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周报》评论员葛爱平 看到这么一条消息:“徐寅生认为,蔡振华分管足球的当务之急是搞好训练,‘2002年世界杯的时候,米卢搞的什么快乐足球,真是可笑!训练就是艰苦、枯燥的。像米卢那样天天不练,就会拉张小网,两个人颠颠球,这个我也会啊!但我能代表中国队出征世界杯吗?”
我不太相信这是前国家体委副主任,也是曾经的乒乓国手说的话。如果仅仅从这94个字(标点符号不算)看,说出这样话的人绝对是一个对体育竞技运动一点都不了解的门外汉。显然,不是记者误读了,就是记者没有交代谈论这个话题时的语境。徐寅生打球时就有“智多星”的称号,1964年9月28日,他在中国女子乒乓球队作了一次题为“关于如何打乒乓球”的讲话,运用哲学思想进行分析,毛泽东看后非常欣赏,立即作了批示,“讲话全文充满了辩证唯物论,处处反对唯心主义和任何一种形而上学”。
2002年中国队冲入世界杯,看过10强赛的人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队几乎每场都在占据优势、主导比赛走向的形势下进行的;面对任何一个对手,都打出了自己的水平和风格,场面赏心悦目。不要把中国队打进世界杯的原因都归于“抽”了个好签,因为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我们在关键比赛中多是跌倒在西亚二流球队脚下,唯有这一次,是完胜。
如果以为快乐足球就是轻轻松松不付出辛苦汗水,“天天不练”,或者“隔一张小网颠颠球”,那估计连正式训练和训练前搞活气氛的方式都分不清了,这不可能是内行人说的话。说米家军训练轻松不艰苦,又怎么解释在10强赛上中国队90分钟内很少出现体能问题,在体能表现上是历届中国队中最好的这一事实呢?艰苦训练还要讲究科学,中国足球曾经有过“一天一万米,跑不过走也要走过”的艰苦训练法。结果呢?当年那届被认为中国史上最强球员组成的队伍,却早早退出了1997年亚洲十强赛的角逐。
干一行,爱一行,像一行,专一行,这其实也包涵了徐寅生当年讲话的实质内容。我相信没有一个球员或教练是被逼着去踢球的,从足球中获得的快乐和享受是他们的目标,这也是职业足球(尽管目前还是“伪职业”)与当年专业队最大的不同。快乐足球,如果仅仅从字眼上去生搬硬套,那就像笑话陈景润研究“1加1”一样。由此,我更不相信这是徐寅生说的话,至少不是他的原意。
今天,中国足球已到了最低谷,曾经的掌门人几乎一锅端。如同当年徐寅生出来执教中国女乒一样,他的学生蔡振华也在这危机时刻,被任命出来领导中国足球。蔡局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雅典奥运会时,我曾与时任中国乒乓球队总教练的蔡振华有过一点时间接触。给我的感觉是蔡导精力充沛,分析问题很在点上,行事风格果断,雷厉风行。面对我的所有提问,他从不回避,无论“为什么中外乒乓球员运动寿命长短悬殊”还是“让球风波”,他都有一说一,开诚布公,毫不含糊地回答。他与其老师徐寅生有许多共同点,但他的执行力更为突出。看得出,他的团队对他钦佩和尊重是发自内心的。
如今,蔡导站到了中国足球的第一线,也理所当然地肩负起振兴的重任。当然,把一个行业的兴衰寄予某一个人身上是不现实的,但以目前中国社会的特征,无法回避个人在历史进程中的积极作用。当年如果没有李铁映同志的力挺,红山口会议不可能确认中国足球成为中国体育改革的突破口和试点。李铁映说:“‘红山口会议’能不能成为我国足球事业的转折呢?我认为,中国足球界从思想观点到各项制度,要有大的改革,没有大动作不会有大进步。”
18年后,历史翻过新一页。中国足球面临新的挑战,需要新的红山口会议,需要再一次“从思想观点到各项制度”的大改变,需要有人去带领着去推动。蔡导是不是推动之人?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包括中国正在进行着的半吊子市场化职业足球改革。职业足球是现今世界上市场化程度最高的运动,远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得心应手的“奥运金牌”战略。蔡导责任重大呵!46年前的今天,徐寅生“关于如何打乒乓球”讲话,帮助中国女乒冲向世界巅峰。46年过去了,他的学生蔡振华挑起了振兴中国足球的重任。他能否像他的老师那样,写出一篇“关于如何发展中国足球”的文章,捅开阻塞职业化足球在中国发展的瓶颈,让中国足球成为从业者、赞助者、参与者的快乐之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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