　　“香港和内地之间根本没有高速公路。”来自于澳大利亚的N&H执行董事、首席设计师布莱特-莫格(Brett Mogg)说：“去看现场要开7个小时的车，一路时坑洼不平的乡村路和狭窄街道。有时我们要搭火车去那个小村庄，又慢又挤。那时，外国人只要踏上火车就足以让所有人停下谈话，整车厢的人都盯着你看。”

　　“当年建造一座高尔夫球场绝对是对耐心和抗沮丧能力的锻炼。很多时候的挖掘都要靠劳动力，虽然也有挖掘机可用，但费用很高，而劳动力则代表解决当地农民就业，这样反而会缓和彼此关系，推动项目进展。我们在上海城外的一个项目，所有的土方(将近一百万方)都靠人力完成——5000个工人穿着工装在球场上一锹一锹铲下去。”

　　“合适的造型推土机在当时极为罕见，那时推土最普遍的方法就是用无处不在的‘小红推土机’。这些小家伙绝对不是最有效率的机械，虽然在大小和马力上有所欠缺，但胜在绝对数量够多。”

　　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尽管在邓小平的指引下，中国经济得到了奇迹般的飞速增长，但高尔夫依然被认为是奢侈腐化的滋生地，大部分高尔夫球场项目都被掩藏在帷幕之下。但是，和经济一样，高尔夫运动一旦植根，就会顽强生长起来。2006年，据估计，中国的球场数量已经从1984年的一座发展成150座，而其中N&H设计公司贡献了十分之一。过去十年，世界各地的高尔夫球场设计事务所纷纷抢滩中国，寻求在中国高尔夫球场的建造狂潮中分一杯羹，他们在不同程度上也获得了一定成功。

　　“在中国，做生意的关键是关系。”莫格说：“我们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的一大优势，就是在中国范围内广泛建立了各种亲密的友谊和关系。这个人际网里的人都愿意推荐N&H设计公司，这才是我们在中国持续成功的原因：在这里，业主私人朋友的推荐要比你平白无故打电话推销自己有用的多。可以说，我们在中国的这么多年里，完全不靠直接推荐而成功得到项目的数量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莫格认为，新设计师和新概念的出现，对中国高尔夫的发展大有裨益。

　　“新概念和设计风格的出现，比如本-克伦肖和比尔-库勒在山钦湾的极简主义设计，就让人们开始接受完全与众不同的作品的可能，这也有助于让新业主们完整地理解什么是好的球场设计。”莫格说：“在中国，奥古斯塔国家俱乐部类型的花园球场已经不再被认为是最完美的球场设计(尽管这个风格在这里依然非常流行)。新来的设计师们对品质的世界级标准要求也会推动建造和维护标准的提高。”

　　“新一批美国设计师的涌入与球场项目的井喷同时发生，因为整个行业的蛋糕被做大了，所以我们这些年获得的项目数量依然能够保持稳定，尽管我们占有的市场比例明显缩减了。现在我们的市场份额大概降到了百分之五。当然，因为我们是一家规模很小的精品事务所，所以不需要太多的项目来维持公司运作。”莫格说：“也不需要项目竞赛，目前我们的工作量很合适：我们可以投入更多时间精力亲力亲为，让业主们在不必付出额外成本的情况下得到更多设计师的关注。”

　　中国的18洞高尔夫球场总数将近600家。N&H设计公司则拥有其中33家已经开业的球场。在《高尔夫大师》2012-2013百佳球场榜单中，除了位居榜首的上海佘山，N&H还有另外7家作品——比如景观壮观的玉龙雪山高尔夫俱乐部，8548码的球场位于云南丽江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被常年顶端覆盖白雪的山脉包围，这座球场也名列在每个中国高尔夫爱好者“生前必打”的球场名单之上；还有风格完全不同的深圳高尔夫俱乐部，球场就位于繁华的深圳市中心，被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包围。1985年开业的球场是中国最早一批的球场之一，由日本传奇球员青木功设计，后来，N&H设计公司重新改造，使之达到了高尔夫球场挑战性和可打性的现代化标准。球场在2000年重新开业，并至今深受好评。

　　其他颇受欢迎的N&H设计作品还有深圳正中高尔夫球会和云海谷(会员场)，以及位于阳澄湖畔的爱尔兰式林克斯风格球场苏州太阳岛及滘西洲东球场，中国仅有的几家真正公众球场之一。

　　在世界范围内，N&H公司设计了88座已开业球场。在澳大利亚，悉尼附近的麦考瑞林克斯俱乐部(Macquarie Links)颇受欢迎；位于阿拉斯加安克雷奇的鹿行溪俱乐部(Moose Run Creek)在美国最难球场中排名第49位，球场每年只在5月到9月开业，期间只要由巨大的雄性灰熊从楚加奇山脉走出来求偶，球场也会关闭。

　　尼尔-哈沃斯刚刚完成蒙特利尔附近黎塞留谷高尔夫俱乐部(Vallee Du Richelieu)的改造工程，工程完成后一场冠军巡回赛就在球场举行，球场也得到了一干老将的赞许。伯恩哈德-兰格说：“如果留起长草，这里足可以成为美国公开赛的赛场。”也许，这里会成为加拿大公开赛未来的举办地。莫格刚刚重新改造了吉隆坡早已声明在外的皇家雪兰莪俱乐部(原本创立于1893年)，在保持其原本设计特色的基础上解决了一些排水问题。

　　他们在夏威夷拥有21个项目，超过了岛上全部球场的百分之二十五。在瓦胡岛皇家库尼亚乡村俱乐部(Royal Kunia)，par5的第9洞俯瞰珍珠港、维基基海滩和钻石山。而在夏威夷大岛上，毛拉尼度假村(Mauna Lani)的两个18洞球场被海洋和熔岩区包围。继续向西，位于关岛的曼吉罗球场(Mangilao)就座落在太平洋的珊瑚礁之上。

　　N&H公司是最早真正致力于在中国建造世界级高尔夫球场的设计公司之一，当问到这些年所付出的生理或心理代价时，尼尔和莫格持有一样的观点：“最大的影响就是我们的腰围和肝——这么多盛大饭局和白酒很可能让我们少活好几年！”

　　对N&H团队来说，这些年的起伏转折绝对是一段精彩奇妙的旅程。

　　“我想，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独特的商业文化，也学到了很多。对于一些在中国工作所带来的失望，我们差不多都已经免疫了。”莫格说，“在我看来，我们最大的遗憾就是那些原本拥有很大潜能的一流甚至伟大地形被这样那样的原因‘毁掉了’，无法达到我们最初的预期。幸运的是，最近这些年，我们感受到了这里这个方面的绝对进步。”

　　马乐平 本刊特约摄影师，中国百佳高尔夫球场大奖评委。曾在《时代周刊》做了30年专职摄影师，球龄52年，差点2，打过1000多座球场，现居香港，撰写出版了《中国高尔夫球场》一书。

　　2012-2013年中国百佳球场中的N&H作品

　　排名    球场

　　1    上海佘山

　　24    深圳高尔夫

　　39    三亚鹿回头[微博]

　　49    深圳云海谷会员场

　　70    北湖9号

　　77    深圳云海谷公众场

　　84    海宁尖山[微博]

　　86    玉龙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