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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伟民:时代让我敢于说真话 书写的完全的事实(2)

http://sports.sina.com.cn  2009年10月23日18:48  青年周末

  袁伟民:那时奥运会还没开,我的位置决定我知道得最多,掌握各方面的材料、各方面的信息,现在我是有针对性地说了一些事,利益上的碰撞,方方面面的机制交错,新老体制的转换,这些都会带来一些问题,所以我举了几件这方面交叉很复杂的问题。包括人的素质,包括人还会变,我讲出来,主要让人知道我们以后应该怎么对待这些事,应该怎么摆好国际、国家和个人的位置,怎么来处理这个关系。不光是我们搞体育的,其他各行各业也一样,你能说国家派我出去,我就只代表国际组织吗,那国家派你出去干什么?一般的问题无所谓,你可以这样投票,那样投票,但这是我们百年期盼的奥运,怎么能不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欧美也一样,谁不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

  青年周末:有媒体报道,何振梁对电话采访他的记者反问:“你信吗?”

  袁伟民:在这件事情、这个问题上,他有这些做法,我是让历史回归本来面目,不是要批判谁,批评谁。国际上有的说法是,国际奥委会委员是国际奥委会派到各国的代表,不代表国家。但实际上哪个是这么做的?也有,是跟国家利益无关紧要,没有冲突的。那么,我们申办奥运是无关紧要吗,我们多么期盼拿到主办权,向各个国家做工作。而且我们一起参加研究决策,作为这么一个人物,你可以代表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那国家利益在哪?我虽然没有搞过外事,但我从六十年代就和国外比赛打交道,我也在学习。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就是国家利益。

  青年周末:即便是为了国家利益,讲出这些历史真相会不会让您觉得有压力?

  袁伟民:对我来说既有压力也没有压力,我只不过把事实摆出来了。人家也有他的贡献,有他的人生追求。起码在这个问题上大家看了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当然他可以那样说,也可以这样说,但事实,历史会证明的。因为有些事情没有跟他说,我想没有这个必要,我说话是负责的。

  男足的收入和价值太不相称了

  足球没弄好,是我最大的遗憾。所以对于足球,原来是爱它,现在是又爱它又恨它,总之它让我失望,问题比较多。

  新书中提道,在袁伟民半个世纪的体育生涯中,可以说,足球给他留下的遗憾最多。

  2003年8月28日,袁伟民在中国足球协会会员代表大会上致辞,这是他以中国足协主席身份的最后一次公开讲话,他引用江泽民的“四个一”的思想:下一个决心、定一个十年规划、提一个目标、一定要把中国足球的水平搞上去。

  这次讲话一年以后,袁伟民从局长位置上卸任了;六年以后的今天,中国足球又怎样了呢?作为一个曾经的体育管理者,他对于运动项目的思想建设和管理体制有着深刻的认识。在中国足球迅速走上职业化道路的背景下,他深知足球界发生的很多事情已经超越了足球、超越了体育。他内心里明白:要想实现自己最初对于足球的理想和热情,已经越来越难了。

  青年周末:在几任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王俊生、阎世铎、谢亚龙身背骂名的背后,很少有人记得您在1986年和1992年曾两次担任中国足协的正牌主席,面对国足,准确说是中国男足如今成为笑料,您内心做何感想?

  袁伟民:对于足球,我一直为这个事心里很难受。所以书里这一章节的题目也是《遗憾的足球与足球的遗憾》,心里面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味。因为我很喜欢足球,在中学就喜欢踢足球、打篮球,当时排球还不会打呢,上中学时对那些老足球队员和教练的名字都特别熟悉,那时候很崇拜。后来到国家队了,和他们一起训练,后来当足协主席了,还领导他们,干成这样,没弄好,这是我最大的遗憾。所以对于足球,原来是爱它,现在是又爱它又恨它,总之它让我失望,问题比较多。

  青年周末:自从您1992年当中国足协主席,手下一直有专职副主席,如果您有机会近处把握,在年富力强的时候亲自带领男足,您会有什么举措?

  袁伟民:我不想说大话,我有这个想法和愿望,但是我的位置确定我不可能这样做,我不能去专做足球,我的能力有限,我想我把全身心精力投进足球去,也不见得搞得怎么样。足球难度这么大,要把它弄好很不容易,何况现在已经远远超出足球范围了。

  青年周末:能说详细点吗,怎么超越足球范围了?

  袁伟民:现在的足球,能足协说了算吗?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有足协本身的能力和各个方面因素问题。走向市场了,搞俱乐部了,方方面面的问题使难度更大。翻翻以前的历史,咱们的足球有过不少好时光,现在和当时比起来,要花更大的力气。

  青年周末:您在任时,在外面从不谈男足。

  袁伟民:谈男足只在内部谈,有时候说话说得很重。但我从来不到外面讲,甚至从来不在外面批评它。我们的足球氛围不好,让人们失望再失望,但是这个氛围要慢慢改变。我想对于教练,我到外面骂的话,给他太大压力,本想达到目的,反而适得其反。设想如果你身处这个氛围,现场一万多人都叫你下课,你试试看,人能承受的压力是有限的。

  青年周末:打击兴奋剂的问题,净化了体育本身,维护了祖国尊严。那么足坛的反黑呢?大家心里都明白,假球无所不在。

  袁伟民:我干了很多年,这些基本上都能看清楚。但是我没有证据,我光说你这场是假球,能行吗?怎么介入?现在要说谁贪污受贿,送钱了,我不能随便去拿人家,去银行查人家密码。要解决这些问题,对足球马上开刀,难度比较大,得有个阶段,要有制度,有法规。不光是假球,很多足球比赛积极性不高,消极比赛都不应该允许。在场上不使劲跑,明明可以进去的球,拼命的话,这个球可以单刀赴会,跑消极一点,这个球就被破坏了。体育运动要拼搏,要进取,你违背体育比赛精神了,这是不允许的,但是这个东西怎么来鉴定呢?管理有一系列的问题。

  青年周末:您觉得男足的拼搏精神和您曾经带出三连冠的女排精神,有没有差距?

