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一个无趣的惯例：每年圣诞大战前，两家球星头戴圣诞帽做微笑状，配一些色彩俗艳的歌舞(近几年都是玛丽亚-凯莉阿姨那山楂红的脸蛋和年到四十还扮二十岁少女的微笑)。

　　每一年，科比都得这么扮圣诞老人拍宣传片。今年是他职业生涯第15季，第13次圣诞大战。

　　说实在的，虽然他每年扮圣诞老人时欢乐得总不像鲨鱼扮圣诞老人那么自然，但他近两年越来越尽职尽责了。也许和年龄有关系——他25岁时戴圣诞帽还像个等圣诞礼物的孩子，但今年，他32岁了。15年职业生涯，常规赛带季后赛合计1248场，超过46000分钟的奔跑，然后打第13场圣诞大战。而且，他的口吻都开始老派了。过去两季，他一直在念叨“希望回到80年代的氛围”。你知道，那是大卫-斯特恩还没来得及小孩过家家似地把规则改得面目全非的年头。

　　圣诞大战这晚，科比对位韦德。他只大韦德4岁，但俨然是两代人了。韦德的膝盖刚有过些不舒服，但对阵夏天做了膝盖手术的科比，他的优势明显——何况他的速度本就在科比之上。这一晚，科比没能奈何得了韦德：进攻端，他想用背身单打去单挑韦德，但韦德的下盘稳稳的卡住了他的步伐，而热队的包夹来得极快，迫得科比得回撤到弧顶做调度和组织，全场只有第三节开始那一段找到跳投手感。防守端，科比不断试图伸手干扰韦德运球，但韦德还是可以从底线、从弧顶，随便叫一个掩护来突破他，开始破坏湖人整个的防守。

　　一个事实是，过去几季，科比的打法在缓慢变化。防守端，2000年那种可以从1号位防到3号位的紧逼式对球施压，如今已经大为减少。上季，他将球队首席大锁的任务交给阿泰斯特，自己开始更多的做游弋、协防，偶尔放空自己的对位者，用经验去做包夹；进攻端，2000年那华丽的体前变向、大步突破；2005年的强行急停三分都在渐次凋零。2009年春天，他采用最多的是绕加索尔的掩护跳投，或是原地试探步后的跳投。而到本季，他开始无限依赖他的背身单打。

　　有些眼熟吗？1995-1997那两年，32岁的乔丹也曾深为防守凯文-约翰逊、艾弗森、蒂姆-哈达维、斯塔德迈尔这些速度流小个子所苦；乔丹也大幅度削减了自己年轻时的飞扬恣肆，更多用招牌的翻身后仰来稳稳解决问题。或者，每个人的老去都是这样——卡尔-马龙晚年的挡拆内切卡车冲刺，越来越多的变成了挡拆外切的中投；魔术师从1987年后越来越多地用屁股顶而非双腿奔驰；拉里-伯德80年代初的背身单打在他30岁之后已经罕见了。每个曾经飞扬的人，总有被年龄追上的那一天。

　　连续两年，科比输掉了圣诞之战。去年与今年的12月，他和湖人的状态都不算好。在此之前，禅师刚嚷嚷过“圣诞大战太不人道了”。对打过13次的他来说，圣诞大战这种场合，真得已经不太适合了。他不会再有杜兰特那样，在圣诞之夜全国直播揽下44分的激情。对他和禅师这样厌倦圣诞繁华的，骨子里属于老一代的人，斯特恩其实大可以放一马，把更鲜活、更有话题的PK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