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蔡英元
徒步火山区域
我们驱车离开陶波,前往80公里外的罗托鲁瓦(Rotorua)。
这是新西兰著名的温泉名城,地处火山多发区,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硫磺味儿。我们住在市中心的千禧酒店,从五层的行政酒廊远眺,我发现这家酒店同样坐落在美丽的湖畔,原来这就是罗托鲁瓦湖(Lake Rotorua),面积80平方公里,同样是火山口湖。清晨我在湖边慢跑,湖畔不少区域还有危险勿入的警示牌,因为还不时会有高温气体从地下喷射而出。
当然,只要遵循步道的指示牌而行,就是安全的。这段步道同时可供骑游,我在途中也好几次遇见跑步和骑行的西方人,双方点头微笑,说句morning,这种人与人礼貌相处的愉快感受,往往只有在国外文明素质较高的区域才能感受到。我们也在百公里毅行的途中,好几次遇到骑行和练习越野跑的当地人。这种户外运动环境让我心动不已。就拿骑车来说,在北京骑车,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空气质量差不说,自行车道被机动车挤占,骑在路上险象环生。而去郊区骑车时间成本又太高,让人不得不吐槽。
罗托鲁瓦的行程很紧,我们先到法卡雷瓦雷瓦地热保护区(Whakarewarewa Thermal Reserve)观光。这里是距离市中心最近的地热观光区。喷射达数十米高的间歇式喷泉、强烈的硫磺味儿和硅石阶地,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我们三次从狂野的喷射温泉附近徒步而过,每次看着沸腾的温泉水,经由熏蒸的热浪,呼吸臭鸡蛋般的气息,都不由捏着一把汗。这是大地的咆哮和喘息,我们只有心怀敬畏。
看完地热喷射温泉,我们来到不远处的毛利人文化村(Te Puia)观光,了解毛利文化,欣赏歌舞表演,并尝试土法制作的毛利美食杭吉(hangi)。
下午我们去参加树冠层探险之旅(canopy tours)。这个项目是在罗托鲁瓦市郊的原始雨林中徒步和高空溜索,经营者之所以能拿到执业牌照,是因为他们将按比例把商业获益用于森林生态的保护,特别是拯救濒危的鸟类,捕猎外来有害的小型哺乳类动物。
我们套上用于溜索的安全绳,戴上头盔,开始了丛林探险。先徒步一段距离,来到第一个溜索平台。两名年轻的教练耐心指导溜索的安全常识以及如何控制平衡和方向。而大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恐惧心理。溜索其实非常安全,前提是体验者千万别因为紧张,用手去抓握钢索和滑轮。好在今天的高空溜索,一圈设为八段,到了最后一段最高最长的溜索时,逐渐胆大的我们,已经可以玩出诸如头下脚上、超人飞行等花样动作。
每个溜索的平台都搭建在数百年巨木的主干顶部,高达近百米。我原本担心,这种平台会损伤这些古树。而教练解答了我的疑惑,平台是依据树干的粗细灵活调整松紧度的,不会损坏树木本身,更不会使用铆钉等插入树皮。
溜索结束后,教练指引我们前往观看如何捕猎外来哺乳动物,诸如白鼬、黄鼠狼、以及澳大利亚刷尾负鼠。这些入侵物种由于没有天敌,来到新西兰后繁衍很快,正在大肆破坏新西兰的植物和野生动物。部分杂食鼠类,不仅捕杀鸟类、掠食鸟蛋,还啃食树叶,造成许多原始森林树木枯死,鸟类灭绝。
像我们这次探险的原始雨林,已经许多年见不到几维鸟(新西兰国鸟,音为keee-weee)的踪影。这种不会飞的珍稀鸟类,濒危灭绝,就是深受小型哺乳动物,如猫、鼠所害。为了捕杀这些外来害兽,这片500多公顷的树冠林区里,安放了大量的类似捕鼠器的装置。其中有一种气体枪的设计很是让人惊奇:负鼠受美食气味诱发,爬到树干一米处的罐形装置内,当它嘬食面前的饮料嘴时,后脑就会受到一发气体弹的打击,坠落地面。一般这种气体枪都会有12发子弹,用完可再更换。
听起来虽然有些残酷,但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新西兰这么一个纯净而迷人的岛国,尽量维护原本的生物多样性,不仅仅是为了新西兰,也是为了未来的人类和地球。
白水漂流和滚充气球
这次在罗托鲁瓦体验的白水漂流,堪称极限运动。白水,是英文white water的直译。想象一下,未曾污染的湍急奔流的颜色,你就会明白这个短语的含义。
