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有一张“飞踹姐”的图片在网上四处流传，中乙赛场上，那名女球迷飞腿踹向裁判的英姿，比当年奥运会上的“谭踹踹”更专业更彪悍，也更能激起看台上球迷的喝彩。这位据说精神有点问题的大连飞踹姐，和青岛的飞踹哥和谭望嵩可以组成一个“飞毛腿”组合，他们的病态和狂躁足以成为这个时代中国足球的形象代言人。

　　据国家疾控中心2009年的数据，我国有各类精神疾病的患者人数在1亿人以上，其中重性精神病患人数已超过1600万。而且中国足球圈的气场很能吸引精神病者，这里精神疾病患者的密度肯定远超正常值。珍爱生命远离国足这句话在医学上也是成立的。

　　任何一个了解中国足球圈的人都会承认，这个圈子里精神疾病的症状随处可见，除了日常发作之外，还有以四年为周期的精神大崩溃。面对日韩两个明显高出一个层次的对手，坚称中国足球实力其实并不差的，那明显是偏执狂患者；为了狭隘的地域情结，整天在论坛上京狗沪狗互相狂吠的狂暴症患者也为数不少；而出于民族主义的虚荣心，声称十年二十年中国足球就要成为世界强国，那是妄想狂的表现；而为了保级，为了夺冠，为了出线，种种狗急跳墙不择手段的做法，那也都是出于病态的绝望。

　　一个长期落后的行业，其圈子里的文化也必然是病态黑暗的，这种戾气势必传遍整个行业，让大多数人都会变得紧张浮躁，彼此之间充满了不信任，这才是最近联赛频频出现暴力事件的根本原因。最无辜的是那些球迷，就因为错爱了国足，其中一部分不知不觉就成了心理变形的中国病人。

　　在这个浮躁的圈子里，有病已经成为常态，难以引起媒体的关注；不采取非常手段，把事情搞出格，不足以吸引众人的眼球。于是博出位的“飞踹主义”开始盛行，球员和球迷对裁判肉体上的攻击是一次飞踹，俱乐部动辄退出也是对联赛制度的一次飞踹，这是对足协长期不作为的一种报复，也是整个产业病态氛围的必然产物。人人都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有充足的理由发泄。于是各种语言和肢体的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一次比一次惊悚，只有这样才能刺激看客日渐麻木的神经，引起高层的重视。这种示范效应使得理性的声音完全被淹没了，对话协商的空间被暴戾的动作所挤压，对峙情绪日渐严重。如果跳出足球来旁观———这不就是一个行业毁灭前的疯狂吗？

　　比之南非世界杯上的那些错判漏判，联赛中裁判的某些表现并不算太糟糕。但是球迷却先入为主地认为其中有猫腻，这是长期以来形成的条件反射。要形成一种良好的氛围，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是要毁灭他，只需要几次丑陋的交易就够了。文明的脆弱就在这里，文明的昂贵也就在这里。中国足球野蛮盛行的局面，足协要负最大的责任，各个俱乐部也未见得清白。但是要重建，又离不开这些角色。中国足球之难，也就在于这里。

　　(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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