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菲尔德的狂潮中,尽管曼城一度连扳两球,但还是没能保住自己本赛季英超的不败金身,利物浦成为了本赛季第一支在联赛中把瓜帅曼城拉下马的球队。之前蓝月军团豪取18连胜,以惊人的优势领跑英超,打出了拜仁在德甲级别的统治力,很多人都在讨论他们是否可以不败夺冠——然而今天凌晨的比赛,宣告了又一次联赛全赛季不败尝试的终结;目前在五大联赛中,只有巴萨还保持不败了。就算人们知道联赛不败夺冠并不容易,但它的难度可能还是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期。
今年在曼城,应该说是瓜迪奥拉第三次冲击全赛季联赛不败了,之前在巴萨和拜仁各有一次。09-10赛季,巴萨在第22轮吞下了当赛季西甲征程的唯一失利;13-14赛季,拜仁在第29轮被终结了不败金身;本赛季在曼城,则是第23轮比赛。这三个赛季里,瓜帅的球队都打出了极强的联赛统治力,场均积分都非常高(巴萨2.61,拜仁2.65,曼城目前2.70),但就是没能做到38轮(德甲34轮)全部保持不败。在近20多年的欧洲五大联赛中,只有AC米兰(1991-92)、阿森纳(2003-04)和尤文图斯(2011-12)三支不败夺冠的球队。
38轮联赛体系下,积分破百和赛季不败哪个更难?乍一听似乎是积分破百更难,但在尤文图斯不败夺冠的那个赛季,皇马拿到了西甲100分。而在接下来的两个赛季,巴萨和尤文又分别拿到100分和102分。在少4轮的德甲,海因克斯和瓜迪奥拉分别带领拜仁拿到过91分和90分,多打4轮的情况下,100分也是可以触及的。这其实也很好理解:积分破百是允许你输球的,只是需要保持非常惊人的胜率,而赛季不败是任何一场联赛都不能输。当你的球队实力、状态和统治力超强的时候,赢下绝大部分的比赛是很有可能的,但未必能保证一场都不会输。
在漫长的联赛征程中,影响球队表现的因素实在太多了,首先就有对手的挑战这样一个主要因素。皇马和巴萨在西甲是永恒的死敌,本赛季的英超同样是群雄追赶曼城。虽然以本赛季蓝月军团的强势,你可以预料到他们巨大的领先优势以及在六强小联赛中的良好表现——但你真的单独拉出来一场,就比如今天凌晨的利物浦对曼城,赛前肯定是有一些分析觉得利物浦是有胜利的可能的。换句话说,面对六强中的另外五强,曼城两回合10场有可能取得8-9场胜利,但真想一场不栽还是很有难度的。你状态稍微差一点,或者对手状态凶猛一些,失利就可能到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正常的消耗和人员短缺因素,比如连续作战的疲劳和伤病停赛困扰等等。09-10赛季巴萨客场不敌马竞一战,凯塔开场几分钟就受伤下场,这是巴萨当时8天之内的第5例肌肉伤病,哈维在下半场也因伤下场。马竞由弗兰和西芒先入两球,巴萨由伊布扳回一分,但终究没能在焦灼的拉锯战中再度取得进球。球员的伤病和状态是一方面,“动力”也是一个方面,13-14赛季拜仁的联赛不败就是在提前一个半月夺冠之后的两轮终结的。一支球队在整个赛季的联赛中不可能总是100%发力,因此在开赛调整期或是夺冠后的放松期输球也并不新鲜。
有时候人们或许会不太理解,在联赛中看起来没有对手的巨无霸,怎么还会输球呢?就像本赛季法甲,当大巴黎签下内马尔和姆巴佩,摩纳哥又失去众多核心成员的时候,似乎很难想象谁能赢下大巴黎。结果斯特拉斯堡扮演了大巴黎杀手的角色,他们主场的场地、球队比赛中的坚决高效以及巴黎对机会的挥霍和主帅埃梅里变阵迟缓,让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法甲豪门翻了车。都知道足球比赛的影响因素很多,有些比赛确实就是这样,本方怎么踢都不进,对方就那么一两脚攻门全是神仙球,再加上场地、伤病乃至裁判等因素影响,真不是说不输就能不输的。
