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单涛离去的冲击波
单涛事件在当时北京篮球界引起很大反响。单涛一口京腔,很多球迷以为他是地道的北京人,也有传说他是南京人,因为他的父亲单玉臣曾在南京军区队打球。其实单涛是唐山人,他1970年5月30日出生在那里。他后来沉痛地回忆,自己的亲属中曾经有七个人在唐山大地震中失去生命。好在他随父亲在南京长大,12岁的时候善于发现人才的北京篮球队把他送进北京少年队,同年入北京青年队,在北京队的刻意培养下,单涛进步神速。他16岁入选国家青年队,3年后不到20岁的单涛被选入国家队,并成为中国国家男子篮球队主力中锋。由于他自小就开始的严格篮球训练,锻炼出了出色的技术也为他以后的篮球职业生涯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所以虽然身高2米16却不笨重,加上身躯庞大有对抗能力,篮下进攻手段多样,还有勾手的绝活儿,所以填补了中国男篮多年来中锋偏弱的软肋。单涛为中国篮球取得很多荣誉:1990年北京亚运会冠军、1994年广岛亚运会金牌、1994年第12届世界男子篮球锦标赛前8名(开创了中国男篮世锦赛最好成绩)、1995年在韩国汉城举行的亚洲男篮锦标赛中夺得冠军,1996年参加在亚特兰大举行的奥运会篮球比赛获第八名……单涛多年来被称为“亚洲第一中锋”,为中国男篮取得不少骄人的成绩,也为北京的篮球争了光。那些年八一男篮一枝独秀,北京男篮在总体实力上要差一筹,但此时巴特尔已经成长起来,加上闵鹿蕾的后卫(他已经在国家队打1号位替补)和即将成长起来的焦健、张云松等是完全可以成为强队的。人们还记得在1997-1998年的全国男篮甲级联赛上,单涛是各队盯防的主要对象。在北京主场比赛还出人意料地打败巨无霸八一队,赛后八一队教练张斌说:“北京队单涛和巴特尔的双塔给我们防守带来很大压力,他们确实是个强队。”
但就在北京篮球队和球迷对单涛寄予希望时,单涛宣布离开北京队,这在球迷中炸了窝。而球队怎样做工作他也去意已决。后来北京市主管体育的副市长张百发还约他谈了一次话,事后这位副市长说:“和他谈完话觉得这个小伙子不是故意要如何,他要结婚,有地方给他解决住房,留不住也没办法。”其实当时首钢工人分房都不难,给单涛一套又能怎样?给不了只能走,而离开北京的单涛竟然一直打到将近40岁!
单涛离去,让北京男篮一时找不到北,成绩直线下降。而单涛离开北京先后在济军天马、深圳润迅、北京奥神、新疆广汇、东莞新世纪、山西中宇、山东黄金等近十支球队打球,而为什么独独北京留不住他?花很大力量培养的球员最终无偿给了对手,这值得首钢俱乐部总结。
台柱子一走,1996—1997年赛季陷入了保级战。就在离降级仅一步之遥的时候,首钢搬来救兵美国球员布兰特和河北球员马健,不仅保级成功,还险些打进前8。这个危难时刻火线加盟改变战局再次说明人才是最重要的。
2.巴特尔离开北京的教训
2005年9月首钢俱乐部与巴特尔签订了2005年9月1日到2006年8月31的聘用合同,巴特尔参加2005年-2006年联赛。赛季结束后,巴特尔向俱乐部提出需要到美国疗伤,然后去欧洲俱乐部打球。俱乐部为此花费了重金,心想巴特尔年过30,需要多挣些钱,打一两年还会回到母队效力,毕竟他是北京培养的,而且付出了这么多钱去让他疗伤,他总会感受到俱乐部的诚意。但俱乐部显然犯了个市场的大忌,就是居然没有与巴特尔签订合同。
说到北京男篮的“双塔”,就会让人想起一段令人难忘的往事。1988年初,原内蒙古青年队教练王万里来到北京,在他带来的几名队员中,有个不到13岁、身高近2米的蒙古族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巴特尔。在北京队,草原养成的生活习惯让小巴不大适应,教练们尤其使他的启蒙教练邰玉峰像家长一样呵护他。有一年大巴突然失踪了,原来他回到了老家内蒙古伊盟。得知此事后,总教练马家驿火速先后派教练和队员姜兴涛、刘宏威、刘建立、王万里、袁超三下大草原,寻找巴特尔,最终还是袁超把巴特尔找到带回了北京。如果没有这三下大草原,很可能大巴就不会成为中国篮坛著名的中锋之一。在北京教练的精心调教下,巴特尔逐渐成为与王治郅、姚明齐名的“三大中锋”之一。
对于巴特尔这种方式的离开,站在领导和中立立场的中国篮管中心主任李元伟就亲自撰文,为首钢俱乐部的不职业做法鸣不平,李元伟说大巴到国外去蹲一年“球监”,其它几家俱乐部早已看出其中奥妙,都纷纷来与巴特尔接触,有的甚至预支了200万元,而首钢俱乐部竟然没有意识到。巴特尔嘴上对首钢说在国外俱乐部打完再回来,但NBA和欧洲各俱乐部都没看上他,因为在身高力量都很足的欧美并不怕巴特尔这种慢速率的打法。巴特尔暗中已经和国内多家俱乐部接触,本来就是新疆女婿的巴特尔选择了开出高价格的新疆。首钢俱乐部急了,巴特尔是我们培养的,他出国的医疗费和路费也是我们出的,怎么不念旧情啊?李元伟对这种做法也很反感,他也批评来京的新疆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办事不要老是这样投机”,并在联赛常委会上表态,引起大家都对巴特尔这样开价扰乱市场的做法非常反感,但也没有好办法,因为行业自律还没有形成。尤其首钢俱乐为巴特尔做了一系列好事竟然没有签订合同,李元伟表态巴特尔这样做于情于理都不妥,而首钢不事先把丑话说在头里也使自己虽然占理却没有法律依据,李元伟由此告诫各个俱乐部最好聘请一个常年的法律顾问。
这个赛季结束也成为巴特尔在北京队的绝唱,他离开北京再也没有回来。
如果这王治郅、单涛、巴特尔这三大中锋都留在北京,无论是八一王朝还是广东王朝,都会丢失一些冠军。
但假设都是苍白无力的。
(本文主要内容摘自我最近出版的《当代北京篮球史话》,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3月初本书面世,京东、亚马逊等网站销售,可以买到70年代北京男篮同时也是国家男篮队长、四次亚洲冠军获得者黄频捷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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