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体育讯 从世乒赛比赛的奥林匹克体育馆,到我们传送新闻的电视台,需要穿过莫斯科城,有相当一段距离。那里在莫斯科河旁边,离红场特别近。今天传送完最后一档新闻之后,CCTV世乒赛报道组集体到红场去逛了一圈。
杨影是本台乒乓球的解说员,也是我在莫斯科的室友。当她刚刚踏上红场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我十几年前来过这个地方。”同事们非常惊奇,怎么可能呢?“我1993年来过莫斯科打比赛,当时我才十几岁。”杨影上一次踏上红场的时候才只有14岁,那一次是冬天,她以国家青年队队员的身份来参加比赛。冬天的莫斯科非常冷,杨影穿上四条裤子,还不觉得暖和。
红场的记忆属于六十年代的教练们,他们激动、兴奋,只顾着照相,14岁的杨影以及一个小同伴在红场与教练们失散了……晚上八点的飞机,丢了之后已经四点多,举目四望,全是不认识的俄罗斯人,怎么办?
杨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位中国老人,当她和小伙伴在地道入口,盯着每一个路人判断谁可以说中文,谁会帮助她们的时候,一位中国老人像神仙一样地出现,并且倒腾N站地铁,把他们送到了中国大使馆。因此,当她多年后再次踏上红场,警惕之心依然不减,匆匆之间只看了两眼列宁墓,其余时间全用在盯紧同行的我们……
记得杨影还在广播学院(现在称为传媒大学)读播音系的时候,我的同事还专门为她制作过一个专题,大约就是为什么要去广院上学,以及她如何上课什么的。印像最深的,就是她在学校的某一个区域里晨练。江苏徐州人杨影要改变自己与生俱来的口音,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那么一板一眼朗诵着诗歌的样子,触动了我心里最柔软的那根神经。
之后,我们每逢有世乒赛,或者其他重大乒乓球赛事的时候,还会请她来点评,每次她录完节目,她都会认真地记下播出时间,因为老师要看她在镜头前的表现。这样的情形,和任何一位广院的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然后,杨影就参加了《谁将解说北京奥运》的比赛,再然后,她就开始和蔡猛老师一起解说各种大大小小的乒乓球赛……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杨影已经熟睡。今天她跟着我们这群新闻记者跑了一整天,观察赛场,了解各种资料,和若干人交谈……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你们天天都是这样的吗?”她问我。
“是啊,你以前从来不知道的吧?”
“对,我们只需要解说比赛,不用从早晨一直盯到晚上。你们可真辛苦。”
“新闻记者就是一个辛苦的活儿,我们都习惯了,什么比赛都是如此的。”
记者和运动员,是不一样的辛苦。而记者和运动员,虽然是组成体育比赛的两个主要部分,但是过的生活却截然不同。运动员有专门的酒店、定点餐饮、穿梭大巴……但是他们要承受比赛的压力、承受胜负的后果;记者们餐无定时、吃完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由于经费的原因需要找便宜的酒店,坐公共交通前往场馆,自己解决一切问题……同时,截稿或者传送时间的紧迫,让他们疲于奔命。
早晨告诉杨影,我写了一篇关于她的文章。她把脚丫子伸出来给我看,一个深深的被挑破瘊子出现在我眼前。“我走起来真的特别疼,但是还想要装着不疼……”运动员的性格依然没有改变。
运动员和媒体,是大型赛事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而这两种不同压力的人生,杨影都体会到了。
今天有朋友问我,经历过那么多次世乒赛,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我想,能够和场上亮相的那些人,以及场下围绕赛事而存在的那些人,共同感慨岁月流年带来的痕迹,也是一种幸运吧?(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