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郭剑
侯逸凡
CFP供图
去年11月底出发去土耳其参加世锦赛时,她还只有16岁,临走时也没有媒体去机场送行;但在12月底回来的时候,侯逸凡已经变成了“历史上最年轻的棋后”,簇拥在首都机场欢迎的人数已经是一大片了。
这一个月对于参赛的国象队队员来说足够漫长了,但对于中国的“新棋后”而言,却只是一个短短的阶梯。
“我觉得每个专业棋手都会有这个梦想的,不过我真不记得什么时候第一次想过成为棋后。”加冕后的侯逸凡早已平静下来,“2008年世锦赛我当时进了决赛,那是第一次感觉离棋后没有多远了,因为棋后就在我对面。”
侯逸凡说,自己并没有强求什么,“我只是想顺其自然,没要求自己一定要在什么时候达到这个目标。”
记者的采访,队里的庆功,接下来的比赛,侯逸凡的日程表在2010年年底被完全填满,也让这个小女孩感到有些“拘谨”。
“刚拿到棋后那天还挺兴奋的,毕竟实现了自己比较大的一个梦想,但生活还是要往前走的,不是说我拿了棋后就可以休息了,无论在棋盘上还是在生活里,我还有很多需要完善和提高的地方。”侯逸凡说,“我想,我的生活和环境不会因为这个棋后发生太大的改变。”
侯逸凡的心态很好,她的棋后桂冠是靠积累所得,而非“一夜暴富”,她对自己唯一的奖励是想换台电脑,理由也很正当,“国际象棋下棋的分析软件对电脑要求挺高的,所以,要换一台配置高一点的。”
其实,侯逸凡对自己的这个奖励还是受了国象队“老大”叶江川总教练的影响。这次世锦赛期间,叶江川的电脑出了点问题,运行国象分析软件来经常死机,于是,叶老不辞辛劳地一次次关机重启,帮助队员分析棋局,甚至有一天半夜电脑“罢工”后,叶江川还亲自动手和队员们拆棋,这份师徒之情让小侯很是感动,“换电脑”的想法也随之产生——只不过,叶江川的电脑还不用小侯出钱。
根据国象队的安排,侯逸凡现在还算是人大附中的学生,但学业对她来说并不是最主要的负担,侯逸凡也不用为高考太过耽心。
“其实我和同学们的接触不是很多,因为我经常因比赛缺课,比如最近重要比赛比较多,我基本上就没有去学校,只有没比赛时的时间,我才会去学校上学。我补课的时候,老师对我很有耐心,还会找一个集中的时间多补一些课。要是遇上时间比较零散的情况,比如只有一两天的时候,我也会选择自己看书自习。”侯逸凡说,“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有些同龄人或者学校的同学会羡慕我,比如我可以去世界上很多地方参加比赛,很多时候还代表国家队,可以看到更多外面精彩的世界,但这种生活也不是完美的,也有让人感到烦躁的时候,我有时也会喜欢同学们那种上课念书下课回家的生活,这也不矛盾。”
实际上,不去上课的时候,侯逸凡每天都要花大约5个小时用于国家队的训练,这对侯逸凡来说并不繁重。没有特殊安排的话,国象队的训练早上9点开始,11点结束,下午的训练从2点到5点,晚上是队员自由支配的时间,但大部分棋手还是会选择看看棋谱。
除了看棋谱,侯逸凡还会利用这段时间学英语,看看课外书。侯逸凡最近看的书是《希拉里自传》,书还没看完,但小侯对希拉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定义:“她真是一位非常智慧的女性。”
侯逸凡的性格就是这样,因为自小独立,有点少年老成,她心里佩服的都是希拉里、谢军这种纯凭自身本事打下江山的偶像,“就像我最喜欢的棋手是美国那个菲舍尔一样。”
美国棋手菲舍尔是国际象棋界的传奇人物,国际棋联认为他的聪明程度仅排在牛顿和爱因斯坦之后。1972年,国际象棋还是苏联棋手的天下,但菲舍尔在冰岛与苏联棋手斯帕斯基鏖战两个月下了21盘,最终成为第一个夺得国象世界冠军的美国人,这个胜利在当时美苏冷战的背景下格外耀眼,美国媒体公认菲舍尔为“国家英雄”。
不过菲舍尔随后我行我素,先是面对大卡尔波夫的挑战弃权隐居,随后在1992年不顾美国政府的禁令,前往前南斯拉夫与老冤家斯帕斯基再次对决并赢得300万美元的奖金,这次菲舍尔付出的代价是遭到美国政府通缉,只能长期住在冰岛,并于2008年去世,享年64岁。
恐怕“旷世奇才”菲舍尔自己都很难想到,他的棋会让后世无数学棋者痴迷其中,而“史上最年轻棋后”侯逸凡,也会为他构思缜密的棋局所折服。
“我不知道自己能修炼到什么程度,现在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明年最重要的比赛是女子世界杯团体赛,其余比赛也要再看棋院的计划。”侯逸凡说,“按说我明年就高中毕业了,但可能不会马上去上大学,我自己愿意一边上学一边下棋,不过,这还得听领导和教练的安排。”
本报北京1月1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