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龙

　　如果申思去做了外交官，如果祁宏去做了娱乐圈的追风少年，不见得比他们的足球水平差，并且也不需要在足球的浑水里趟，趟到了看守所。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申思和祁宏可以说是入错行了，他们不像是踢足球的“野蛮小鬼”，更像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尤其是申思，说老实话，早就看出了他具有《沙家浜》中阿庆嫂的素养，“说出话来滴水不漏”，如果从小不是去踢足球，而是去学外语，并且有志于当一个外交官，倒也是个可塑之才。

　　这绝非幽默和调侃，就是生活的阴错阳差。本周一晚上，“五星体育”做了一个当年焦点假球的专题“记忆碎片”，重新听一遍申思面对记者的微言大义。当时谁都以为申思是在打太极，如今猛然醒悟，申思什么话都说了，说得很透彻，听话听音，密室里握过手的人明白了他的态度，不知情的人以为这就是典型的申思式的打哈哈。

　　在2003年倒数第三轮打辽宁队前，申思说：不要过多考虑积分吧，还有三轮，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吧。很辨证，很像是什么话都没说。现在才明白他的意思。积分谁高谁低不重要，要谁的积分高要谁的积分低，事在人为；还有三轮，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那是更加直白的表态；不要急，肯定搞得定，你我的目标一定会实现。

　　看似外交辞令，实质上申思没有一句假话，句句点到为止。尤其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申思用了类似英语中的虚拟式，让人想到了《尼罗河上的惨案》中林内特的女佣露伊丝那一句虚拟式：假如我睡不着觉，假如我在甲板上，也许我会看见那个凶手进出我太太的客舱……事实上露伊丝就是没有睡着，就是在甲板上，就是看到了那个凶手；申思也像露伊丝一样：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实际上，什么事情都已经在发生，申思是在暗示记者？错了，申思是在告诉对方。如果有人要举行足坛假球与真话的比赛，申思这一句话，理当排行第一。如果申思是一个外交官，这几句话具有教科书式的作用，可以与基辛格吃吃老酒谈谈心了。

　　祁宏略显腼腆，还露拙，从来没有要怀疑他，就算是假话，也说得很真情；现在辨析一下他在最后一轮假球前的告白，竟也是与申思相得益彰，而且演技很不错，这就是他足以在娱乐圈立足的本钱。

　　祁宏说：每个人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机会既然来了，就要去拼一下，搏一下……没有想重设文字狱的意思，但是祁宏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应该已经有别的意思，就是不好意思的意思：既然机会来了……

　　申思祁宏的家人一定这么想，要是他们不踢足球，肯定不差的——当然是现在这么想——男怕入错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