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清楚地记得去年10月7日那天晚上李金羽的眼神。那天是“出线之夜”,在沈阳最火的“金色时代”,像小范、李明这样的国家队“一哥”们正与景岗山等演艺圈朋友庆功,小范他们是英雄,而李金羽则是看客。VIP房间已被10几个国脚挤得爆满,所以我在过道上看到了一双相当孤寂的眼神。在那一届国家队几乎所有队员面前,李金羽都得开口叫“哥”,而且他没有参加十强赛,一个看客之于一群英雄,就仿佛置身黄果树大瀑布的落差之下。他在过道上东游西荡,如“金色时代”夜总会散场时无助的追光灯。
一年之后的昨天,我和李金羽同时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他承认,“那时我心里空荡荡”;他又承认“从那时起,我开始长大”。
一个孤寂的晚上会对一个有志青年制造出绝大刺激,就像拉斯蒂涅那晚在巴黎上流社会派对上遭遇到的情形。然后拉斯蒂涅用一年的打拼成为全巴黎的宠儿,然后李金羽用一年的射门成为甲A的“金靴奖”得主。
我始终相信2001沈阳“金色时代”和2002甲A“金靴奖”之间的必然联系,对于一个渴望进入“上流社会”的射手,那束无助的追光灯成为他的准星。谢谢李金羽帮我证实了一年来的揣测,他很坦然,如同承认初中时候某次刻骨铭心的暗恋:“十强赛的刺激,使我决心修炼成一个男人。”这一年,李金羽的变化超过了以前每一年的总和,我指的不是进球后各种甫士的消失,也不是发型店面的细节改进这些东西都是形式上的,一个在形式上发生变化的人不可能压倒扬戈维奇成为“金靴奖”得主。他说了:“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是19岁的李金羽了,而应该是25岁”,需要强调的是,一束追光把他直接从19岁送到25岁,在结果之前,他其实痛苦。
由于李金羽再三强调:“你一定要写得低调,我不要被制造得牛皮哄哄”;更由于我很不愿意把一个球员成长的过程简单解释为“恍然醒悟”+“埋头苦练”这一年中的大部分故事只能用鼠标抹去,像李金羽这样的球员其实不适合用劳模或浪子回头一类手法硬套,我们开始谈音乐,他向我讲述的是一幅MTV的画面《黑蝙蝠中队》:由于要服兵役,刘德华必须和自己爱的妻子分开,投入一场又一场殊死的空战。许多年以后,疲惫当华仔回到故乡才发现,多年以前分手时妻子已经怀孕而多年以后孩子已长大成人……一个只有19岁的李金羽不会讲述这样的故事,那时他只会讲述郭富城的活蹦乱跳;一个25岁的李金羽才会讲述分分合合的情景,他说:“时常会跳出一个很遥远的画面,我开着车在乡间小路上急驰,车上有我的老婆,我的儿子,我的狗。”
通过李金羽的朋友们,我了解到这一年他在玩儿命地练习,对于禁区城内所有位置和身形的琢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做的多了,说的自然就少了,失落的少了,收获的就多了。像“健力宝”这一代人天生就要分裂,虽然他们在1999年前后集体出现过轻狂的,但在2001年前后,李铁、李金羽、李伟峰成为真正沉淀下来的分子,而另外一部分却在相同压力下成为沙子,被狂风吹得无影无踪。李金羽不想解释这个原因,他的低调提醒他随时也可能被吹走。
我又想起了2001年10月7日夜,沈阳“金色时代”那速追光灯打在一张孤独的脸上,命运其实很不确定,也许李金羽会被这束冷光眩得走投无路,迷失方向,也许他会被刺激得抖擞精神发誓打拼,阿弥陀佛,他选中后者,一速冷光制造金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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