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钟声响起,带着尊严和快乐,两位游子各自回到阔别许久的家乡。
曼德拉回家了,因为天堂有自由、真爱和宽容;足球回家了,因为巴西意味着技艺、才情和曼妙。
2010年南非世界杯决赛,约翰内斯堡太阳城足球场,我有幸见到曼德拉——当这位老人坐着轮椅缓缓向全场挥手,全场10万球迷,不分种族、肤色和国籍,集体起立,身边无数黑人兄弟更是泪流满面。身处这样的场景,你只会感到震撼和动容……
一切似乎天意冥冥:曼德拉生前为南非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便是把2010年世界杯带到这块土地;而他去世的这一天,下一届世界杯的抽签仪式刚刚开始……。
今天凌晨的抽签仪式上,老奸巨猾、口碑不佳的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终于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他提议全场低头为曼德拉缅怀一分钟——当足球和尊严、奋斗、快乐、不弃在一起时,总是让人特别温暖。
事实上,即便在最黑暗的时代,足球依旧能振奋人心。
二战期间,纳粹德军占领乌克兰,曾经逼迫基辅迪纳摩的球员和希特勒的卫队来一场友谊赛。赛前,球员们收到威胁:“如果你们敢赢,就死定了。”比赛开始了,虽然在恐惧与饥饿的折磨下,他们做好了输球准备,不过到了最后,他们无法抗拒尊严的呼唤……最终比赛结束,11位穿着球衣的球员在悬崖边被处死。
直到今天,这场比赛还是足球史上最伟大的史诗。
“不分肤色的界线,愿这土地里不分你我高低;缤纷色彩显出的美丽,是因它没有分开每种色彩 。”黄家驹的《光辉岁月》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显得尤其宽广和壮美——无论它是献给曼德拉还是足球。
时至今日,我们不得不承认足球早已没有往昔的风味,在商业利益的冲击下,原始的快乐正离我们远去——金钱可以买来最好的教练和球员,也可以买来桂冠和荣耀……
但是,真正的足球应该代表快乐和尊严,正如基辅迪纳摩那批壮士,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命可以不要,球一定要踢进去。
香港作家梁文道曾如此点评:只要一天还有人在踢球,这种精神就会流传下去。至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相信热爱足球的你我都知道。
如此,今天凌晨的“死亡之组”似乎已经可以无需再提了,因为有了连死亡都不惧怕的热爱,谁还会担心“死亡之组”?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彷佛带点唏嘘……”2014年,阔别巴西64年的世界杯将回到故土,如果这是一届能呈现原生态美,能容纳各种声音的足球盛宴,这样的晚归,我们愿意等——正如曼德拉。聂磊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