运气是足球比赛的一部分,有时候球迷们并不太赞同“运气论”,认为是在给球队的表现不佳找借口。但在个别场次中,运气不顺的情况确实会出现。它未必会大到影响整个联赛的走势,但决定一场比赛的胜负还是有可能的。何况你要保持不败,多少也要有一些运气成分帮你熬过惊险的时刻,比如曼城门将埃德森对水晶宫的时候终场前扑出了本可以绝杀蓝月军的点球。而本赛季海因克斯回归之后拜仁输掉的唯一比赛,也是伤兵满营而且赛中打了两个门柱,各种因素的影响也绝不小了。那场拜仁状态不好的时候就几分钟,但门兴在这几分钟里攻入了2球。
这其实就是足球场上的某种不确定性——球队的状态是有起伏的,不可能赛季的每一分钟都保持最佳状态,单场比赛中也会有状态较好和较差的阶段。但问题在于,对手抓住你的低谷攻击5-10分钟可能会取得2个进球,你即便剩下80-85分钟占据压倒性优势,也不能保证每次都一定能抹平分差。想要全赛季38轮(34轮)对抗这种不确定性,球队能做的很多,但终究也是有限的,不是一切都尽在掌握。而多年来五大联赛仅有的两个38轮不败夺冠球队阿森纳和尤文图斯(AC米兰当年是34轮),他们在夺冠赛季中都离不开各方利好因素和“气场”这方面的助推。
“无敌舰队”那年的阿森纳阵容当然强大,但也逃过了一些可能会输球的场合,比如第6轮客场对阵曼联的时候,范尼第90分钟的点球击中横梁。有时候赛季不败和赛季1败之间,可能就差了这么一点。第8轮客场艰难逆转利物浦之后,《泰晤士报》记者提到这支阿森纳给人以强硬的感觉,能够将结果放在风格之前。主帅温格则表示,当时阿森纳的阵容已经磨合数年,球员们彼此之间非常熟悉,更有利于连续保持势头。在从苦主博尔顿的主场带回一分之后,阿森纳上下已经建立起了一种所谓“不败光环”,愈发相信自己的球队可以在困境中逃出生天。
随着不败纪录越来越长,温格坦言,球队需要一些运气和精神力来延续这样的势头。而在人员方面,科洛-图雷转型为中卫的成功,为阿森纳的防守提供了稳定的保障,没有像失去费迪南德(该赛季下半段禁赛)的曼联那样。在第30轮无法客场击败阿森纳之后,弗格森也称赞了枪手的表现:“我确信他们会夺冠……他们很有决心,实力非常强。”随后4-2逆转利物浦,红军主帅霍利尔将阿森纳形容为受伤的动物,展现了疯狂反扑的欲望,而他们还有亨利这样能够决定比赛的球星。枪手最终的战绩是26胜12平,而平局较多反而能全赛季不败,似乎也并非偶然。
而11-12赛季的尤文图斯,同样也有很多因素促成了不败夺冠。比如说在阵容很单薄的情况下,缺一不可的比达尔-皮尔洛-马尔基西奥组合全年没有任何伤病,除了停赛之外的缺席场次加起来还不到5场;另外赛季前半段的平局过多,导致尤文实际上长时间处于追赶状态,更要发力争夺积分而不只是“维持不败”,确定夺冠已经到了37轮,谁也不想第38轮主场丢掉不败。没有欧战负担,同样是个很重要的因素。而1-3绝境追平那不勒斯,蒙塔里进球无效等个别比赛,尤文的奋战自然是取得良好结果的主因,但保持不败同样也离不开一些偶然因素的帮忙。
在当今足坛比赛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联赛不败也并不是各队追求的主要目标,调整好球队体能和竞技状态,争夺各项冠军才是更重要的任务。多线作战的伤病、状态低潮和轮换,提前夺冠之后的懈怠,某些场次短时间状态起伏,场地、裁判、折射球等因素,对手状态逆天……38场赢下30+场,足够强的统治力就有可能做到;但38场想要一场不输,即便是最好的球队也不能打包票,就像让你猜尤文六连冠里唯一的不败夺冠是哪一次,你多半不会猜第一次一样。如今想再实现联赛不败夺冠的神迹,可以说是越来越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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