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于其：全球化边缘中超球迷

　　特约记者樊于其评述 “短信潮来晚了，否则甲A球队实现自我造血也不是难事。”多年以后许勇感叹。作为最早采访甲A联赛，并有幸担任俱乐部总经理的人，他对联赛的理解很简单：在可以利用球迷热情的年代，各队的投资者仅把足球当成了广告平台；而当大多数广告客户成群结队赶往地方电视台，要求在英超等外国联赛直播节目中分一杯羹时，已经没有多少人对国内联赛有兴趣。1995年四川队保级时万人空巷，省长夫人被现场的紧张逼得心脏病发作；2003年四川队冲超(实际上就是保级)成功时，聚集在成都体育中心的几十位球迷中，还有不少是在俱乐部领工资的“职业”球迷———这个数字，和多得无法估量的每周末守在电视机或者电脑前观看四大联赛甚至法甲、荷甲的球迷相比，早处于数量上的极度劣势。

　　在中国球迷群体集体明显分化之前，四川电视台就已经承认中超球迷成为非主流球迷这一现实。2005年，该台体育频道率先改变了先直播四川队比赛的惯例———四川队大量从19时30分开始的主场比赛，都消化在龙泉体育场现场几千球迷的喊叫声中。电视台代之以英超19时45分的直播，这个时段的比赛，是英超为了扩大其在亚洲的影响的策略，这样从19时45分到23时50分(22时第二场还要直播一场)，他们可以抓住周六全中国无数球迷眼球。体育频道负责人钟亦工说：“我们只能认市场，广告商认市场———他们知道哪些比赛更受到普通球迷的喜欢，收视率也说明这一点。”

　　对于中国球迷的占领之役几乎达到了“门户开放”。新赛季，有消息称

西甲也将在新赛季进行某些场次的时间调整，以方便亚洲球迷观看。让西甲推广商惊喜的是，英超收视策略改变，使得一些中国地方台纷纷做好易帜准备，其中一个潜在的调整方向就是西甲。这样，西甲可能成为足球直播收费转型期攫取新能量的联赛，前提很简单：他们必须调整时间，以便让大多数中国球迷感受足球之“上半夜”。

　　剃须刀是贝克汉姆，喉片是罗纳尔多，著名体育品牌代言人动辄是小罗或菲戈……无处不在的冲击代替了甲A联赛和中超的新奇感。社会学家认为，人们天生具有择其强者而羡之的潜意识。1994年，一些国内电视台录播西甲发生了先放下半场的悲剧，但当时球迷对此并不关心。甲A最初的直播主持人和球员一样具有知名度，这些人很快成为城市英雄，代言楼盘、床垫、服装……随着水平更高联赛直播不断登陆，以免费形式出现在电视上，“老土”在“洋盘”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水平当然不是唯一的原因，阎世铎时代对联赛土壤的极度破坏影响也很大。经过了几次对“假球”瞠目结舌的容忍后，球迷们逐渐远离了球场。很多国内球迷知道外国联赛也有假球，但大多数表现得更正常，不正常的最后也出现了“电话门”追查，起码满足了球迷们看到警察突袭意大利足协和

尤文图斯俱乐部好莱坞式寻求公正的情节。一个联赛的公信力对普通球迷而言，并非是报纸上官员的宏篇大论，而可能是地下庄家不敢开盘的事实。虽然中超已经进入了回暖期，这座断裂之桥的修复尚待时日。

　　全球一体化改变了中超的生存环境，同时也改变中超球迷的存活率。当年知青般南上北下的球迷已经不知踪影。50名浦和红钻球迷，可以将山东体育中心躁动得有日本格调，人们惊讶地发现，魔兽和高校联盟师出同门。据说，在第二比赛日后，魔兽和高校联盟两个球迷组织的人在济南差点打起来，这两个上海球迷组织因为对姜坤等人的立场不同时有争端。眼下，这种争端还算是上海足球之幸。在中国其他城市，到客场为五牛助兴的球迷也许只是为了得一件谢菲联

球衣(尽管当时就有降级危险)；一些球迷组织的领头人不断将零零碎碎的发票拿到俱乐部报账。爱好还是利益？当国内足球的真情已经不属于主流，剩下的就只有赤裸裸的交易了。 (樊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