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白马
白马，在诸多历史记载与文艺作品里，都是精锐与神骏的代名词。比如历史上著名的“白马义从”，以及文学作品里以常山赵子龙、薛仁贵那样的白马小将。甚至在苏联二战胜利阅兵时，朱可夫元帅骑的也是一匹白马。但很多人发现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何古代作为良马标志的白马，在现代却除了极特殊情况外很少能看到了呢？白马哪去了？怎么没了？
要搞清白马是怎么没的之前，还是要搞清楚，白马是怎么来的。白马其实分两种，一种是先天白马，一种是后天白马。
▲图1
▲图2
先天白马属于一种先天的遗传异常，其基因缺陷导致黑色素缺乏，进而形成一种类似于人白化病的颜色。虽然这种马仍然是健康的，并未表现出病态，但是对阳光和皮肤病太敏感，也就是说容易患病。图1、2、3为美国电影《游侠传奇》中出现的天生白马。图中明显可以看见，先天白马口鼻处、眼眶周边和腕处显露出的缺乏黑色素的肉色皮肤。先天白马一般是先天肉色皮肤、黑眼睛，四蹄浅色。
▲图3
而在野生状态下正常马的颜色是黄或棕色，这样的毛色可以更好的适应周围的环境成为一种伪装色。作为野马的驯养者，人类试图改变了野马的部分特征和毛色。培育出黑马、棕色马、栗色棕黄花斑和白马。许多野马都有自己的外在特征，如头腿处有白毛。而最初它们也是栗色马、棕色马、黑马或者其他棕色马，但经过人类许多年的不断杂交繁衍，它们的毛色不断变浅，直至身上出现了浅灰色斑点。我们称这种马是灰斑白马。这种灰斑白马再经过8-10年的繁育，就会生育出相对纯白色的马。但这种马的皮肤仍然是黑色的，与自然先天白马是不同的。它们的特种如下：它们一出生就是白马，另外皮肤颜色是黑色的。（这里也解答了这样一个问题，白马的毛是白的，那么皮肤是什么颜色呢？答案是肉色皮肤或黑色皮肤）
▲如图4
而白马驹的父本或母本必然有一匹是白马，而两匹白马生育出来的后代有可能并不是白马。至于两匹栗色马生育出来的后代一定还是栗色马。
还有一种非人工培育的后天白马。就是青马在中年步入老年的8岁左右阶段，毛色蜕变成白色造成的，本质上就是青马。而所谓青马是身被毛为黑白混生的马。青马更为详尽的毛色分类称呼见脚注1[ 黑毛多于白毛的叫铁青，为多数青毛马幼龄时的毛色；被毛为青毛，毛尖略带有红色，叫红青毛；黑毛极少，甚至会变成红色的，叫白青毛；在青毛的基础上，颈、肩、肋和尻部有黑白两色毛混生呈菊花状斑的，叫菊花青。菊花青古代也称铁连线，又称青骢、泥骢、骢。一般4--6岁是菊花青最好的时候。]。青马一般幼龄时黑毛较多，白毛较少。随着年龄的增长，青马身上黑毛渐少、白毛渐多，直至近乎全白。这一点如同人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头发由黑白、灰白逐步变为雪白。电影《白马飞飞》《奔向银幕的马》等影视作品中作为演员的马，就有8岁变成全白的青马，如图5。这匹马可以轻易看出，青马变白形成的后天白马，皮肤（口鼻处可见）和蹄仍然是青黑的深色。
▲图5
另一个青马变白的例子是延安博物馆馆藏的毛主席坐骑小青马标本。标本已经是全身白色，但是名字还是小青马，见图5、图6。虽然现在延安博物馆用一匹替代马标本图8替换了小青马原标本，但是作为替代品的标本也满足青马变白的特征，只是鞍具配备似乎不符合历史情况，毛主席当年的鞍具应该是缴获日军的30年式鞍，而不是现在展出的解放军制式鞍。这是题外话，不展开讨论。
▲图6
▲图7
▲图8
总之，马的毛色大约有40种，可粗略分为10个类别，如图9。
▲图9马的毛色分类图
所有的毛色均是第三部分基础毛色、叠加毛色和斑点花色的组合，但是导致毛色不同的物质基础还是色原体和氧化酶。色原体指的主要是黑色素，包括两种：即褐黑素和真黑素。褐黑素是易溶于碱的圆形红色颗粒，主要使马毛表现为黄色和红色等颜色，真黑素则表现为黑色和褐色等。这两种色素的分布量及二者的比例决定了马毛的颜色，而氧化酶的强弱决定着马毛颜色的浓淡。例如：褐黑素浓度高+氧化酶强=黄色；褐黑素浓度高+氧化酶弱=红色。天生白马就是一种遗传异常，这种异常导致皮肤和毛发中色素含量偏低，形成了白色。
那么为什么进入现代后，白马变少了呢？这主要是现代养马业和上世纪现代骑兵理论的发展。军队方面认为，白马的对阳光和皮肤病更敏感，并且太过显眼，因此一般不选择白马作为军马。以下资料可以作为佐证：“（马匹）：骑兵的马匹被形容为健康并得到很好喂养、温顺且品质优秀、得到精心照顾并配有上好马鞍。
陆军只购买暗色（非灰色、白色和过分的白色——浅色调的马匹对阳光和皮肤病更敏感，并且太过显眼）的5岁至8岁，体重1000到1200磅（约453.6-544.3公斤，取决于身高），体长14.2到15.2手（1手等于10厘米）的阉马。马种通常为纯血马、夸特马、阿拉巴马、摩根马、美洲马、标准竞赛马、克利夫兰栗色马、盎格鲁-阿拉伯马和莫雷伯马。”《二战美国骑兵团——太平洋战场》
而对比古代，比如三国时期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可能采用的都是年龄在6-7岁的青马，而且毛色都已经褪色到基本可以用白马形容。这个年龄段的马经过长期训练，配合骑术精湛的骑手，确实属于战斗力发挥最好的巅峰组合。而且你拥有大量白马，说明你拥有大量的马匹储备，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展示与宣传。所以古代白马骑兵往往是精锐的代名词。但在现代战争条件下，骑兵的地位已经越来越低，乃至被淘汰。军队也失去了培育白马的兴趣与需求。白马自然就稀少了。
（ 冷兵器研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