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东方体育中心,曾是无数梦想的见证地和起点。2011年,一个叫孙杨的少年引领中国男子破天荒刷新世界纪录,并在随后的奥运会等大赛中开创了一个男子中长距王朝;2015年,一个叫张昊的“大叔”出现在这块场地,带领自己的萝莉搭档彭程,为中国双人滑王朝复兴而奋力一滑。
张昊昔日的搭档张丹,世界锦标赛期间在央视开辟了一个栏目:《丹聊》。节目中的张丹,专业,儒雅,理性。非常想知道,在赛场上看到昔日搭档神妙莫测的表演后,他们会单聊些啥?
张昊的职业生涯,大体上被分割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和张丹搭档14年,其最高成就出现在张丹摔倒之后重返赛场,两人演绎的《龙的传人》感动世界,进而斩获了奥运亚军等极致荣耀;后半部分是和小自己14岁的彭程配合,先是以《卧虎藏龙》第四度征战索契冬奥会,又在2015年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位居第二(要知道这还是两人出现失误的前提下)。这也是两人牵手以来大赛中的最好成绩。
但张昊明白,这一切只是自己攀爬世界高峰的开始。
在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赛场,彭程/张昊在自由滑中的滑行技术和衔接流畅,艺术表现充满张力。两人选取的是柴可夫斯基《胡桃夹子》中的某个章节,张昊扮演一名魔法师,彭程则如同魔法棒下控制的逶迤而行的美女蛇。开场的后外点冰三周单跳,三周捻转和抛跳质量很高,托举也可圈可点,最终在所有选手中名列第二。
“争取下回三个单人跳全部成功,”张昊赛后的表达滴水不漏。而搭档彭程透露,争取在25日开始的世锦赛上有”惊喜“。
他们的教练申雪、赵宏博更直接一些,这对选手有可能在接下来比赛中(不一定是世锦赛)冲击“抛四”和“捻四”的动作。而和他们并肩冲击这一动作的,还有搭档七八年的隋文静/韩聪。
2014年12月23日,申雪/赵宏博层还通过微博分别发布了两对选手冲击"抛四"的画面。尽管在画面中,两对选手双双冲击失利,但一切都预示着,赵宏博酝酿了一年多的冲击“双四”计划,正式开始实施。
科普一下“双四”:双人,指的是双人滑的两种顶级难度动作——捻转四周和抛四周跳。捻转四周指男生把女生向上抛起后再接住,要求女生在空中完成转体四周的动作。而抛四周,更是将女伴如同玩具熊一样抛向空中,中间完成四周的高难度动作。目前,张昊可以将女伴抛出的最远高度是7米2,高度在1米2。只是后者由于肌肉爆发力等存在一定的欠缺,才在最近开始使用。
在双人滑的江湖上,“四周”就如同一个美好的传说,但张昊一直是这个传说中最硬朗的主角。世界上最早完成捻转四周的是一对俄罗斯双人滑组合,时间是1977年的欧洲锦标赛。中国首先在比赛中完成这一动作的,是张丹/张昊,场合是2000年的世青赛。但“抛四周”,最早的有记录可查的,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制造——2005年南京全运会,张昊/张丹成功地完成抛四周跳。只是由于全运会属于国内比赛,国际滑联对这一动作未予以承认。本赛季,隋文静/韩聪和彭程/张昊都在比赛中采取了这一难度动作,并且保持着较高的成功率。
由于其难度大,成功率低,“双四”在目前的双人滑比赛中使用的几率不高。而且从近几年的大赛来看,只有偶尔几对选手使用,但大多成功率低,成绩多在八九位徘徊。那些绝顶高手们,大多使用难度系数低的动作。当然,这一定律对中国人并不合适。在世界难度系数表上,总教练姚滨和他的弟子从来是走在最前列。何况,是对于目前正处于爬坡阶段的中国双人滑而言,掌握“双四”,就掌握了独步武林,重启中国王朝的钥匙和独门武器。
“在比赛中同时完成'抛四'和'捻四',必然会给其他对手带来很多的心理困扰,对自己的自信心也是一种提升。”圈内人如此明确表示。
而对于目前两对组合的师傅申雪/赵宏博来说,“抛四周”还意味着更多。它意味着一个情结,一个缺憾。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正是他和申雪在抛四周跳的动作中失败,进而痛失冠军。虽然几年之后他们在冬奥会完美夺冠,但使用的却不是这门绝技。它还意味着一种永不止步的姿态。从奥运冠军到双人滑主教练,赵宏博要在中国王朝中重新复制一个自己。于是,赵宏博将自己未竞的抛四梦想,执拗地投射到自己的队员,也就是隋文静/韩聪和彭程/张昊身上。
人们在心目中,必然期待着这样的动人场景:冬奥会,自由滑决赛时刻,中国选手在充满古典韵味的乐曲中优雅地滑行。突然,男伴将女伴高高地举起,随后抛向空中,在全场的惊呼中,女伴如挣脱线头束缚的陀螺一样,在空中连转数圈,随后优雅地上冰。
那一抛,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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