我们漂流的凯图瑞河(Kayak Lake),位于罗托鲁瓦郊外,车程不到半小时。河谷两侧是长满银蕨的峭壁,河水砸着两岸的岩石,发出巨大的回响声,让人惊心动魄。
我们都换上老鼠河漂流与皮艇探险公司(River Rats Raft and Kayak)提供的漂流胶衣和胶鞋,戴着头盔,还必须穿上救生衣,才能踏入橡皮艇。每条挺可乘四人,再配备一名漂流教练。我们的教练看起来并不强壮,但却被誉为白水巫师——他的平衡能力极强,在激流中也喜欢保持站立。
我们经过教练的培训,听他的指令,何时划艇,何时收浆,何时将自己蜷缩在艇内。经过了几处小的瀑布之后,还有一个落差七米的瀑布等着我们,很可能翻船哦,教练一边笑着警告,一边从崖壁的银蕨上摘下几片叶子,给我们每人一叶,说这会带来好运。正当我们休整以待挑战瀑布时。一支单人小艇飞速而下,划艇者淡定地操艇,直入白浪的尽头。
“哦,那家伙是世界冠军,他正在训练。”我们的白袍巫师说到。
我们浑身尽湿,特别是我,在挑战大瀑布成功后,一头扎进老鼠河的河水,感受它的清澈和冰凉。没游多久,教练就招呼大家拉我上艇了,因为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瀑布,那个瀑布不适合初学者漂流。
以前在国内和东南亚也曾尝试过漂流,但和老鼠河漂流比起来,之前的那些,只能算是顺流而下。
离开罗托鲁瓦的下午,我们迎来了一场萧瑟的秋雨。一阵秋雨一层凉,而我们今天的项目是滚充气球,需要钻进直径3米的充气球里,从高高的山坡上滚下来。
原本我们脱衣时,还冷的有些不情愿。没想到只体验了一次,就主动要求,反复玩了好几次。谁不爱玩?谁不爱开心?不苦不乐。如果不忍受脱衣受冻之苦,又怎能享受到孩童般翻滚而下的快乐?
人生都是苦乐参半的,体会苦,才能感受乐。恐怕只会有心理年龄10岁的人,才会认为天天看着电视,吃着冰淇淋,算是莫大快乐。而人的成熟度越高,就越知道不苦不乐、先苦后甜甚至要主动做一些看似苦事的乐趣。去登山,去徒步,去毅行,岂非都是因为这样的成熟?
第一次看滚充气球的场景,是在成龙的电影里。90年代的成龙,经常逗得录像厅里的少年们,哈哈大笑。就像现在的我们,这群平均年龄接近40岁的壮年男子,都在滚气球的项目里,玩得像个孩子。
充气球从山坡上下来的线路有好几条,最好玩的还是不断折弯的Z字型路线。每当我试图站立,掌握平衡,像杂技团演员那样踩着球跑时,球就受到重力加速的影响,把我放倒,倒在充气球里注入的温水里(注:注水可能是为了安全原因)。
更没想到的是,一直开辆老款帕杰罗,把我们运到山顶的Hugh,竟然是新西兰国家铁三队的正牌选手。前几天,他刚刚参加完在奥克兰举办的铁三世锦赛。Hugh说自己的排名是国际第17名,而且他2011年到北京来参加过在十三陵举办的铁三世锦赛。我也有幸作为业余分龄组选手参加了这场高水平赛事。我们聊得不亦乐乎,直叹世界真小。
Hugh是看到我手腕上的宜准智能表,问它功能,才和我打开话匣子的。而我内心里,最羡慕的不是Hugh的成绩,Hugh的装备。而是他安心打工、自我训练的超然态度。
要知道,如果Hugh在中国,在东亚,他无疑是职业队中的铁三第一人。如果这样的高水平选手在中国国家队,那一定是数额惊人的训练经费堆起来的。而在新西兰,他只是出于个人兴趣,用打工的钱训练自己。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资金来源和训练体系,我更喜欢Hugh这种方式。或许他永远赢不了戈麦斯,但他能赢得工作同伴的尊重,也能赢得我这样的铁三爱好者的心。
我查了下资料,新西兰2004年在雅典奥运上斩获赛艇、自行车和铁人三项3枚金牌,在铁人三项和皮划艇上还收获了2枚银牌。2008年北京奥运会新西兰在帆船帆板、田径和赛艇项目上获得3枚金牌。这对于小国来说,是个不错的成绩,而且这个国家并没有奥运战略和举国体制。这些金牌大都来自于运动员的热爱,运动员的个人积蓄,来自于新西兰卓越的体育运动环境。
在飞离奥克兰的当晚,两位移居当地的华人朋友带着10岁的儿子来和我们一起晚餐。我很喜欢这个调皮和充满活力的孩子,他皮肤黝黑,眼神发亮,拿着个足球玩个不停。说句实话,这样的孩子在国内不多,倒像更像是日韩小男孩的样子。
孩子,更需要户外运动,更需要清新空气,更需要一个自由成长的教育环境。这一点,我们必须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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