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陈永评述 10月5日，卓尔提前三轮降级。此时，距离卓尔冲超刚好一周年，阴影再一次笼罩在湖北足球的身上：1997年武汉冲甲A成功，但在两年后降级；2004年，武汉再次冲入中超，但不到4年之后，2008赛季武汉光谷退出中国足球。卓尔，是武汉乃至湖北足球的另一个轮回吗？

　　2个月后，12月5日，雾霾笼罩在“汉城”，空气中甚至散发着浓郁的焦味。有人说，这是武汉1万多个工地的 “功劳”，有人说，这是中国气候的大环境，避无可避。但在这一天，卓尔卓尔召开发布会，推出了一项为期5年、投资5个亿的442规划。用陈旭东的话说，中国足球的大环境就摆在那里，卓尔想帮助武汉以及湖北足球，创造一个良好的小环境。发布会后，记者问阎志：“湖北足球过去的20年起起伏伏，未来的20年，您会一直坚持吗？”阎志的回答很肯定。

　　降级后的不放弃值得赞扬，未来发展的雄心也展露无疑。但真正的根本点在于，这一切坚持和雄心只能由时间检验：10年或者20年后，我们才能知道真正的答案。

　　沉浮：一个足球人身影

　　因为颈椎压迫神经，陈旭东右半边身子几乎麻木，这让他的坐姿看起来有些别扭，喝茶也都是左手端茶杯。实际上，两次心脏手术也让他的心脏动力不再那么澎湃。“这些天一直住院，如果无法明显改善可能就要手术了。”“危险吗？”“很危险，毕竟涉及到颈椎和神经。”陈旭东回答的时候倒是很淡然。

　　但12月5日的这个晚上，他和记者一聊就是一半个小时。说起武汉足球的往事，陈旭东多少有些激动，尤其是08年光谷退出。“08年退赛的事情我一直不愿意说，但所有的人都明白我的态度，它摧毁了武汉足球辛辛苦苦建立的青训体系，让一批优秀的球员离开了武汉和湖北，让武汉足球元气大伤。他的退出，也让武汉企业家都望而生畏：光谷这样的好企业都不搞了，谁还敢搞？”

　　记者打了个形容，别的地方的足球像是在种树，很多地方都成为参天大树了，感觉武汉足球和湖北足球倒是像割韭菜，一茬接一茬，始终那么矮。然后便是回忆，从武钢开始，到美尔雅、雅琪、红桃K、红金龙、东湖高科、国测蓝星、天龙黄鹤楼直到光谷等，当然，还有卓尔接手前的那个骗局，这些话题让陈旭东的表情很凝重，说起那个骗局，陈旭东忍不住抨击道：“连骗子都可以忽悠武汉足球了，当时真是伤心。”

　　“湖北足球要是想真正地搞下去，首先就是不折腾。”陈旭东说。

　　陈旭东是在2006年离开光谷离开足球圈，然后在2012年卓尔接手武汉足球时回来的。一年冲超，陈旭东和阎志一起品尝激情和喜悦，中超保级失败，陈旭东和阎志又一起品味艰难和苦涩。陈旭东说，他有责任，他在离开足球圈又回来之后对中超的认识明显不足，对选帅也要负有责任。

　　但这些功过是非无关湖北足球的大局：目前的中超，从未降级的球队只剩下国安、鲁能和申花，但很多地方的足球一直在持续，如辽宁和建业，很多地方的足球也在涅槃重生，如广州。问题的关键还在于，你是否在坚持，你是否知道怎么坚持。

　　“足球要搞好，无非三个方面，政府的支持，好企业的投入和坚持，足球基础。甚至足球基础还是其次，长春和郑州的足球基础难道能比武汉强？但他们做得远比武汉好。现在，武汉足球需要一个好的企业，需要政府稳定的支持，这种支持不是说给钱给地，重要的是真正的重视和规划。”陈旭东说，“老声常谈，但不得不谈。”

　　卓尔反思的同时，另一支湖北球队华凯尔正处在水深火热中：2013中甲，湖北华凯尔保级成功，但这支球队的资金早已断裂，正嗷嗷待哺。

　　理想：一个诗人的反思

　　陈旭东说，湖北足球目前的希望维系在卓尔和卓尔老板阎志身上：“如果卓尔再不搞了，湖北足球可能就真完了，卓尔这样的企业搞不好，更不会有企业再愿意搞足球了。”

　　对于2013中国足球来说，阎志有点另类，他喜欢写微博，喜欢在微博上放炮，结果他真的得罪了很多人，从足协到部分俱乐部。有人说，阎志展现了一个诗人的浪漫情怀，记者说这话的时候，陈旭东也笑了，他很认真地告诉记者：“他 (阎志)一开始多多少少有些愤青的味道，但现在逐渐成为一个成熟的足球人。”

　　就在12月5日的上午，记者向阎志表达了采访的要求，阎志犹犹豫豫：“我就不说了吧，我一说话容易得罪人啊。”沟通之后，阎志最终还是答应了。后来，一群记者包括电视记者也围了过来，阎志有些尴尬：“对着电视镜头，我不会说话啊。”其实，阎志很会说话，他清晰地表达了卓尔的追求，也谈及了自己前前后后的反思和变化。

　　回到2013年中期，卓尔遭受圈内排挤，圈里人口诛笔伐的时候，阎志一定觉得无比冤枉。但问题的关键是，2008年的光谷退出，对中国足球真的是一个伤害，对于坚持足球的投资人来说，这种中途退出忍无可忍。光谷的事情和阎志无关，但当阎志同样以一种斗士的姿态展现给外界的时候，内心中的阴影便重现在所有中国足球人的身上。

　　其实，这种阴影何尝不是笼罩在湖北政府和武汉政府方面呢？一次次的投资人变换，多少让政府方面对足球望而生畏。同样，那些流浪在外地的球员，如曾诚、荣昊、张稀哲、邓卓翔和蒿俊闵等，心里对湖北足球何尝又没有着难以消除的阴影呢？

　　阎志的442计划，对于武汉足球是以及强心针，之所以是强心针，而还不能成为原动力，关键就是这个规划需要时间的检验，没有10年的时间，你根本无法消除过去20年武汉足球留下的阴影。

　　至于阎志，以前我们对他的评述或许就是“浪漫的诗人”，现在我们可以评价他的计划是“诗人的理想。”但我们更希望的是“愤怒出诗人”，希望他真的能扎根中国足球和湖北足球，让过去20年的“荆楚悲歌”，变成未来20年的“荆楚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