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老乡。一不小心又到了全运会,此前,彭帅以4块全运会金牌的成绩,再次坐实了自己国内综合性赛事女王的名分。加上之前在温网女双的大满贯突破,贝贝的影响力开始持续发酵。如此密集的赛程,如此高效的夺冠赛事,彭帅配得上网管中心高官的褒奖。(尽管这个评价有其值得玩味的地方,比如是否针对年初高调宣布放弃全运会的某位名将?)不过对彭帅来说,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打开了人生的钥匙和钥匙,走在了通往巨星的路上。本文刊于7月份新地产专栏。
天津妹子彭帅在梦中一定无数次预演过这一镜头:在某个百年球场,主持人拖着牛津腔的音调之后,她如女王一样优雅地将奖杯举过头顶,下面是各种肤色人种雷鸣般的呼声。
2013年7月7日,当梦想照进现实,她却显得有些平静、拘谨甚至羞涩。或许十年的跨度太长,或许单飞之后的现实吞噬掉了她的激情、锐气,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仙人掌开花了。
这句充满人生况味的句式,成为彭帅网球人生的浓缩。作为中国金花中最寄予厚望,最年轻也是最有可能冲击世界TOP10的代表,彭帅这10年闪转腾挪,却依然未能逾越面前的那两座大山:其一曰奥运会,其一曰大满贯。
李婷/孙甜甜是幸运的。2004年雅典奥运女双神迹般的表现,足以保证他们接下来颐养天年。在闪电般退役之前,孙甜甜还不经意间捞走2008年的混双冠军奖杯。
郑洁/晏紫虽然失之奥运,但在2006年澳网和温网女双上逆袭夺冠。这对川妹子从此登堂入室,晏紫甚至在网球场和阔太太俱乐部中间游走,来去自如。
李娜更不必说。2011年法网女单折桂,让她成为取代刘翔式的超级明星,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13个千万级赞助商的巨大利益。在她的旁边,彭帅只能像仰望当年的训练伙伴莎拉波娃一样,看着对方在按摩室、体能师、教练、赞助商等的簇拥下呼啸而过,酸楚。
作为体制中人,彭帅深知这两座大山的残酷与真实,有的时候,它甚至意味着一些评判标准的刻度化:在刻度以上,多少出格言论,多少丑陋假汝之名;而在刻度以下,那么对不起,如果你偶尔出格,将被贴上“问题球员”的标签。
具体到彭帅,一次次冲击未果的结果,是她和主管部门对立,和舆论态度微妙。“心中没有祖国”、“曝黑幕”、“惹事妈妈”、“关键时刻掉链子”等评论机制的出台,和背后巨大的团队的期许、以及伤病的侵袭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受到职业体育的严酷和真实,有几次,生性乐观的她甚至当众洒泪。
“那时,仿佛永远也见不到世界的尽头。枯燥的训练,长途的旅行,甚至走向球场,都感觉自己像一个猴子。我对我的心脏说,你一定要强大。”彭帅有次在闲聊中跟我说,“每次我比得不好,我都会安慰自己:没有关系,还有下一次。就这样,我一直安慰了10年。”
在这个过程中,她曾有几次迫近过自己的目标。但全运会四冠王,亚运会两金王的短暂喜悦,很快被更大的目标诉求、更大的突破所秒杀。这个时候,她只能以自己最喜欢的电影《人生不设限》自勉:“如果你有渴望与热情去做某件事,而这件事出自上帝的意旨,那么你一定会成功。”
好在2013年7月这天,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上帝似乎在向她招手——在温网女双决赛赛场,她和中华台北选手谢淑薇组成的“螃蟹组合”(哦不,现在应该称他们为海峡组合)笑到了最后。尽管这不是含金量更高的单打冠军,尽管她已经27岁了,但最重要的,是她终于真真正正的,拥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冠军奖杯。
其他的自然顺理成章。在新的评价体系中,彭帅成为一种英雄式的存在:她幽默、机智回应日本记者关于两个中国的挑衅,替比自己排名低的搭档解围,她植入6根弹簧的心脏被再次翻出来,说这颗顽强的心脏背后还有对教练马伟开的感恩。而就在5个月前,她还在发布会上哭诉教练不管自己。
好吧,忘掉那一切不好的回忆吧。一个满贯能打开一个人的心灵,能促进她个人及其附属个体经济价值的提升(最近某酒厂为其搭档谢淑薇打全运会开出千万的价格),以及中国女网市场的回暖,这比什么都重要。
最重要的是,人们终于在31岁的李娜背后,看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