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力：新劳动法实施 足球转会还在另一时代

　　曼城俱乐部战后亟需门将，他们在战俘营中找到了德国人斯特劳曼，支付了20英镑给了军方。这个便宜的门将最终使曼城上了一个档次。又过了数年，罗马俱乐部从勒沃库森的食堂里发现了一名“厨子射手”，那可以算是天方夜谭式转会的绝响。上个世纪90年代以后，提到转会“博斯曼”不绝于耳，时下中国足球的转会却比这更迷幻。可以这样说，中国足球还没有找到适合的道路，那是因为我们把智慧用在转会上了。

　　无法可依堪称中国足球转会第一特点。以厦门俱乐部宣布将所有球员上榜为例，他们还没有宣布放弃中超这个壳———2005年实德准备将四川队拆零卖了，然后再卖壳。有中超政策研究者论证，一支中超球队要参加新赛季，必须拥有参加上赛季多少场次的多少球员，这直接造成四川和实德谈崩。现在厦门像是走着实德没有走通的道路。

　　如果说这是无法可依，那FIFA推广的博斯曼法则在中国也“法无定法”。合同结束的球员(如邹侑根、杨晨)，仍然不得自由。通行的球员转会国际规则是，一个球员可以在合同结束前当年的1月1日，和自己有意的俱乐部签订意向性合同。比如夏天即将和米德尔斯堡队结束合同的澳大利亚门将斯瓦泽，今年1月1日后就可以大张旗鼓谈转会了。如果说被集体挂在榜上但合同结束的邹、杨等人，必须忍受这格外一挂，那突然宣布不搞足球了的俱乐部应该忍受什么？如果没有责任，那就相互之间都没有了责任。

　　合同结束是个问题，合同没有结束同样麻烦。陈涛私下和建业接触，而他和金德还有合同在身，最终致使上榜告吹。很多球员都抱怨，他们在和俱乐部之间签订合同时毫无尊严———有些俱乐部签订的是5年合同，薪水很低；而过去的四川冠城是不怎么签合同(寄给足协的是另外一份合同)。球员抱怨俱乐部毫无法制观念(不按照法律签订合同，没有工会保障权利)，俱乐部埋怨球员打假球(准备在发薪或转会时给予制裁)，客观上造成“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争论。2006年谭望嵩跑到了天津让实德勃然大怒，最终看在谭的国奥球员身份上，足协和相关俱乐部动了不少脑筋，最终让其从青曲线奔赴津门，历时一个赛季。在陈涛和金德的纠纷中，前者显然期待有人同样施援(据足协说，转会中应该照顾国奥重点球员)，这次天气却变了。

　　转会中，工资和身价是个禁区。球员和俱乐部的工资官司，其仲裁似乎和普通劳动者也有区别，这造成了很多案子无疾而终。我不知道这些年一些俱乐部是否为所谓的标王否真的付出了那样多，至少在身价200万至300万的球员中，最后很多人是以二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的价格转走的。对外公开时，他们仍然是那样值钱，一个梯队不到20岁的门将都挂100多万。为了整人，为了赚钱，还是为了足球的面子？2000年末塔瓦雷斯在摘牌会大骂为什么球员名单后没有价格，要是他现在仍然在中国，那一串串的0会让他更头疼。

　　现代社会的特点是法制，钻法律字眼殊为重要。新合同法已经实施，从具体条款来看，似乎对足球并无特别规定。足球是特殊行业，但特殊行业的从业人员也至少应该享有基本的劳动法保障吧？当年博斯曼为自己打官司，坚持的一点正是：球员也是劳动者，也应该在基本的法律面前享有选择劳动单位的权利。由此而言，2008新劳动法已经实施，但足球的转会和挂牌与此毫无关系，似乎仍在另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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