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中国足球不甚了解，但国安的这几个少侠我还是略有耳闻的。但见面之后，张的谦逊、低调，还是远远超过了我对中国足球人的既有印象。而和他的交流中，使得我对他的留洋之路有了更多的期待。我记得他在朋友圈转过的最著名的一句话，大意是，连大北京都能拼下来，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希望多年以后他会说，连狼堡都拼下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尽管狼堡之旅艰辛无比，但有这样的初心和强大的内心，我相信他一定能有一个很出色的成就。准备从今天起再次加入中国足球的行列。
本文首发于财新网体育专栏。
12月1日，在北京朝阳区长城饭店的某处雅座，高大而帅气的沃尔夫斯堡海外总监克鲁泽(AndreasKruse)姗姗来迟。凛冽的寒风冻得他鼻子通红，但挡不住那满脸的春色。
“去年底我就跟你说过会有一个大惊喜，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他拍了拍旁边的CCTV5老熟人的肩膀，双手在空中用力一挥。“大家记住，我们即将创造大场面。”
克鲁泽所说的“大惊喜”，是指张稀哲转会德甲豪门沃尔夫斯堡一事。媒体解读说，作为中国近五年来第一个，也是目前惟一一个亮相欧洲五大联赛的中国球员，且正值中国从上到下的“足球热”，中德已完成大规模青训计划的背景下，张稀哲加盟沃尔夫斯堡确实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当然，人们也毫不怀疑，由大众汽车百分之百控股的沃尔夫斯堡俱乐部，运作张稀哲加盟背后有其商业考量——扩大大众汽车在中国的销售业绩。人们的理由有：在主教练黑金的带领下，目前俱乐部居德甲第二，极有可能冲击明年欧冠席位；张稀哲这次加盟，没有夏训甚至磨合的时机，从语言到队伍技战术将面临极为严峻的考验；张稀哲150万欧元的转会费，足以买到一个欧洲实力派球员(中超球员价格偏贵，这是欧洲球队的普遍共识)。
但正如白岩松所说，面对这样的商业战略，我们完全没有令人反感甚至抗拒。德国俱乐部球员运作的背后，必然是对职业足球规律的极度尊重。按照沃尔夫斯堡俱乐部的说法，从重点考察四名到六名来自中超的1991到1993年龄段的球员(包括两名同年龄段的日本球员)，到将目标锁定为张稀哲，再到具体考察比赛，其中经历了两三年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德方也得以充分展示其成熟而完善的经纪人和球探体系：张的德方经纪人托马斯本人曾是职业球员，不但麾下云集了诺伊尔等一些大牌德国国脚，还拥有运作郑大世、香川真司、冈崎慎司、内田笃人、高原直泰等亚洲球员赴德的经验。在经过充分考察和沟通后，托马斯于2013年9月把张稀哲的所有资料发给尔夫斯堡俱乐部。随后，俱乐部首席球探，德国著名前国脚利特巴尔斯基多次出现在张稀哲的足协杯、中超甚至在日本的亚冠比赛的看台上。
“张是一个非常有攻击力的前场球员，射门、速度、摆脱防守能力都很出色，在快速对抗之中能有精准而富有想象力的传球；张踢的是整体足球，助攻数据良好；最主要的是，张是个多面手。”相关人士引述托马斯和球探的话时表示。目前战绩颇佳的沃尔夫斯堡即将面临三线作战的现实，张稀哲这样的多面手(除了前腰，左右边卫，他还能客串后腰)正是他们所欠缺的。在和教练等沟通后，他们向北京国安俱乐部伸出了橄榄枝。
如果这个项目是一个大惊喜，这其中必然包含巨大的人力沟通成本。正如以往著名的跨国婚姻劳务输出一样，狼堡在交往过程中遇到了一面巨大的防火墙。在和我们交流的时候，沃尔夫斯堡已经和国安进行完几次拉锯式谈判，也终于获得国安高层首肯。为此，他们也为这宗“跨国婚姻”做了周密而细致的准备：包括张稀哲的亮相机会，体检，新闻发布会，用车(各款大众车型随意挑选)，以及雇佣中文翻译等。但随后，有关方面审批之繁琐，相关方面的讳莫如深，还是给他们结结实实地上了一堂课。
好在在各方的推动下，国安也深明大义，终于在张稀哲临行前几天签约放行。接下来，等待张稀哲的，将是异常艰辛而困苦的留德路。个人实力，球队风格，沟通，包括融入独特的球队文化以及更衣室政治，都对他是全新的挑战。
好在，23岁的国安10号，从来都是一个善于接受挑战的人。
他是一个典型的“宅男”，也是一个近乎狂热的足球清教徒。在他家中，经常有三场球赛播出，大投影有一场球赛，可能是偶像内马尔法布雷加斯之类，IPAD是一场，有时候台式电脑前还有一场，可能是沃尔夫斯堡的比赛。他还反复揣摩当初利特巴尔斯基留下的六盘比赛录像，对队伍的每个环节研究了数遍。
“这种自己独自一人打拼的感觉，他很享受，”相关人士说，“就像他8年前他一个人从武汉到北京，就像他4年前孤身一人前往西班牙，参加期待内的训练营，语言不通，但他通过努力打动了队友，打动教练。”
这次在德国，他面临的挑战更大，沟通成本更高。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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