  袁伟民:按我说它也上不去了。体育没有精神不行的,训练、吃苦,必须要有精神来支撑。有几代人足球曾经出现了比较好的时光,现在这帮人都老了,情况更复杂了。以后要想上去,拼搏精神还是主要的,有这个东西做支撑了,你才能去刻苦训练,要想不付代价就轻松取胜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们就缺乏这些东西。

  青年周末:有人说中国足球本身水平没达到一定程度,先学来的是商业俱乐部的花架子。

  袁伟民:我说句不好听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在世界上踢球难度大,在国内我还是老大的,他也会算这个账。现在的孩子不像我们那个时候,想得比较现实,下了功夫挣来钱也正常,但是现实的反差太大了,你的价值和收入太不相称了。

  潜规则难免 要让体育少受干扰

  靠多拿几块金牌来振奋中国人,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他们现在说以人为本,那奥林匹克精神呢?

  青年周末:除了对男足的恨铁不成钢,中国人在奥运会上金牌越拿越多,2008年的51枚金牌,都不足以点燃人们的兴奋了。

  袁伟民:靠多拿几块金牌来振奋中国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要斤斤计较几块金牌。有人说,袁伟民现在退下来了,说话轻松了,他自己都是靠金牌上去的。然而我们的时代不一样,80年代女排拿冠军成为人们心目中英雄是时代造就的产物,那时候太需要扬眉吐气了。而现在,拿金牌也好,银牌也好,搞体育的最终目的是要增强全民体质。竞技水平已经到这个水平了,人民身体素质再搞好了,竞技体育的后备力量基础更牢固。

  青年周末:刘翔复出获得银牌在国人心目中分量堪比金牌。您心目中金牌和银牌的差距有多大?

  袁伟民:奖牌是实力的基础,奖牌里边才能出现金牌。拿金牌很不容易,不要看不上银牌,今天拿到银牌,你明天就可能拿金牌了。

  青年周末:雅典奥运会,刘翔第一次拿到110米栏的奥运金牌前,当时这块金牌是胸有成竹的吗?

  袁伟民:只能说有希望,他当时是属于是冲击金牌的一个项目,这种项目谁都不敢说稳拿,上场打比赛说“老子天下第一”的,都是为了给自己增加自信,增加气势。

  青年周末:2008年北京奥运会,人们以为刘翔在家门口志在必得,那一次他因伤退赛您意外不意外?

  袁伟民:我看是压力太大造成的,包括他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外界的压力给他太大,期望值太高,就必然带来很多失望。

  青年周末:刘翔退赛很有争议,如果他是您的兵,您觉得他该拼一下呢还是退赛保脚?

  袁伟民:这个事我不能细说,我也不知道他的伤病情况,但有一些提法也不见得很科学,他们现在说以人为本,那奥林匹克精神呢?

  青年周末:现在的中国体坛有没有类似于娱乐圈中潜规则之类的东西?

  袁伟民:这些东西是难免的,但是我们应该超前预见,把工作做在前面,避免出现这些事情,不要给它培育的土壤,看到苗头就扼杀,不要让它成气候。外界的影响很大,还有各种利益的驱动,方方面面都互相影响。但是决策者应该抓住这些,及时做好工作,尽量使我们的体育少受干扰,让它更好更快、健康地往前发展。

  记者手记 袁伟民印象

  退休五年,袁伟民一直回避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拒绝了出版社、电视台的一切采访和合作请求,但他没有停止自己的思考。当自己终于被说服,应允可以写点什么时,袁伟民有两点要求:一是要说真话,二是要在北京奥运会以后,“奥运会是大局”。

  从运动员、教练,一直到体委副主任、副局长、局长,参与申办北京奥运会,有袁伟民这样经历的人,估计就他一个。

  当年届七旬的袁伟民出现在记者面前时,看上去像一位只有50多岁的中年人。身板挺拔,头发浓密,面色红润,双眸聚焦。

  “就两条腿不行,那时候留下的,两个关节动过手术,这个半月板拿掉了,缝过,这个跟腱断了,今年开刀休息了半年。”听到记者夸奖身材好,袁伟民主动报料自己的腿伤,说自己退休后,主要就是看看书、写写毛笔字,练练身体,会会友了。“有的人退下来以后感到失落,我退下来以后很习惯,有时候帮助她做做家务。”袁伟民说着指了指等在一边的夫人。(记者采访的两个小时中夫人进来两次,提醒老袁不要太累。)

  “他可细致啦!缝缝补补的活都干。”袁夫人笑咪咪地大声说。

  “那您多幸福。”

  “多辛苦,一天要给他做三顿饭。谈恋爱以后,没有跟他没看过一场电影,北京的超市他都没去过,我到北京31年了,没跟我上街买过一样东西,全是我自己采购。”

  “袁局退下来这几年能多陪陪您了吧?”记者又问袁夫人。

  “天天在家里陪着,我都腻了。”话语间还是笑意盈盈的。

  说到好多人请自己发挥余热,袁伟民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就像跑接力,我是其中一棒,跑完这一棒我再去陪跑就违规了,相信人家能够干得比我更好。”

  文/ 本报记者 蒋文娟 ◎摄影/本报记者 吕家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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